清水煮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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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风怿清和陈知府谈完了话，陈安热情而执意的要留风怿清下来共进午餐。风怿清刚想拒绝，但想到了白米米也许会喜欢就转口应了下来。不过在吃饭之前，风怿清只能再次麻烦我们陈知府领他去找他家爱浪的娘子。
    风怿清找到白米米的时候，白米米正在陈幽幽的房间里，正把琴弹得“风生水起”，全然不顾及音律、音调，只顾自己开心，高潮处，白米米甚至闭目晃脑，大手朝上一挥，骤然下落，推手往前，再反手向后滑一遍，白米米满脸沉醉不可自拔。
    风怿清扶了扶额，摇了摇头。
    看到风怿清和陈安进来，陈幽幽先站了起来，乖巧得体的喊了声“爹”，有意无意瞟了几眼风怿清。白米米在风怿清喊她的第三遍，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悠悠然睁开眼，看到风怿清来找她了，“唰”的站起来，跑到风怿清的面前，仰头对着风怿清略显羞涩。
    好险啊，刚才她差点就要随乐而舞了！
    风怿清嘴角噙着笑，满脸温柔的摸了摸白米米的头发，亲昵的捏捏小脸。陈幽幽从风怿清进来后就一直注意着他，风怿清给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清爽洒脱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是沉稳内敛。穿着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无形中给人一种的距离感，却是一脸的宠溺笑容，这种矛盾的冲突让陈幽幽的心砰砰直跳，血液加速，这是心动的感觉。
    “这位公子是？”良好的教养让陈幽幽很快恢复得体大方的仪态。“幽幽，这是风公子，他呀就是风德大将军的儿子，风怿清！你不是一直都很敬仰他吗？今天你也算荣幸啦。”陈安对着风怿清抬了抬手，笑着给陈幽幽介绍，然后又转过头来对风怿清介绍道：“风公子，这位是小女，陈幽幽。”
    “原来您就是风怿清风公子，久仰大名，早先听闻公子事迹，实在令人敬仰，幽幽这里见过公子了。”陈幽幽屈身微微给风怿清行了个礼，风怿清点了点头算回礼。
    “幽幽，你和白姑娘认识吗？”陈安进来看到陈幽幽和白米米玩得甚是开心，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之前不认识的，我是乱跑跑到这里来才认识的，幽幽刚才还教我弹琴呢。”白米米摆着手说道，说完望了眼风怿清，加重了“弹琴”两个字的读音。
    风怿清勾了勾嘴角，低头对她道：“陈小姐是大家闺秀，难得你们能玩到一块儿。”
    风怿清的意思是说，白米米和大家闺秀分属两个品种，白米米竟然能和人家大家闺秀处得来，的确让人惊叹，但是白米米听不懂啊，“嘿嘿”了两声，反而因为听到自己和大家闺秀连在一起而觉得自豪。另一半，被人提到名字的真正的大家闺秀，心跳却是骤然漏跳了一拍，低着头红着脸没说话。
    风怿清问白米米要不要留在这里吃午饭，白米米自然是一百个乐意、高兴、同意，拉着陈幽幽的手要挨着坐。按理说陈幽幽虽然是陈安的女儿，但毕竟未出阁，不方便和男子一起吃饭。但看在白米米的份儿上，风怿清又是大家的偶像，就不那么讲究了。
    饭桌上，话题难免少不了风德大将军，说起过往，陈安时而感慨，时而激动，但最后总归是惋惜多，仰头一杯酒，英雄惜英雄。
    其实算起来，很少有人在风怿清面前提起过风德。小的时候他在父亲身边待着，大家都知道他是风德的儿子，不会刻意聊这个话题。后来长大了，但是风德却去世了，他一个人离开了京城，那里的人不知道他是风德的儿子，所以也就无从谈起。眼下听陈安讲起江湖上流传的关于父亲大大小小的事情，风怿清感触也是颇多的，但更多的是安静聆听，偶尔点个头，不做表态。
    “爹，这人生之事我们活着的人尚未品全，又何必执念于生死轮回呢？”许是见陈安落入了悲伤的情绪，陈幽幽开口劝慰，“人终有一死，无论是英雄还是平民都逃不过生死。生死固然重要，但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过于执念便就成了枷锁。再者说善恶有报，像风德这样的好人，来世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生。”
    陈幽幽放下了筷子，看向风怿清，“风公子觉得呢？
    风怿清正在给白米米夹胡萝卜，突然被点了一声，于是抬头看了陈幽幽一眼，反问，“陈姑娘觉得人生有轮回？”
    陈幽幽也笑了笑，道：“这死生轮回，死去之人不可问，活着之人不得知。未知的东西，我觉得相信和愿意相信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但毕竟对活着的人都是一种慰藉，所以我愿意相信。”
    风怿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陈知府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唉，话虽如此，但做到很难啊。”
    白米米茫然的抬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本来以为坐在陈幽幽边上还能聊会儿天的，谁知道结果还是一样。白米米不情不愿的塞了一口风怿清给她夹的胡萝卜，也叹了口气。
    吃过饭，陈知府挽留请风怿清和白米米在府上小住几天，一来是想尽地主之谊，二来也算了自己一个小心愿。风怿清心想调查的事情还需要陈安的帮助，就问白米米想不想住在这里。
    “我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吗？”白米米问他。
    “几天或者十来天吧。”风怿清回她。
    “唔……那我们还是在这里住吧，我想和幽幽玩。”白米米想了想，觉得住衙门比住客栈威风得多。
    于是二人便在陈府住下。
    风怿清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陈安谈事情，或者出去，但是拒绝带上白米米。白米米也不在意，白天就跑去找陈幽幽玩，晚上再被风怿清来寻人去吃饭睡觉。
    白米米觉得每次和陈幽幽在一起总能学到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比如陈幽幽会绣她不会的图案，会做各式各样的荷包，陈幽幽还能教白米米教弹琴，画画，给白米米讲没听过的故事……
    白米米深深感叹，自己小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之所以不敢兴趣，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陈幽幽这么漂亮还厉害的人做自己的榜样啊。她娘可把她给耽误了！
    白米米和陈幽幽在一起待得越久就越觉自己浅薄无知，能回答上来的问题，都是关于风怿清类型的问题。白米米什么都不懂，但是对于她家夫君的事还是了解的，但是白米米不觉得风怿清属于诗词书画届的任何一类，所以即便回答上来也没有多高的成就感。
    陈幽幽比白米米大一岁，今天十八，十八岁的姑娘正是芳心初动的年纪，虽然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但是大都是些有钱无才的公子哥，加上父亲是知府的关系，陈幽幽总是对上门提亲的人多了一份芥蒂。所以当不仅才貌出众，还不爱功名利禄，是自己一直敬仰的的风怿清真真实实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怎能不暗生情愫，少女心动。
    “当年我师傅一个人能打一千多个土匪呢！”白米米煞有其事的对陈幽幽道，“那一千多个土匪可不是一般的人啊，一个个全都是凶神恶煞，烧杀强打，无恶不作的恶人啊，而且身上都有功夫的！但是我师傅一个人一招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爬在地上满地打滚直喊爹娘！”
    白米米这些成语都是听别人学来的，江湖的小道故事重在浓墨重彩，越是夸张离奇越是能吸引人的关注目光，所以白米米一说起故事来，身上满是一股市井口味，音调都不差几分。偏偏爱情容易让人失了理智，满腹经纶的大家闺秀陈幽幽愣是被白米米说得芳心怦动，深信不疑。
    “那你师傅后来为什么不继续做将军了呢？”陈幽幽双手跌在桌子上，俨然一副好学好问的模样。
    “唔，可能因为我师傅的爹去世了，我师傅不想当和他爹一样的官了吧。”白米米低下头，心想风怿清当时一定很难过，真讨厌，那时候自己还又不认识他，要是那时候她在他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会陪着他的。
    “那你师傅现在住哪儿啊？听说后来他隐居了，你是和你师傅住一起的吗？”陈幽幽不自由主的把脖子往前伸了伸，一脸期待答案的表情。
    白米米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哦，我师父住的那里啊，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哦！屋子后面就是山，还有一条河，可好玩了。山上有很多好吃的野果子，水里还有肥鱼，我师傅做的鱼汤最好喝了！”白米米总结重点。
    “哦？这么好的地方是在哪儿啊？”陈幽幽的眼睛也亮了。
    “嗯，其实我不懂那里是哪里，但是就算我懂我师傅也不让我和别人说，更不许带人去，不然我师傅就打我，对不起啊幽幽。”白米米抱歉道。
    “哦，这样啊，没关系。”陈幽幽失望的叹了口气。
    “哎呀，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白米米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漆漆，焦急的站了起来。冬天到了，昼长夜短。
    “这几天怎么你师傅没来接你啊？”陈幽幽眼底满是失望，她也只能在风怿清来接白米米的时候看上心上人一眼，良好的教养让她保持矜持，可她恨死了这份矜持。
    说到底，陈幽幽无比的羡慕白米米。风怿清对她永远是温和有礼，客客气气的，但是眼底刻意的疏远和冷清，她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而风怿清对白米米却不是这样的，风怿清嘴角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真实而宠溺，没错，宠溺，难道是因为师徒关系吗？陈幽幽给自己留了一丝安慰。
    “我师傅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他要我自己回去睡觉，哼！”白米米不满的“哼哧”一声，显然也不满意风怿清的做法。自己说带她出来玩的，现在倒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还要她自己回去睡觉。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陈幽幽站了起来，安慰有点难过的白米米。
    “啊？你送我吗？好啊！好啊！”白米米笑嘻嘻的站起来，高兴拉着陈幽幽的手朝门外走。虽然她住的地方离陈幽幽的房间就拐了两个弯，路上还灯笼通明的，但是有个人结伴一起就是不一样，即使最终还是必须有一个人独自回去。
    小女孩儿的想法真的令人琢磨不明白。
    －－－－－－题外话－－－－－－
    谁还不是个小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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