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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又回到了开头。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见自己在旷野上奔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浓雾,还是浓雾……我喊元衍,喊香草,喊父王……可是除了回声,没有人搭理我。好冷啊,我打了个哆嗦,这到底是哪儿呢?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其他人都去哪儿了?我这么狐疑着,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从悬崖上滑了下去!还好,没有事,只是这下更难回家了,唉!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打算从崖底爬上去。于是,我爬呀爬,爬呀爬,眼看着就要爬到崖顶,突然眼前画风一变,从崖边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竟然是——柳青!我心中一阵狂喜,冲他喊道:“快来拉我一把!”他嘴角向上一扬,果然向我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就在两个手指接触的瞬间,他突然轻轻一挥,我一个不稳,整个人又狠命地向后砸去……
“啊!好疼!”我叫道。
“夫人醒啦!”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随之印入眼帘的是香草那张苍白好看的脸。
“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大王!”香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大王?什么大王?哪里来的大王?难道我们是入了什么匪窝,遇着了什么山大王?我连忙拉住她,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香草有些奇怪,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们这是在哪?”我直奔主题说。
“在军营里啊。白天赶路,晚上露宿营里啊。”香草一边说,一边安慰我道,“夫人莫怕,有楚军护送,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
夫人?怎么这地方一变,连叫法都变了?我不是公主了?
“夫人嫁给了楚王,自然是楚王夫人了。”香草极其自然的说,这丫头莫不是被什么人给洗了脑了吧。
“你刚才说的大王是?”
“楚王啊!”香草一本正经地说。
“嗷!”我不顾一切的要坐起来,扯得伤口一阵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接着说,“快走,此地不宜久留,等楚王回来了就不好了。”
“啊?”香草有些莫名奇妙。
我看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干脆直白地说:“他差点把我给害死了!”我还想着他在崖顶上虚晃我那一枪,看着怎么也不像好心。
香草一听,差点急哭了,一边抱着我,一边嚷嚷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啊?”
我被她哭得也有些莫名,直愣愣地看着她说:“我这不是挺好的么?命挺大的,摔了两次都没摔死。”
算上在无涯谷那一次,我这辈子真是摔了两次,换了别人早没命。可想想也挺心酸,那时候柳青是拼了命救我的,这回却……
唉!
“夫人哪,大王分明是救了我们!您烧了这大半个月,把脑子也给烧坏了。”香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这个?这个和我脑子的印象不太符嘛!
我复又直愣愣地看着她。
只听她又继续说道:“大王是您的夫君,怎么会害您呢?”
唉!傻丫头,这话又说错了吧,夫没有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啊。他熊熙抛下我何止是这一次?!
我这么想,但是并没有说出口,自顾自地床上爬下,要去找自己的衣服,打算出门。
“夫人,您快醒醒吧!大王对您那么好,您这又是何苦呢?”香草也急了,哭着阻止我。
这下我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丫头到底向着谁?他对我好,他哪里对我好啦?”
“大王千里迢迢赶去救咱们,要不是他,咱们早就全死了。还能在这里说话?这些日子,又都是大王亲力亲为地照顾您,寸步不离。要不是刚刚从楚宫里来了个特使,说有要事求见,现在一定是大王守着您,才轮不到奴婢呢……”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直说得我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哪辈子修来的福,才嫁了这么个如意郎君!
我被她说得脑子也晕了,加之本来身子就虚,站了一会儿再也站不住,只好没出息地靠在床边。
香草见我态度有些松动,赶紧顺势扶我躺下,道:“这就对了,再怎么样都是自己身体要紧,外头黑灯瞎火的,出了这营地伸出手都看不见指头的,咱们能去哪儿呢?您还是好好歇下,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我失了力气,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由她摆弄。
只见她一边帮我掖着被子,一边说:“奴婢听说呀,再过十几日就要到逞都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嘛。
“香草?”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嗯?”香草抬起眼皮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不想去逞都。”我小声说。
她一怔,紧接着说:“可是,除了逞都,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是啊,这个问题也很头疼!
我记得我们是从卫国逃亡出来的,父王已经不在了,王宫也烧掉了,卫国是回不去了。我们还可以去哪儿?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原本是要去蔡国的,舅舅在那儿。我还记得自己跟越婴说的,可眼下怎么到了楚国呢?还有,还有,我们是四个人一起逃出来,元衍和越婴呢?
“公子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香草。
“您放心,公子很好,现在大概已经睡下了呢。”香草笑着回答。
“那越将军呢?”我又问。
“他也很好,也在这军中呢。”香草答。
也在这军中?一句话倒提醒了我,看来他是故意的,阳奉阴违,把我们拉到这楚国来了!想着,想着,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对香草说道:“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有话问他。”
这话一处,竟是把香草吓了一跳,只听她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么晚了,越将军可能已经睡下了。”
“他一个当兵的还在乎这个?”我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他,说好的去蔡国,怎么到这儿来了?”
香草也是急了,突然哭丧着脸劝导:“夫人哪,您真是病糊涂了。这大晚上的,您和越将军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就算大王不说什么,您让外人怎么看,怎么说呀?再怎么着,也得给大王存这个面子呗。”
我勒个去!什么时候起我做事都得考虑熊熙的面子了?额,这算怎么一回事!
香草继续说道:“再说了若不是越将军暗地里变了路线,我们也不会碰到大王的队伍。若碰不到大王的队伍,我此刻早就全被乱箭射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在那场梦之前,我们一直是在逃命的。
一开始还挺顺利,可后来不知怎的又被人盯上了,甩也甩不掉。
就在那决定命运的最后一天,在经历了一番周旋之后,还是没有甩掉他们,最后我们只好豁出去了,拼速度!可尽管如此,我们与对方的距离也是一直在拉近。直到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就听越婴兴奋地大喊:“夫人,我们有救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耳边“嗖”的一声,一支箭擦身而过。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又看到一支箭、两支箭、三支箭……有一支竟然直接冲着阿衍去了!啊,那可不行,阿衍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纵身扑到了元衍身上……现在想来是当掉了那一箭。
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做了一场梦,现在醒了过来。
“夫人?夫人?”香草俯身在我耳边叫道。
“嗯?”我如梦方醒。
“您别吓我呀!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是去叫大王吧。”香草说。
我瞧着她竟似又要被吓哭,连忙拍拍肩膀安慰她道:“我没事,已经好了。”
“真的?”香草一边抹眼睛,一边狐疑地看着我。
“真的。”我认真的点点头。
说话间,一阵冷风吹过,帐帘被人轻轻地撩起,一张英俊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间,我的心跳又慢了半拍,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我叫元芷,而他叫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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