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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支持正版, 么么么么哒~ 和李强走的那时候不同,周德清的丧礼上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即使是郑家, 郑妈妈也只是让郑晓东来送了午饭。
“对不起, 他们都不信我, 我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周思甜跪在地上, 神情空洞。短短一个月里失去两位父亲, 对这个本就缺爱的女孩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李铮抿着嘴站在身后,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自己这个便宜姐姐。周德清走的第二天,“周德清杀了贺志强和杨开建”的消息就在清河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而盐田县公安局的反应最让李铮心惊,他们逐渐将贺志强案的调查方向向周德清转移,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他们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周德清身上。
这么做,盐田县公安局能迅速将两件命案结案,表现他们优秀的工作能力;盐田县县.委能对深南地区有个交代,不影响与外商的合作事宜;王、杨两家也能把杨开建的事压下来,给他留个好名声。对几方势力来说, 这简直是三全其美的结局。
“姐……”李铮第一次明白普通老百姓面对权势的无奈与苦楚, 如果是前世的他,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小铮,我没事的, 你回去吧。”周思甜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李铮静静地看了一会周思甜笔直的背脊, 叹了口气, 随即慢慢退出灵堂。她现在大概需要自己的空间。
走出周宅不久,李铮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女子大声哭泣的声音。他揉了揉自己泛红的眼眶,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顾全大局?三全其美?除了将一个少女的人生碾压得粉碎外,其他还真是“三全其美”。
李铮下意识地摸上衣口袋,摸到粗糙的棉料后,又是一阵苦笑,他有点想念尼古丁的味道了。
周思甜在祠堂里面哭了一个晚上,哭到声音嘶哑。李铮一直在门口站到半夜,看到快天黑了,才回家浅浅地补了个眠。在冰冷的寒风中,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个法制都不甚健全的年代,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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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杀人犯的女儿。”
“不会吧,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德清年轻的时候,不也长得挺受小姑娘欢迎的。”
周思甜和李铮走在路上,行人的议论声不停钻入两人的耳朵,周思甜的面色越来越白,随即快速奔跑起来。
“李铮,等等我”
李铮本想去追周思甜,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转过头去,只见李朝阳快速朝他跑来。
李朝阳跑到李铮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大口喘粗气。
“哎呦,累死我了。”
李铮的嘴角抽了抽,大哥,你一共也没跑一百米路……
“行了,自己站直。”李铮嫌弃地推了推李朝阳。
李朝阳撇撇嘴,“亏我还担心了你一宿,你就这么对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李铮的神色,继续道:“思甜姐没事吧,她可以请两天假的……”
“她说,这两天有一场模拟考试,她不想拉低班级平均分。”
“天呐,凭思甜姐的成绩,就算闭着眼睛考试,也不可能考到平均分以下,她这几天完全不必要来上课。”李朝阳夸张地说道。
李铮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李朝阳话中已经两次提到让周思甜这几天不要来上课了。
“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朝阳一怔,随即挠挠头,“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周德清和杨开建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学校里,自然是传得沸沸扬扬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们说话比较难听,我怕思甜姐她受不了。”
真正到了学校,李铮才知道周思甜面露的处境有多窘迫。一个早上,饶是他都因为周思甜的关系被指指点点了好几次,更何况是周思甜她本人呢。
这这种环境下,仅仅几天,周思甜整个人就迅速消瘦下来,她面色惨白,神经崩得如一根随时都可能绷断的弓弦,李铮知道,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周思甜一定会出问题。
“姐,我们离开吧。”李铮突然开口说道。
正在收拾书包的周思甜一愣,“离开?”
“对,离开清河镇,离开盐田县,甚至离开海东省。”李铮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原来不走是因为他不想影响周思甜的人生,周思甜的成绩很好,按正常的轨迹下去,她完全可以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出来后分配一个不错的工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学校的同学,清河镇的镇民,他们的有色眼光几乎压垮了周思甜的神经,再这么下去,别说是高考,周思甜的健康都会出问题。
离开吗?周思甜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马上熄灭。怎么离开?李家的所有财产都在清河镇,他们两个未成年人离开,能活得下去?
“小铮,我没事的,我们去学校吧。”她木木地将书包合上,强扯出一丝微笑。
“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笑起来很难看啊。”
李铮转身从床底拿出当初张炳坤给他的那一叠钱,“我们去香江。这些钱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了。”因为这笔钱对两个未成年人来讲,金额实在庞大了一些,所以李铮当时并没有将它的存在告诉周思甜。
“香江?”周思甜喃喃自语着,眼中慢慢浮现了一丝向往。
香江啊,就像中世纪的华国之于欧洲,香江对于现在的华国民众来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天堂一般的存在。
周思甜远远在弯头眺望过香江,可以看到那大楼顶部的旋转餐厅,男男女女仿佛踩在云端之上。
“你要去找妈妈吗?”赵秋华就是去了香江,所以周思甜第一反应是,李铮要去找她。
李铮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还真忘了赵秋华在香江这回事,他摇头道:“不,我去找戴维,他还欠着我一点小东西。”
这句话砸得在场众人头晕眼花,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邱郑烨几人还好,多年的官场生涯使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而那些草根出生的基层领导就没那么好的修养了,他们面色黑得如锅底一般,脾气暴的甚至已经在低声骂.娘了。
不投资不建厂,你TM让我们陪你在深南地区转了这么多天!你咋不上天啊!
“安多里奥先生,两方要达成合作,本就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们海东省是很有诚意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可以改嘛,是不是。”邱郑烨一番话既表达了诚意,又不失华国的体面,不愧是一方封疆大吏。
“是啊,是啊,邱省长说得对。基础设施不完善的,我们深南地区全力支持,该修路修路,政策也绝对是最优惠的。”
“我们盐田县一定做好服务工作,县财政特事特办,只要众志成城,没什么克服不了的。”
深南地委书记和盐田县领导纷纷表决心。
在八十年代初期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对于华国来说,看中的并不是罗氏那100万的美元外汇,而是制药巨头进驻华国的现实意义。华国想要向世界表达自己改革开放的决心,没有比全球五百强企业更好的平台了。
戴维和几个外国人快速用母语交谈着,五分钟后,他转过头来,向着众人摊了摊手,“非常抱歉,我们一致认为我们的药厂不适合建造在深南地区。”
“并不是深南地区不好,而是我们觉得这里具有非常大的发展潜力。这几日我们看了五六个以渔业为生的小镇。或许你们没有在意,我们考察发现,这些小镇镇民的收入有着多元化的趋势,渔业在他们生活中的地位在逐渐下降。而且这变化仅仅是在两三年间产生的。”
“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到十年,从事传统渔业工作的渔民会越来越少。而且你们的政策放开后,香江对深南地区的辐射作用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得多。根据我们的分析结果,深南地区有成为一个发达港口城市的潜力。”
戴维耐心地解释着,让华国官员陪着走了那么久,他还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
以邱郑烨为首的华国官员面面相觑,同样是夸赞的话,从外国友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这一番话下来,众人只觉得好像夏日里喝了冰啤酒一般舒爽,连因为听说罗氏不建厂了而面色漆黑的基层领导,都不由放缓了神色。
“既然您如此看好深南地区的发展,为何又放弃在此投资呢?”盐田县领导忍不住开口问道,一百万的美元外汇啊!
戴维轻笑,“这位先生,我们本来选择盐田县作为考察地,一是由于盐田县的渔业能为我厂提供充足的原材料,二是廉价的劳动力。而一个发达港口城市并不符合这两点要求。”
沉默,长长的沉默。
“没有再商量的机会吗?可以不选择深南地区,我们华国很大,哪里都可以!”卫生部官员苦涩地说道。
华国需要罗氏向世界传递其积极融入的信号,也需要罗氏的外汇。这个时代华元的处境非常尴尬,只有外汇才能购买外国先进技术,推动国家科技发展。
一众外国人脸上露出“我很理解你,但是抱歉”的表情。
李铮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华国是世界大国。华国的一省之长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百万美元几天几夜地陪着外国投资商。
二十一世纪,华国人可以十分骄傲地说,华国撑起了世界经济的半边天。然而他们不会想到,在华国商品经济刚开始的时候,先代人为了国家发展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
“戴维,你说的原材料和劳动力问题,都是未来的事,你们只是嫌麻烦。”一直沉默的李铮突然开口。
戴维没想到李铮会这么直接,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刚收了人家一份大礼,就拒绝人家家乡的投资邀请,饶是他向来脸皮厚,双颊也不由红了红。
“我亲爱的朋友,工厂搬迁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比新建一家工厂都要多,我们希望能更谨慎地做决定,考虑到未来的发展。”显然,相对于那些华国官员,他对李铮解释地更详细,更诚恳。
李铮轻笑一声,“亲爱的朋友,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第一个进入华国的制药企业’这个名头,在未来价值几何。”他用手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这是代表的是近十亿的市场!”
戴维被李铮言语中的自信震撼。他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开始认真思考李铮的话。是啊,华国有十亿人口,接近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如果每人都购买一种罗氏的药……戴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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