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棍不好当

101.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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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低于60%购买比例的朋友可在48小时后收看。  他拐进走廊,两旁全是病房。
    门基本上都开着, 他往里扫了一眼,除了坏掉的病床旁,是一块块白色的破帘子, 风一吹,帘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扬起的帘布凸起怪异的形状,像有头庞大的野兽正潜伏其中,随时能破帘而出。
    病房里的墙皮大多已经脱落了, 露出里面森森的水泥墙,小部分墙皮还半粘半掉在房顶, 如同屠宰场里皮肉被刀隔离的牲口。
    张麟乐虽不惧阴邪,但这种景物并不祥和,就算是正常的医院, 他都没有驻足参观的兴致。
    举目间, 通往底楼的楼梯就在走廊的尽头, 他加快了步伐, 穿过四面透风的走廊与一间间阴森得像停尸台的病房。
    眼看就要走到楼梯口, 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冲了过来。
    张麟乐抡起钺就砍,黑物应声而下, 一股血溅在他的手背上, 带着温热。
    “是活的。”张麟乐下意识地蹲下去看, 发现他误杀了一只大的黑乌鸦。
    这一惊一乍让张麟乐深呼出一口气, 他站起来,向冤死的乌鸦默哀了三秒钟,抬脚绕开乌鸦,继续向前走。
    刚走到两步,他就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砖,几把手术刀迅速从两边飞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张麟乐听到响动便向上翻了一个跟头,手术刀擦着他肩部、腰部、腿部而过。
    张麟乐翻身下去后正好再次踩到了那块凸起的砖,这次没有暗器攻击了,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叮”声。
    声音来自他的右方,张麟乐退了一步,警惕地将钺放在放在身前,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直升电梯启动了,很难想象在这样一栋完全断电断水的大楼里,直升电梯的轿厢门居然在张麟乐面前自动打开,里面有冷色灯光。
    借着灯光,可见电梯轿厢呈长方形,纵深可容纳前后两张病床。
    张麟乐总觉得如果躺着进去,轿厢门一关,指不定里面烧起一把火呢。那这就是不是电梯了,而是......
    电梯门过了十几秒便自动合上了,并没有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如果是年久失修的电梯,即使还能运行,铁壁之间的摩擦力也会变大,难免不发出声响。
    而这部电梯,应该说经常有人在用,否则怎么会如此顺溜地就合上了。
    张麟乐意识到,也许这里根本不是废弃的医院,而是一处的秘密基地。他刚才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再联想到柴子洋说这里有目标,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了这次任务的心腹之地。
    张麟乐算是误打误撞进入了最后的任务区,既然昨夜对方招了还有玄机会成员被绑架于此,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呢?
    而柴子洋明显抱着执行任务目的来这里的,早听晏玺说过朱雀的人不可靠,这个柴子洋极有可能不惜任何代价地单独行动,哪怕是牺牲其他人。
    张麟乐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况且,现在距离徐栩算的有利时机还差两天,如果他们冒然行动,保不成就打草惊蛇了。
    张麟乐对他徐哥的预测术抱着追星一样的脑残态度,总之就是百分之百相信。他再次开始想念队友,比起捉摸不透的其他分部成员,他这两个便宜哥哥真是靠谱太多了。也不知道泰国那边的任务怎样了,哥哥们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张麟乐思考再三,决定掏出手机照相,把这诡异的场景都照下来,到时候分享给玄冥的其他队员。
    他摸了摸空空的裤袋:“难不成刚才掉了?”
    现在找手机已经来不及了,张麟乐决定继续往前走。
    他可不想被困在铁盒子里,就选择了走楼梯,这电梯里的事情不好说,万一真出什么意外,真有可能会成为一堆无人认领的骨灰,岂止是无人认领,应该是没人知道才对吧。
    楼道对于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了。之前在测试环节,他们就走过百货大楼的安全通道,这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楼道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至少说明,这条路没什么人会走,否则就不会结成一片又一片结实的蛛网。
    这样一想,心虽然安定下来,可这条路并不好走,张麟乐用鸳鸯钺将前方的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刮了下来,白色的粘丝就覆在他的钺上,头上,肩上,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掉进了棉花堆,走一步就软一步,缠缠绕绕地把人磨得没得力气。
    再这样下去,他真要被裹成一个蛹了。
    张麟乐不得不把两只钺全部用上,手上的力度与速度也快了不少,只是感觉每次出手都是碰到了软刀子,一点儿也不痛快。
    等一等,张麟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里得有多少蜘蛛才能结出这么厚的网?”
    正想着,他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波下行的阶梯,在长长的阶梯尽头,有东西发着幽光。
    这是眼睛吗?张麟乐第一次感到他的预感来得太慢了,如果在下楼之前就看见这景象,他或许还能想其他办法,可现在调头往回跑,不知道还来得及不?他将最脆弱的背暴露给敌人,会不会更危险?他暗叹自己的阴阳眼感应范围太局限了?难不成是天生灵力欠缺?
    不,这次和以往都不同,这次只有一条路?张麟乐隐隐感到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华容道。他尽量尝试放平心态,抬脚慢慢往下走。
    怕什么阴邪,他做这份工作,就是要与那些最令人忌讳的东西打交道,不管前面是什么,都比碰到一只老虎好。
    张麟乐举起手中的钺,保持着警惕的状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经绷得极紧。
    那轻微而密集的“哒哒”声像一条细长的竹鞭,一下一下地敲过地面,也抽在了张麟乐的神经上,他停下了脚步,等待着敌人的现身。
    “哒哒”声越来越近,听上去人还蛮多的,张麟乐抬起了钺,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来者就一个,并且不像是人。再等对方走近了一点,张麟乐才看清楚,这分明就是一个人脑袋,脑袋旁边长了几条细长的黑色折腿。
    “这TMD是什么怪物?”张麟乐心里一阵恶寒,这绝对不是他所认知的阴邪。说这是蜘蛛也不对,因为蜘蛛背上不可能长出人的头颅,说这是人更不对了,难不成是妖精?他乱入西游记的盘丝洞了,这么多网都是这蜘蛛精结的?
    张麟乐道听途说,在道家的认识中,鬼和妖精是不同的概念。鬼是人死后魂不散而产生的,而妖一般是动植物经过千百年修炼而成的,道家大多处理鬼魂引来的邪气,绝少碰到妖精。如果真碰上为非作歹的妖精,只要道家人道行修为高,他们也可以管上一管。
    可他不是修道的人,没有道法加持,邪气尚且要搏一搏,别说是妖精了,可他遇到的这个怪物,真是妖精吗?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妖精?
    人头歪杵在六只折腿中,两只眼睛因为角度问题,只能斜斜看着天花板,像个智障一般,看得张麟乐生了强迫症,恨不得将这头颅掰正一点。
    不对!这人头看到上去很熟悉......
    照片!!!
    张麟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失踪女游客的照片吗?他当时还觉得这女游客长得清秀,只是嘴角有颗黑痣,然而现在看着这张如怪物般的脸,清秀变成了诡异,那可黑痣长出了白毛,开口便裸|露獠牙,细长的眼眸也鬼气森然。
    张麟乐顿时觉得他对漂亮女人产生了抗拒心理,一个人转眼就变异,估计这会成为张麟乐以后的噩梦了。
    不过这感受一晃即过,当他看到这女人的头颅时,代表这名游客已经遇害。其他的来不及细想,总之,这颗头颅现在还能继续走动,看样子要嗜血吃肉,张麟乐不能把它当人看待。
    那这样就可以下狠手了。
    战况一触即发,人头尖叫一声,声音像破风扇般嘶哑难听,向着张麟乐冲了过来。张麟乐不敢懈怠,挥钺而上。
    就在不到一米的地方,人头细长的腿突然压低一弹,便高高跳起,黏在了天花板上,张麟乐扑了一个空,急忙抬头,怪物从天而降。
    那人头张开嘴,一口獠牙,它张口就咬,张麟乐立马送了一记钺刃。
    怪物的嘴刚好咬到他的刃上,满口都是血,但依然不知痛似的,继续使劲咬,每次一用力,嘴巴就被钺割得更开,连咬几下,刀口已经入了脸颊一半,切卡至头颅的下颌附近。
    张麟乐:“......?”
    虽然被鸳鸯钺快割成了两半,却仍疯狂朝张麟乐靠进,獠牙离手又近了几寸。
    这个时候手下留情也没意思,反正只是一个怪物,如果这个女人还有半点意识,不人不鬼的活着更是痛苦与耻辱,张麟乐眼睛狠心一闭,用另一只鸳鸯钺削了过去。
    头颅就被分成了两半,只留下几条腿慌慌张张四处逃窜,隐没地在黑暗里。
    “这还是组装的?”张麟乐挠了挠头,突然听到后面传出了脚步声。
    他正欲转身,只见柴子洋笑着将烟头直接扔向了黑鞭。
    下一瞬,一条火鞭直扫刀疤男的脸庞,他躲闪不及,左脸被滚烫的鞭子裹熔了脸上的一块肉。
    “送你一程。”
    张麟乐睁大了眼睛,看着握在柴子洋手里的那条燃烧着的鞭子。
    刀疤男痛得在地上嘶吼,滚来滚去。
    “喂,住手,你这样叫犯罪啊。”张麟乐觉得柴子洋这样下去会要人命的。
    柴子洋深深地看了张麟乐一眼,那眼神收敛了妖媚,非常凌冽,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
    张麟乐被瞪得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窝囊,但依然梗着头继续说:“你冷静一点。”只是声音轻飘飘的,像这大殿里的蚊子。
    好像更窝囊了!
    柴子洋的目光略过张麟乐,走到刀疤男身边,一脚踩在被火烧的那面脸上,手鞭上的火已经熄灭,刚才剧烈燃烧那一瞬,就像个调酒师,调了一杯喷火的林宝坚尼鸡尾酒。
    “啊啊啊啊!”刀疤男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
    张麟乐皱了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感到一种火辣辣的痛,他这才注意到柴子洋全身黑,脚上却穿了一双机车短靴。
    这天热得穿凉鞋都恨不得多放两个脚趾头透风,还穿靴子,是多想装逼?但接下去一句话,更让张麟乐觉得柴子洋,从穿着打扮到行为谈吐,无一不在炫酷。
    “和我谈条件,啊?”柴子洋冷哼了一声。
    这个时刻,不应该先问,我们的人在哪里吗?张麟乐无奈地扶额。
    刀疤男大声吼道:“你们出尔反尔,明明答应放我走的。”
    “吵死了。”
    柴子洋脚上正欲行动,刀疤男求饶道;“放了我,饶我一命,我马上放了你们的人。”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交易条件,我没有兴趣救任何人。”
    张麟乐一听,凑过去小声道:“前辈,救人要紧。”
    柴子洋轻飘飘地笑了:“我只对任务负责,其他人可不关我的事。”
    张麟乐反驳:“可那是玄机会的成员,我们的伙伴。”
    “就算他是朱雀的人,结果也一样。”
    张麟乐顿时无法消化这句话了,这算什么?难道大家不是为了共同的信仰才走到一起的吗?难道危险时刻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柴子洋不想再废话了,用开鳞的鞭子端了刀疤脸的一只手,看着胳膊与血满天飞,张麟乐退后了一步。
    刚才那一幕简直如同修罗场,而柴子洋面色冷淡,在血与火的面前,像踏着地狱轮回的死神。
    “再不说,我卸你另一只胳膊了。”
    地上的刀疤男嚎叫得连声音都哑了,还得不停地求饶,将青龙韩瑞被困的地方招出来了。当柴子洋再问失踪的人哪里以及他们组织的目的时,刀疤男连连磕头,称他只是被雇佣来办事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柴子洋蹲了下来,看着地上刀疤脸嚎叫着求饶,拾起地上的飞镖,将刀刃直接没入了刀疤脸的左胸。
    刀疤脸彻底不叫了,眼睛睁着死了。
    张麟乐惊慌失措,“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是对付阴邪,不是杀人!”
    柴子洋没说话从裤兜里翻出了一道咒,用手指卡住了死人的嘴,将符咒放了进去。
    张麟乐见柴子洋不回答他,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他们有罪,不该由我们来惩治,你犯了罪,知道吗?”
    “我犯了什么罪?”柴子洋一说完,地上的尸体就化成了一滩恶臭的黄水,和血水掺杂在一起,浸湿了青砖,流向四面八方。
    张麟乐跳着避开了这股血水,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张麟乐回忆了一下:“你杀人了,不管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还是犯罪。”
    柴子洋摊手:“人呢?”
    张麟乐木讷地盯着地面上的黄水,才明白柴子洋的意思,抬眼缓缓说道:“你在毁尸灭迹。”
    柴子洋摇了摇头:“你问问晏玺,他杀了多少人?”
    “不可能。”张麟乐摇头,温文尔雅的晏玺,怎么可能杀人。
    柴子洋站了起来,嗤笑了一声:“小雏鸟,我们这一行,手是必然要沾血的,做不到就滚回家喝奶,别占着位置。”
    “你......”
    “闭嘴,你很烦。”柴子洋的脸色垮了下来。
    张麟乐咬唇,愤怒地看着柴子洋。他第一次从柴子洋的口中了解,原来他们是要杀人的。
    不仅要杀人,还要毁尸灭迹。
    柴子洋收了鞭子,瞥了张麟乐一眼,似笑非笑:“你们玄冥,也就你一个人还懵着。”
    “什么?”
    “你的两个队友,早晚都会行动。”柴子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修长的手指纤长漂亮,骨节分明。
    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漂亮的手,手起刀落,杀人不带半分犹豫。
    张麟乐突想回忆起徐栩给他说的话:“第一,小心被骗;第二、千万不要仁慈,你杀的都是坏人;第三、......”
    张麟乐苦笑一声,徐栩看来什么都算到了啊,正如徐栩说言,他确实被骗了,被一个敌人用障眼法给送入了阴路,关键时刻如果不是遇到了柴子洋,他此刻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至于杀人,他当时真没想这么多,他以为徐栩说的人,是死人,想不到,居然是活人。哪怕那些人罪孽深重,他也没想过他们要充当老天爷的斧头,替天行道。
    张麟乐暗暗忖:我可以不仁慈,但绝对不能杀人。
    “天亮了。”柴子洋连再见都没说,径直朝外走去。
    “喂,刚才他说青龙的队员被困在努克医院的底楼,我们什么时候赶过去救他?”张麟乐叫住了柴子洋。
    “如果不是半夜老虎的叫声太吵影响睡眠,我才懒得过来。”柴子洋头也不回地说,“这么轻易被敌人困住,太弱,不值得救。”
    张麟乐完全理解了晏玺不待见朱雀的原因了。朱雀的人简直就是冷血,杀人如杀鸡,还不管同伴死活。
    这个柴子洋可是个日行啊,华夏玄机会仅有的两个日行之一,怎么会是这种人?同样是日行级别,李景行风光霁月,而这个人......这差得也太远了。
    张麟乐暗自庆幸,还好他在玄冥,还好他的队友是李景行与徐栩。如果当初被分到朱雀,那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张麟乐想到徐栩之前给他说的悄悄话:第三、你和柴子洋......
    他就觉得徐栩当时一定是糊涂了。
    他和柴子洋?哼,如果以后没有共同的任务,他永远也不想再遇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
    张麟乐走出寺庙,寺庙的门缓缓关闭。
    在公鸡报了第一声晓后,最黑的夜晚已经过去,整个寺庙焕然一新,那些肮脏的血水,也随着黑夜,一并消失殆尽。
    好像这一切,都是张麟乐做的一个噩梦。
    张麟乐回去后好好补了一觉,下午六点才醒来,紧接着,他又去餐厅吃了晚饭,精力恢复了八、九成。
    他决定今晚先去救人回来,等到李景行与徐栩到了吴哥,再一并执行核心任务。
    虽然他和青龙分部的韩瑞素不相识,但在明明知道对方遭遇暗算被困后,他不可能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这是他的观念与原则,和任务无关。
    张麟乐顺手上网查了一下努克医院。意外的是,网上还挺多关于努克医院的话题。
    这是一座早就被人废弃的医院,位于吴哥的西北边缘。努克医院迁址金边后,这块地儿就被当地一名富有的商人拍下。
    但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开工撤掉旧楼,后来,医院就变成了一块荒凉的地儿。
    废旧的铁门紧锁,青苔丛生,有人曾半夜听到医院大楼内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口口相传那个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久而久之,更没有人去了。
    偶尔有一群胆子大的孩子在医院铁门外踢足球,但足球一旦滚进铁门,是没有人敢进去捡的。
    大人们都会叮嘱,千万别越过那道铁门,会撞鬼的。
    传闻有个半大的孩子不信邪,为了一个足球真越过了铁门追进去,足球滚到了医学楼的底楼,小孩就跑到了底楼。
    刚把球捡起来,这个孩子就看到了底楼大门的大锁与黄色封条,上面全是不认识的字。
    柬埔寨与泰国等东南亚国家非常信神,有些家里也会放符咒驱邪,这封条上面的字像极了他家的符咒。小孩跑回去给大人说,大人一听异常紧张,带着小孩就去了寺庙祈福......
    张麟乐心忖:根据刀疤男所说的位置,青龙韩瑞就被锁在医学楼的底楼——实验室。也是网络鬼故事中小孩撞见封条的地方。
    在当地人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阴森森的医学鬼屋,充满了不详。
    “把青龙的人关这个地方干嘛?”张麟乐关掉网页。
    鬼怕狩魂人,也恨狩魂人。
    做他们这一行,最不怕的就是鬼,这个地方他闯定了。
    张麟乐认真地回答:“杂技没学过,但我之前学武术基础的时候练过梅花高桩,刻意控制下,平衡力比一般人会好一些。”
    “不错啊,张六碗,有才艺,饭没白吃。”徐栩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夸道。
    张麟乐从容地笑了:“多搭几根钢条,应该可以应付。”
    “不能掉以轻心,这架空的中庭怨气很重,极有可能影响人的意志与情绪。”李景行提醒道。
    “我会小心的。”张麟乐笑着,眼睛发亮,忽然,他的眸子暗了下来,“等一等......你们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变化没?”
    李景行猛然扭头看向后方。在底层遇到的电梯,此刻正开着门,停在他们所在的九层。门里空空荡荡,恍若一口空棺待人入瓮。
    徐栩低声道:“邪气,很重的邪气。”
    张麟乐凭栏向下望了一眼,吸了一口凉气。
    徐栩刚要拨指起算,张麟乐就按住了他的手:“我已经看到了,邪煞一层一层地上来了。”
    徐栩没再发问,他屏息而立,表情异常严肃,他明白,很快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景行不容有疑地向店铺走去:“时间耽误不得,我们去把钢条搬出来,早点破了这格局。”
    张麟乐忙跑过去给他指店铺的方向,徐栩跟在后面,悄悄地起了一局。
    三人联手搬了几根细钢条,方形的中庭栏杆刚好可以成为钢条两头的支点。
    李景行找来一条麻绳,在尾端打了一个结实的结,套在张麟乐的手臂上,另一边套在了牢固的栏杆上,还使劲拉了拉,生怕不扎实。
    “绳子只有一条,拴着你当保险了,我和徐栩在钢条的两侧用手固定,你自己小心。”李景行快声嘱咐道。
    “行,我上了。”张麟乐朝两人点头。
    徐栩伸出手,揉一揉张麟乐的头发:“拉稳绳子。”
    被自家的哥哥这么叮嘱与宠爱,张麟乐更想要好好地表现,黑亮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自信与朝气,爽快地答应道:“成!”
    此时不宜废话,徐栩赶快走到另一端,朝李景行点头,两人将手电夹在胳膊下,双手按住了钢条,把钢条用力地合在一起。
    如果他们手松开,钢条就会滚动分开,那对于走钢条的张麟乐来说就危险了。
    这还真是体力与技术的双重考验,他们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部。
    张麟乐不愧是练过武术的人,前一秒还温和地和徐栩说话想,下一秒单手一撑,借助手臂的力量飞身跃上了钢条,稳稳当当地立在钢条上。
    他的身材清瘦高挑,跳跃的时候像一只凌空的燕,侧身站在不过手臂宽的钢条上,手持鸳鸯钺,银色的刀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整个人看不清面容,单单只是剪影一般,张麟乐的身影投影在如月的屋顶上,这跳跃的精灵仿若自天界而来,轻踏着细细的钢条临界起舞,脚下是叫嚣的污浊,丑陋不堪却跃跃欲试。
    一清一浊,一静一动,浑若两个世界。
    如此美景在前,徐栩啧了一声,嗯,这小子对自己的体重还是有自信的。
    “小心一点。”李景行提醒一句,这一句却划开了弧度。
    徐栩明白,李景行这句话不仅是给张麟乐提醒,也是在告诉他,邪气逼近了。
    两人心有灵犀,看着张麟乐已经快要走到目的地,各自用左手扶住了钢条,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兵器。
    徐栩握紧了青铜铃,余光看向李景行,李景行警惕地观察着,锐利的长刃拿在身前。
    两人在警戒的时候,张麟乐已经移动到了钢条的中间,他朝下看了一眼,一股凌厉的黑气迅速往上涌,张牙舞爪地在楼层之间制造了诡异而刺耳的响动,这片黑暗将会吸噬仅有的微凉月色。
    很快,浅唱低呤自下而上传来,听上去像是女子的哀怨,空灵的回声侵蚀着空旷的楼道。周围的墙体如同树皮一般脱落,裸露出血红的内部。
    张麟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心道:这是幻觉,不要受环境影响。
    这中庭怨气太重了,心智稍不坚定就会动摇,张麟乐闭目凝神,那歌声远去了不少,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一切如旧,死气沉沉,墙壁没有脱落,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张麟乐将手里的鸳鸯钺斗在一起,伸手向上,但还差了些距离。
    看来只有跳高了。
    “小心!”李景行突然开口。
    徐栩手一松,侧身翻滚,一股黑气与徐栩擦肩而过,击中了钢条。
    钢条少了一边的平衡,猛烈地晃动起来,从徐栩这边分开。张麟乐立马朝李景行方向退了几步。
    徐栩想要撑起来,却发现这股邪气异常强盛,将他的手定在地上,摇不动青铜铃。
    李景行单手撑住了钢条,将刺刀插入背包,顺手掏出一卷骷山符咒,顺着钢条滚了过去。
    张麟乐轻巧地双脚一跳便略过。
    符咒顺着钢条滚动,特殊的字体如同烙印般闪着光,嵌入钢条中。
    骷山法是道家民间道法,用于捕捉鬼魂妖魂,特别是邪气未显形的时候,能够压制其邪恶力量,消化鬼魂于无形。
    符咒还未滚到徐栩那侧,力量便散发开来,钢条分散的力量合拢,徐栩手里的压力减轻。
    他连忙摇动着青铜铃起身,却见令人生畏的一幕。
    就在他旁边,站着一具高大的无头尸体,血从斩断的脖子上往外涌,将白色的长寿衣染成了血袍。
    徐栩擅长奇门遁甲预测,也懂风水,整蛊人的小道法会不少,但对传统的驱邪道法却是个半吊子,更不会武术。
    他看着这一幕,恨不得一脚将这恶心的东西踢下楼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先持续地摇动青铜铃,再做打算。
    这尸体受到青铜铃的威慑,奈何徐栩不得,摇摇缓缓地步步退后。
    “这就是那具半猫半人的尸身吧?!”张麟乐站在空荡荡的中央,反倒气定神闲” ,被我们抹了脖子不甘心,又来吓你了。”
    “是你们把它脸给戳烂的,关我屁事啊?”徐栩没好气地抱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我下手?”
    “柿子挑软的捏呗。”张麟乐实话实说。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收拾你。”徐栩停下青铜铃。
    “我等着。”张麟乐随口说着,用鸳鸯钺去敲屋顶的玻璃。
    徐栩面前还有一只鬼,他可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拿出拷鬼棒,在栏杆上敲了三下。
    拷鬼棒是道家传统法器,一般用在道家科仪,敲击意味拷问威慑,以朱、孟两大元帅的威名命令其消散,否则严惩不贷。
    无首尸体佝偻着腰,退了两步,想要大步逃开,但还未走出两步,便化作了一团灰,灰还保持着行走的样子,过了数秒,就直直地掉落在地上,地上瞬间多了有一道黄色的符咒。
    “道士,你这五雷火烧得真远,我的拷鬼棒还没派上大用场了。”徐栩咧嘴。
    “和邪气磨蹭做什么?”李景行沉声命令:“集中精神,扶好钢条。”
    徐栩将拷鬼棒放在一边,伸手去扶钢条,张麟乐说道:“只有翻跟斗,才能碰到这顶棚。”
    “你还会艺术体操?”徐栩夸张地挑着眉。
    张麟乐无奈道:“这是武术的基础。”
    “小心一点。”李景行嘱咐。
    “你们小心,邪气来了。”张麟乐指着李景行的后面。
    李景行跳上栏杆,用双脚并拢铁条,腾出双手,一左一右分别握着刺刀与符咒,戒备地看着四周。
    四周空空的,但李景行能敏锐地捕捉到到处流窜的邪气。
    徐栩恐高,绝对不能模仿李景行这样爬上栏杆,只好用一只手压着钢条,用另一只手持续摇动青铜铃,想要驱走这一波阴魂。
    邪气成煞,便展现出了真实的样子。
    这些阴邪全部都是扁头,看不清样子,脑浆像浆糊一样往外泻,密密麻麻地涌上了九层......
    徐栩一直在使用青铜铃镇魂,口中还念叨着口山派的镇妖咒,邪气无法靠近,全部冲向了李景行那一面。
    十几只邪煞猛地扑向李景行,想从李景行这边攻陷,袭击正在中庭上方的张麟乐。
    李景行拿起符咒,口中高念“金炸镇妖法”:“金金水水水......”
    符咒全部炸开,形成一道高防御的幕墙,妖邪无法靠近。
    “杀不完的,死亡格局注定了邪气能长久地滋生下去。”李景行催促道,“麟乐,快一点,捅了这圆墓的屋顶,破了这风水的第一层。”
    张麟乐不敢耽误,走钢条轻巧得很,他快步走到徐栩这边。
    徐栩冲他点了点头。张麟乐助跑了几步,翻了一个跟斗,接着再翻了一个跟斗,腰部一用力便高高地翻了上去。
    向上的力量很猛,他在至高点的时候,拼尽了全力,两把钺一起出手,震碎了屋顶的玻璃。
    鸳鸯钺与碎玻璃一起掉了下来,砸在还没落在钢条上的张麟乐身上,他伸手去接鸳鸯钺,却接到了尖锐的玻璃,玻璃戳破了他的手指,“啊!”张麟乐吃痛,注意力集中在受伤的手上,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仰着跌下了钢条,向中庭落去。
    “麟乐!”
    “六碗!”
    两人同时惊呼。
    黑漆漆的空洞,无人回响。饶是李景行也沉默的盯着下面,没了主意。
    “没……没事,我在……这儿。”片刻后,张麟乐的声音断续从下方传来。
    李景行快步走到栏杆,伸出头去,循着荡来荡去的绳子,看到了满手是血的张麟乐。黑暗中,他不可察觉的呼出一口大气。
    “抓稳点。”徐栩也并了过来,“脚能借点力不?”
    张麟乐拉着绳子,脚撑在墙壁上,仰头说道:“我的鸳鸯钺掉下去了。”
    “人没事就好。”徐栩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李景行拽着绳子:“拉紧绳子,我拉你上来。”
    张麟乐点头,卯足劲准备使力。
    徐栩则背靠着栏杆,戒备地看着李景行的身后,突然张麟乐大呼一声:“不好!”
    徐栩被唬得一愣:“怎么了?”
    张麟乐拧着眉喊道:“我眼里出现阴阳街了,暂时别管我,你们快用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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