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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曜皱了皱眉,上前忽然伸出一根食指,缓缓地放在她的鼻端……
是还好,还有呼吸。
每个夜晚,他都要这样探查她的鼻息无数次,他真的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她。
苦笑了一下,讽刺自己这样的可笑和懦弱。
来到浴室,冰冷的水不停地拍打他的身躯,这样刺骨的寒冷,至少让他还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有很多奇迹,但奇迹也总会有一天不再眷顾他。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失去她?
推开浴室大门,视线忽然定格在床上。
白色丝被被扔在地上,床上的早已无影无踪。
“夏夏?!夏夏……”
心像是被紧紧揪住,像是有无数可荆棘刺进,这一刻,他是真的慌了。
房间角落处的一间阁楼里,冰凉的月光照射进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紧紧地蜷缩在阁楼的一角,她揪紧胸口,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泪不停地掉落,甚至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片水渍……
停止!快点停止!她在心里不断的呐喊着,为什么要是现在……
好疼,她的胸口好疼!
拜托不要是现在,她还想再听他吟诗,听他宠溺的斥责。
她还想……
她还想做好多事,太多太多了,怎么办,她贪心了,她不想离开了。
人一旦得到了甲,就开始想要得到乙,得到了甲和乙,却又开始贪婪丙。
人就是这么不知道满足,但是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熬过去,就只要熬过去……
咬着唇,夏夏跪在地上不断痛苦的喘息,她想要抗拒心口像是要撕裂开来的痛楚,更极力想抵抗心脏快速紧缩的悸震。
眼泪不停地掉落,夏夏惨白着一张脸,一波又一波锥心刺骨的疼痛,一波又一波无法抵抗的昏眩,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意识开始飘远,她感觉得到,胸口的剧痛正逐渐远离她的身体,心口不再疼痛……
她苦涩的笑了,却笑出了泪水,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能撑过去吗?
夏夏的身子软绵绵的向后倾倒,正好落入一双适时出现的臂弯里。
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
当漓曜找到这间阁楼的时候,当他看到蜷缩在那里的夏夏的时候,全身的血液凝结,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在她到底的那一刻,他赶忙上前拥住了她。
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想到无数个夜里,当她发病的时候,独自在阴暗的角落,随时都要面对死亡……他真的想狠狠地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傻女人!你想让我怎么样?心疼死吗?好!好!我认输!我举双手投降!什么五十年承诺,什么四十年寿命,什么十年比翼,我统统不要,我什么都不求!我只要你平安,傻瓜,我只要你平安啊!!”
可怕的黑暗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温暖的怀抱,趴在他胸口,真好,她又捱过来了。
想要从他的怀中起身,想要让他看看她还安好,放心,他们又过了一关。
慌忙中,指尖擦过湿漉漉的脸颊。
“漓曜,你哭了?”她虚弱的抬起手,想要拭去他的泪,却被他有狠狠地抱紧了怀中。
他的心跳紊乱,仿佛就要从喉咙里挣脱,她明白,他在害怕。
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在他耳边轻喃:“别担心,别害怕,忘了我们还有五十年要过吗?你说你不放弃,我也不放弃。”
“漓曜,我舍不得你,我不想我们之间又是只有这短短几个月的光阴,我们要儿孙满堂,牙齿掉光,你还要让我纠缠五十年,我不会让你变成鳏夫。”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抹不确定:“真的吗?你最真的不会放弃?”
她笑着点点头,此刻的他,比她更需要安慰。
“我会活下来的,会的,一定会的。”她举起手乖乖保证。
他松了口气,像是打了五十年持久抗战。
再次将她拥入怀抱,但心,却安稳了许多。
可他不知道,这样的安心,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
几个月后,夏夏还是住进了漓曜安排好的医院。
病房里,为了怕夏夏不喜欢那些苍白的颜色,漓曜带来了许多的花。
玫瑰,百合,康乃馨、茉莉、太阳花还有她最喜欢的薰衣草,点点颜色,将病房点缀出了用心,点缀出了幸福。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病房被装点成了粉红色,气球满天飞,彩带迎风飘。
今天,漓曜要再次迎娶夏夏。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亲吻着她的莹白近乎透明的手指,他满怀歉意。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阴险也好,为了可以多一个留下她的理由,他说服夏夏在手术的前一天举行婚礼。
他要她的牵挂多一些,就算走,也不让她走的安心。
结婚礼堂是医院的病房,结婚证人是医院的护士和医生,这样的婚礼太简陋,太过粗糙,但她却全程给予微笑,像所有的新娘一样,她美极了,脸上全是幸福。
她摇摇头,微笑的说:“不,我喜欢今天的婚礼,很特别。”
想到几年后,她又变成了漓曜的太太,多年辗转,他们又仿佛回到了从前,但是这次她知道,等着他们的,只有幸福……
“傻女人,你的野心太小,你太容易满足。”
手指摩挲着指尖的钻戒,她摇摇头:“你该知道,我的野心一直就只有你,我得手太小,也抓不住太多东西,但是我能够抓住你,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眼眶侵染了雾气,男人俊逸的脸上多了一丝感动:“你的手不够,想要什么我帮你抓,别忘了你总还有我啊,你的野心多小也没关系,只要能装一个男人满满的爱。夏夏,别忘了,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
她微笑,主动扎进男人的怀里。
最近,她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是只有能听着男人的心跳才能入睡,没有他,她会失眠。
“咦?你要做什么?”
夏夏抬眸,疑惑的看着漓曜放在她衣襟前的大手。
他解开一直系在她脑后的发带,一头乌黑的及肩长发就这么飘逸般的落了下来。
漓曜坏坏一笑,邪佞的眸中闪烁着恶魔的光芒。
好……危险。
他吻住夏夏的耳垂,轻声低喃:“你说呢?我给我的新娘子一个新婚之吻应该不过分吧?”
夏夏的俏脸顿时胀红,就连耳垂都是迷人的粉红色。
“可……可是,这里是医院啊,待会儿医生查房,会看到的。”她咬着唇,一双眼睛无措的不知道该看哪里。
男人先是低沉的一笑,然后快速的掠夺了她娇美的唇瓣,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吻在顷刻间如同暴雨降临。
霸道的吻,强硬地侵占,肆虐地掠夺,他用着他的方式诉说着他的爱,他的不舍弃。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急促的呼吸榨干了她的体内的空气,起伏的胸膛紧贴彼此的身体,炽热的火焰从他衣下而来,燃烧她的身体。
在夏夏快要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唇瓣被他吻的红肿,也更加的娇嫩欲滴。
克制住身体的欲望,他的声音嘶哑,尽是浑浊的。
轻轻的吻上夏夏的额头,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拥着她一并躺了下去。
“傻瓜,今天医生不会来的,不过别担心,今天先放过你,等你手术成功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知道么?”
……
“皇莆小姐,时间到了,请您准备一下吧。”房门被打开,护士前来报告。
漓曜攥紧夏夏冰凉的小手,为她整理一下发丝:“怎么,害怕吗?”
她摇摇头,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钻戒,她被他的承诺套住了。
“夏夏。”他轻唤,唤回她飘远的意识。
深深地凝望着她,那双璀璨的黑眸里褪去了尖锐,只有一种坚定。
“夏夏,好好地看着我,我要你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要想着我,你不是孤零零的,知道吗?为了我们的儿子,为了我,努力的活下来。”
她缓缓点头,微笑:“好,我会努力的。天堂再好,再美丽,那里没有爱我的你,所以你要相信我,因为我是你的奇迹。”
漓曜握住她的手,眼泪缓缓流下。
“我爱你,夏夏……”
她笑了,这次笑得像个孩子。
“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说。”
“这只是定金,如果还想我说更多的我爱你,就完完整整的带着我们的儿子从手术室里出来。那样我每天都说给你听,无数个我爱你在等着你,还有,这个给你。”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褶皱的便签。
夏夏微怔,然后疑惑的打开——
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
觉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
在黑夜里倾吐悲啼
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这是她夹在那份‘遗产书’里的便签,上半部分是她娟秀的字迹,下半部分则是他亲自书写的那首诗的下半首。
看着几乎快被揉烂的便签,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看到这张便签时怒极了的表情。
扑哧一笑,她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你这个奸商,你的这些福利真的吸引到我了,好吧,为了你的‘我爱你’,我会拼命地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的,还会带上我们的儿子。”
麻醉药效开始起作用,夏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手术室到了,厚重的两扇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这场手术只要要维持十个小时,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知什么时候,蓝洛来到漓曜的身旁,拍了拍男人的肩。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很冷静,但眼中的那抹不安仓惶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
他相信,他的夏夏,她一定会平安的出来。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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