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

第十四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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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江理下了马车,依然牵着苏暖梨回了府,张孙泽身后跟着,进了府,张伯孙伯在府里收拾着,估计在张罗着置办的花草回来种在哪里。
    “张伯!孙伯!我们回来了!你们别忙活了!今日出门不利,遇到个碍事的,花草没有买回来!”
    张伯孙伯听着声音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江理,江理笑呵呵的,张伯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跑到江理身边。
    “小王爷,没事吧?”
    “没事!只是没买到花草,怕是让本王的小王妃失望了,还有,孙伯,我也没有给你带回你要的,听话的活物!”
    孙伯摆摆手。
    “只要你这个大活物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不要也罢!”
    江理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还是孙伯疼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这个大活物不够听话啊孙伯……而且我这个大活物没什么用啊!
    阿娘当年不就是因为我没用,这也学不好,那也学不好,文不成武不就的,连养花种草都不行,才对我失望的吗?”
    孙伯看着江理一跺脚。
    “小王爷说的什么话?堂堂一朝小王爷,举世无双的贵公子,怎么会是无用之人!”
    “孙伯……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阿娘都说过,江家不需要没用的废物,阿娘千般万般的不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没用吗?
    想想也是,祖父太祖皇帝建功立业,文治武功,阿娘也是戎马一生,战无不胜,再看看我……看看我……我这个废物王爷,哪里有点凤子龙孙的样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行!
    养在阿娘给我留下的这个王府里,一点点的败光阿娘留下的东西,府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了王府,就连阿娘种的那些花草,也在阿娘过世后一棵棵的枯了,不都是知道我是一个废物,都不愿继续陪我在府里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小王爷……”
    “孙伯,有吃的吗?哎哟!我饿了!废物的我又饿了!给我拿酒来,西域进贡的美酒还有吧?给我拿来!”
    江理笑着,说着,走着,走到了凉亭里,又躺卧在了石凳之上,手里又开始拍打白玉箫。
    “走了一天了,身子也乏了,我小睡一会儿!饭食好了再叫我吧!”
    江理说着眼睛也闭上了,孙伯打来水开始洗手。
    “小王爷,你先别睡,太阳落山了要入夜了,这样睡着要着凉的!我这就做饭,很快就好了!”
    孙伯慌忙的跑回厨房里,张伯也不说话了,回屋里拿了张毯子出来,走到凉亭下给江理盖上。
    “我小祖宗!知道你是不会听话的!你就这里歇一会吧!饭好了叫你!”
    张伯看了江理一眼,眼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走出了凉亭,拉过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孙泽走到一边,朝着张孙泽的脑门就打了一巴掌。
    “阿泽!叫你看着小王爷!看着小王爷!你都干什么去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着他呀!”
    张伯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张孙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伯打的懵了,低着头也不说话。
    一旁的苏暖梨心里自责起来,要不是因为她非要养花养草,也不会发生这些个事,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伯,你不要怪阿泽了,都怪我,我不应该提出来要养花草的。”
    张伯眼眶红红的看了一眼苏暖梨,摆摆手。
    “小王妃,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跑了一天了,歇着吧!我去厨房里帮着老孙头去做饭,饭好了叫你们。”
    张伯摇摇晃晃的走去了厨房,一旁的张孙泽还是低着头。
    “阿泽,你也不要难过了,不要怪你阿爹,你阿爹也是护主心切。”
    张孙泽低着头,在墙根下坐了下去。
    “大嫂,我没事,我没有怪我阿爹,我只是在怪我自己,是我没有护好大哥。”
    苏暖梨也在张孙泽边上坐了下去。
    “阿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苏暖梨不知道江理到底经历过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想要从张孙泽这里了解一二,她并没有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强烈欲望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张孙泽依然低着头。
    “其实也没什么,当年小公主殿下还在世时,府里养着好多好多的奇花异草,皇宫里都没有的咱们府里有。
    太祖皇帝只有先帝和小公主一双儿女,小公主又喜动不喜静,爱舞动弄枪,性子像极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喜欢极了,宫里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府里,奇珍异宝,奇花异草,府里有的宫里都不一定有。
    这些东西里,小公主也是最喜欢花花草草,公主殿下常年征战在外,每攻下一城一池,就会带回那些地方的花草回府里养着,加上宫里供着的,府里尽是奇花异草,小公主侍弄的也极其仔细。
    大哥为了孝敬公主殿下,也仔细的看护着这些花草,小公主在外征战的时候,府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大哥照料的,夜里起风了,下雨了,大哥连觉都不睡,就守着这些花花草草,大哥那时也还十岁不到,却已经异于常人,比一般人有毅力,一晚上不睡觉,第二天依然是一早就起读书习武,从来没有耽搁过,京城里的这些公子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大哥的!
    后来有一次,夜里下雪了,外面冷极了,大哥没有及时把这些花草搬回屋里,有几棵花草被冻死了,小公主勃然大怒,拿着比我胳膊还要粗的棍子打大哥,大哥跪在雪地里一声不吭,直到被打的口里流血,小公主才停手,大哥在雪里浑身发抖,小公主也不让叫大夫来看看,大哥发着烧躺了一夜,第二天依然早起读书习武,也都没有耽搁过,只是从此以后,大哥再也不碰这些花花草草,在府外看到好看的花草,他也都是极其厌恶的。
    我那时还小想不明白,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小公主为什么要这样对大哥?大哥可是她唯一的孩儿啊?大哥能文能武,勤奋好学,刻苦用功,谦逊温良,府里没有人不喜欢大哥的,可就是这样的大哥,小公主还是不满意,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就是想不明白啊!”
    张孙泽说着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苏暖梨知道了什么,可是她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泽,别这样!”
    张孙泽不说话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伯,孙伯做好了饭从厨房里出来,张伯冲着院子里喊着。
    “阿泽,快,去叫醒小王爷回屋吃饭了!”
    张孙泽听着张伯的声音,站起了身子,答应了一声。
    “好!大嫂你先去屋里吧,我去叫大哥!”
    苏暖梨也站起了身子,还没等张孙泽迈开腿,江理已经自己从凉亭里走出来,手里悠悠闲闲的拍打着白玉箫。
    “王妃,阿泽,去吃饭了!你们怎么连吃饭都这么不积极啊!吃饭睡觉,可是人生的两大乐事啊!”
    张孙泽看着江理乐呵呵的样子,收起了自己的脸色也乐呵呵向屋里跑过去。
    “大哥!你这是狗鼻子吗?怎么闻着味就醒了啊?”
    张孙泽跑着经过了江理身边,被江理一把扯住。
    “孙子!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江理举着白玉箫要敲张孙泽脑袋,可也只是假装了一下,张孙泽脑袋一歪,江理就收了手,笑呵呵的走开了。
    张孙泽愣了一会,想到了什么。
    “大哥!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又占我便宜了是不?”
    江理摇了摇头。
    “没呢!叫你名字呢!”
    屋里,张伯,孙伯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江理站在了门边,望着门外,伸出了手,张孙泽刚跑到门边,看见江理伸了手以为是要拉他一把,于是也伸出了手,却不想被江理另一只手推开了,江理一把牵住了在张孙泽身后的苏暖梨。
    “王妃,进来吃饭了!”
    张孙泽的手停在了半空,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的进了屋。
    江理牵着苏暖梨桌边坐下,招呼着张伯,孙伯,张孙泽也一起坐下吃饭。
    “都坐下吃饭啊,在我王府里没那么多规矩!对了,孙伯,我的酒呢?有美人,美食,怎么能没有美酒呢?我自己去拿!”
    江理说着起了身,孙伯也准备起身。
    “小王爷,你坐着吧,我去拿!”
    “不!我自己去好了!”
    江理按下了孙伯,自己起身出了门,张伯和孙伯互相看了一眼,都苦苦的笑了一下。
    没一会儿门外传回了脚步声,江理一只脚跨进了门里,另一只脚在门外,自己靠在门框上,一只手拎着一坛没有开封的酒,另一只手举起已经开封了的一坛酒,冲着屋里的众人笑着,随后酒坛对着自己嘴边,倾倒而下,酒水一半进了江理嘴里,另一半洒在了江理脸上,头发上,衣衫上。
    “果然,进贡的酒就是好喝!你们要不要也来点?”
    江理拎着两坛酒进了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倒了碗水酒,一饮而尽。
    “张伯,孙伯,阿泽,你们也来点?王妃,喝酒吗?”
    张伯抢过江理手里的酒坛,孙伯拿着毛巾给江理擦着头发上,脸上,衣衫上的酒水。
    “小祖宗,你不要喝了!每次喝酒都要喝的一身湿透,天气又这么凉,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孙伯,不碍事的!我身子好着呢,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我看过大夫啊?不碍事!不碍事!都坐下吃饭吧!坐下!”
    江理最后两个字语气说的重了点,张伯孙伯没法,只能又重新坐下来吃饭,饭桌上五人沉默的吃着饭,安静极了。
    江理最先吃好了饭,放下碗筷,懒劲又上来了,靠在张孙泽身上,张孙泽翻了一个白眼,也没有动弹,由着江理靠着。
    “哎呦呦!酒足饭饱,这困意就上来了,呵……啊……”
    江理说着打起了哈欠,孙伯也放下了筷子。
    “小王爷困了啊?就回屋睡吧!把这一身湿了的衣裳换了,免得着凉了!”
    江理摆摆手。
    “不用这么麻烦的,和衣而睡好了,一晚上肯定就焐干了!”
    “不行!不行!这样伤身子!”
    孙伯急得就要起身了,江理看着苏暖梨也放下了碗筷,抢先站起了身子。
    “孙伯,真的不碍事的!你们继续吃饭!
    我困了,王妃,陪本王回屋睡觉吧!”
    江理说着话走到苏暖梨身旁,牵起苏暖梨出了屋,张孙泽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大色胚子!”
    张伯听了,拿着筷子就在张孙泽手背上打了一下。
    “怎么说话呢?小王爷成了亲了,给王府里添丁添口,延续香火,是最要紧的事!”
    张孙泽不再说话,孙伯看了一眼张伯,两人互相笑了笑,继续吃着饭。
    江理领着苏暖梨回了屋,今晚这屋里亮堂堂的,想必是张伯,孙伯还没来得及换灯吧。
    江理一进屋就解下了外衣,丢在了一边,伸手就要去解苏暖梨的衣带,苏暖梨吓了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了下去,慌乱中扯住了江理的寝衣,一用力,把江理的寝衣扯下来大半截,江理露着大半截的肩膀,搂住了苏暖梨。
    江理抱起怀里的苏暖梨就向床边走去,轻轻的把苏暖梨放在床上,替苏暖梨解下衣带,褪去外衣。
    “王妃,是要跟本王一起睡吗?”
    苏暖梨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寝衣,身子还是颤抖着。
    “不……不……不要,小王爷自己睡吧!”
    江理笑了一声,拉起被子替苏暖梨盖上,直起身子,拉回自己滑落的寝衣,转身要去熄灯,江理打开灯罩,刚要弯身去吹蜡烛,屋外一阵风吹过,扫过江理的脸颊,吹熄了屋里的蜡烛。
    江理眯了眯眼睛,感受着屋里风吹来的方向,半晌,睁开眼睛,抽出腰间的白玉箫握在手里,向着窗边走去,走到窗边,江理举起白玉箫,推开了窗户,又一阵风从窗外吹进了屋里。
    这个时节的风可真凉啊,江理都打了一个哆嗦,窗外有月光洒下,不是那么暗,只是静悄悄的,江理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夜空,忽的皱了皱眉。
    “这个季节的风都是从北方吹来的吧?今年的风好像有点古怪啊?”
    苏暖梨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就听见江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于是坐起来了身子,看着窗边的江理。
    江理并没有发现苏暖梨在看他,只是出神的望着窗外,冬夜的寒风吹进屋里,苏暖梨在床上都能感觉到阵阵寒意,江理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还都是湿透了的,寒风吹起他的衣角,隐约都能看见他的肌肤,这风简直是往身体里钻啊,江理却浑然不觉。
    苏暖梨一瞬间感觉眼前这个人,这个俊俊秀秀,单单薄薄,懒懒散散的小王爷,宛如一根撑天的石柱站在了寒风里。
    又是一会儿,江理松开了手里握着的白玉箫,重重的一拍自己的手心,随即离了窗边,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斜系在肩腰之间,就要出门,江理走的急,都没发现已经坐起身子的苏暖梨。
    苏暖梨刚要叫一声江理,声音还没有出口,江理已经推门出去,随即门被关上,苏暖梨叹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躺回床上,床上没了小王爷,却还是惴惴不安难以入睡。
    苏暖梨这样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躺了多久,半梦半醒中就听见了“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大哥!大哥!开门啊!”
    苏暖梨坐起来身子,听清了这是张孙泽的声音,于是起身穿好了外衣,张孙泽刚要再次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大……大嫂?”
    “阿泽,有事吗?”
    “打扰大嫂休息了!大哥在吗?我找大哥!”
    “小王爷不在屋里,刚刚出去了,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出……出去了?完了!要坏事!阿爹!二爹!大哥又……”
    张孙泽听说江理不在屋里脸色都变了,转身就要去找张伯,孙伯,苏暖梨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知道是有什么大事,站在门口,王府里四下张望了一周。
    “阿泽,不用找了!小王爷好像在书房里,你看那间屋里灯亮着,是不是?”
    张孙泽顺着苏暖梨盯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书房里的灯亮着,张孙泽忙不迭的朝着灯亮着的屋子跑去。
    “咚咚咚……大哥!大哥!开门啊!开门啊!”
    “阿泽!你赶着去吃屎吗?这么急慌慌的!王府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我这不是赶着找你吗?你给我开开门啊!”
    “你怎么这么蠢啊?不会自己推门进来吗?”
    “那我进屋了!”
    “嘭”的一声,张孙泽推开了屋里的门。
    “阿泽!你是要拆了我王府吗?”
    “大哥,你在做什么?你是在看书吗?你可是有十年都没有摸过书了吧?”
    “咳咳咳!那个……我觉着我屋里太冷了,过来书房拿几本书,回去点个炉子暖和暖和!”
    “拿书烧炉子?你可真是……你直接把王府烧了吧!这些书当年驸马爷可都宝贝着,你就要烧啊?”
    “人都不在了,还留着这些书做什么?阿爹不会在意的……
    对了,阿泽,你慌慌张张的找我什么事啊?”
    江理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张孙泽愣了一下,半晌,张孙泽回过神来。
    “大哥,宫里来人了,要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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