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天成：皇后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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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萍一番话不禁惹得苏清月无语，“与你在一起就算再守规矩也不免沾染上你的陋习。”
    陆萍撇了撇嘴，不消片刻却笑得一脸灿烂，“你以前便是太清冷守礼了，清冷高雅的不似凡人似的，不免太过无趣如今你依旧高雅清贵，却也沾染上了凡世烟火多了几分人气儿！这便生动多了。”
    苏清月不语，比起厚脸皮十个她都不是陆萍的对手，还是不说话为好。
    “我说的是最好的办法不是！既给了陛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又全了我们想出宫的念头。你如今最得圣恩，只要你如此说了为了你的病他也会放你出宫”修养“！”陆萍说得一脸兴高采烈，见榻上的人无动于衷不由耍起了赖。
    “你就当是出宫散散心也好！说不定出宫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会喜欢上也说不定呢！再回宫里心情也轻松不少不是？”说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蓝皮书本儿，期待中带着恳求，“好不好嘛，好不好……！”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苏清月经不住她如此没脸没皮的耍赖不由认真道，“你真想我和你一起出去？”
    陆萍眼睛一亮“嗯”，生怕她反悔，“就这样说定了，你可不能打反悔！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外面的世界，兴许到时候我求你回来你都不会来……！”巴拉巴拉一大堆后苏清月才听到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话，“你什么时候去跟皇上说？我们明天就去御花园来个偶遇怎么样？”
    苏清月不由皱眉，“陛下平日都在养心殿批阅奏章，现在天气这么色……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去御花园受阳光的毒茶。”
    陆萍如打了霜的茄子一下蔫了，“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看着窗外余晖落下，夜幕降临便急忙道，“我先走了！估计一会儿皇上会来，我这个亲亲知己还是得给皇帝老子腾地儿不是！记着，我明天来找你，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御花园不行还有梨园、桃园、樱桃林……那么多个园不是！”眼见人都跑了许远还隐隐传来陆萍的声音，“你可记住了，不许耍赖，再这样下去你会发霉的……！”
    榻上的苏清月不由摇头，十分无奈。
    “爱妃屋里有人？”只见一明黄色袍子上绣五爪金龙的英武男子入了视线。
    来人见到榻上女人脸上那未散去的笑容不由心情愉悦。
    苏清月见人走近顿时收了笑容，“皇上怎么来了？”女子一席话顿时将他的好心情给惹磨得一干二净，“难道我来不得？”赤扬眼睛眯起，略有几分危险的气息。
    察言观色的苏清月敛下眼帘，“陛下怎么会来不得，陛下说笑了。”语气清冷中带着温柔，温柔中却不带有半分柔情蜜意。
    赤扬四下扫视了一圈，“爱妃这儿无人？朕刚刚怎么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苏清月脸上越发无奈，绝色的面容上邹起的眉头配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是风情，“是妹妹，妹妹向来活泼不受拘束惯了也是难为她了！我病了她便日日来陪我说说话，此刻刚刚出去。”
    “哦！朕怎么没有看见她出去？”赤痕有些不信。
    “家妹性子跳脱，她嫌走正门要绕一大圈不太方便，我先前想把外面与海棠苑连接的那面墙给打通却听太监说这儿不可妄动便也打消这个念头了！妹妹会一点儿拳脚功夫也不惧这一堵墙便日日攀墙过来！起初可是将臣妾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后来见她无事臣妾也就随她去了。皇上可切莫责罚妹妹！”苏清月说着不由主动牵上了赤扬的大手，眼中担忧中带着几分恳求。
    纵是赤扬再铁血阳刚都被柔肠圈住了，再发不出脾气，“朕怎么会责罚德妃，只是她身为后宫妃位之首也要有四妃之首的样子，如此这般行为举止传了出去着实会落人话柄！”说起来眉头也不禁瞥起，略带几分不满，只是在见到德淑妃脸上的担忧那几分不满也化了，语气柔和道：“你身为她的长姐便多教教她。”
    苏清月不知觉将手从赤扬那双大手中抽出，脸上情绪也淡了下来，“德妃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从小就不约束她的性子，随她去，她高兴就好！如今入了宫，她的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如今不过便是爬个墙而已，况且还是为了看臣妾，心也是好的！陛下让臣妾如何去苛责教训她？”
    “朕，朕不是让你去苛责她，只是让你多教教她什么叫礼仪……”赤痕有些急于解释。
    苏清月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陛下说不是让臣妾去苛责妹妹，可妹妹难免不会认为是！臣妾在宫中便只有清萍一个亲人，她对臣妾好，臣妾自然也该宠着纵着她，她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皇宫大院，臣妾既然将她卷了进来，不说让她随性而为，但是也不可能会因为外人的一番劝诫而去改变约束她的性子。陛下如果只是来对臣妾说这些便可以不用说了。”清月一张脸从开始的温和变得强硬，由刚开始的温柔如水变得冷若冰霜。
    一张本就苍白的脸上没有了笑容的加持霎时变得不近人情起来。
    赤扬先是有几分震惊，宫中的女人还从未有人像苏清月这样顶撞他的，她怎么可以有将他说成外人？
    “朕是外人？”赤扬不禁几分薄怒，不知是被苏清月气的还是因为她太过心直口快说得太过直接，伤了他的面子。
    苏清月不去看赤扬此刻的脸色，她猜也猜得到他此刻的脸色定然不太好看。若是被她如此看到了说不定又会觉得伤了面里子！她却也不敢不答话，只是语气淡淡，“陛下虽是臣妾的枕边人，但陛下却不是臣妾一个人的，臣妾对陛下来说只是三千弱水其中的一瓢，既然陛下无法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妾也自然做不到将陛下当成妾的全部。
    人生在世有不少人能够和最初那一人白头偕老，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对最初那一人任时间漂移却至始至终只爱一人？”苏清月说话十分平静，仿佛不是凡人而是仙人，看破红尘万千，无所欲、无所求！
    赤扬也被榻上的女人给惊住了，“你的意思是朕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便不会对朕多一分期许或者眷念？”
    苏清月笑得极淡，“就算陛下散尽后宫三千人若是做不到一生只爱妾一人那妾也不会对陛下报有一份期望！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自古以来，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又是什么人，不过我赤焰二品官员家中一个小女子，又怎么敢有这种想法！”赤扬不禁声音拔高。
    苏清月不禁抬头，倔强道，“我为什么不能有这种想法！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缺了谁都不行。你们从来就认为女人就该后庭赏花带孩子，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妾从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女子地位为什么要比男人低下！天下人不论男女皆是女子所生，若是没有女子这世间说不定会是什么样子。”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赤扬不禁怒极！她怎么敢一个弱质女流怎么这种想法。
    榻上女子神色坚定，丝毫没有说了什大逆不道的话顶撞了天子的觉悟，神态自若，从所谓的强硬，“对妾来说天下间人都是娘生父母养，都是一样的种类，为何要分什么高低贵贱！本就该人人平等，我们不过运气好，投胎到了所谓有权有势之家。
    陛下是天子，不过是因为投胎到了先皇后宫佳丽三千其中一人腹中。陛下雄才伟略，不过是出生决定了你的高贵，从小有各种出色的师傅教导。
    再如臣妾未嫁之前被世人称为赤焰第一才女！不过因为臣妾投胎到了学士夫人腹中成了学士府的嫡出小姐，因此备受宠爱，吃的、穿的、用的、所学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这才有了如今的才女倾城。
    陛下不妨想想，若是妾不是出生高门府第而是出身寒窑民窟，每日里连吃喝都是奢望又怎敢奢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算妾乃天生人杰再出色也依旧会被现实压倒，依旧会被人看不起！
    陛下学的是天下谋略，不会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若是陛下都不能抛弃古法规制站在每一个人的立场去想事情，又如何能成为明君？”说完便垂下眼帘，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半分愧色神色淡淡不变，“妾直言不讳，陛下若是不爱听便当妾没说过。”
    赤扬怔愣了一晌半天无言。
    盯着榻上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容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学士不愧为我赤焰文官副首，教女亦有自己独特之处，德淑妃亦不愧为我赤焰学士府的女儿，见解亦是不同凡响！”赤扬说话并没有先前的疾言厉色，而是略带欣赏之意，“你若是生得男儿身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我赤焰再一个大儒学者也说不定，你为女儿身甚是可惜。”
    苏清月唇角挑起一抹笑，顺手拿起床沿的资治通鉴继续翻阅，“妾并不觉得有何可惜，身体发肤乃父女所授，他们已经给了妾一副健全的身躯、一条鲜活的生命，妾能有所才学亦是拜他们所赐，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切莫贪心不足，否则下场亦不会太好。妾知足，亦常乐！”说完不禁将视线从书上移开，对上了赤扬那一双打探的眸子，“妹妹清萍亦不比清月差到哪儿去，妾懂得的，她也懂！”
    赤扬眸色深幽，苏清月却并不以为意，说完便移开自己的视线，泰然至若的看自己的书，这份心性也是极好。
    苏清月将话说到这个地方来了赤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一笑，“你对你这个妹妹还是真好。”
    榻上的女子连余光都没有赏一个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妾不对她好对谁好？妾就这一个妹妹。”
    赤扬点头，“你们姐妹情深如此这般也好，只望她莫辜负你的姐妹情深。”
    “陛下多心了，妾与妹妹一同长大，自小姐妹情深，不然她也不会替妾入宫，就这样一腔热血的将自己的终生都搭了进来又怎么会辜负妾。”苏清月适时的翻页，仿佛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回答任何人的任何问题，屋子里也仅仅只有她一人。
    赤扬看着榻上的女子不由越加感兴趣，“爱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对你现在是越发感兴趣了！”说着伸手将她贴在脸上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脸上笑意深邃。
    苏清月并没有回话，仿佛没有听见。
    “爱妃既然病了就歇下吧，书什么时候都能看，等病好了再看也不迟。”说完便唤了外面的刘公公，“摆驾海棠苑。”
    苏清月听见这般吩咐拿书的手不禁顿了一下，眉头轻皱。
    这样的表情在赤扬看来便是她听见他要去别人那里心中不舒服了！
    苏清月现在心里的确不舒服但绝不是赤扬想的那样，她只是有几分担心。清萍入宫这么久从未侍寝过，也不知她是否愿意……！
    想到这里苏清月便抬头看了赤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妹妹尚未及笄，年纪尚小，还请陛下多担待她几分，以免伤了身子。”
    听见苏清月诚恳的语气赤扬脸上的表情都僵了，“朕知道。”说完冷哼一声便拂袖匆匆而去。
    走到院门口不由顿住脚步，侧头看了一眼南面的高墙一眼才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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