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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着客人一道出来的元老爷见了, 本就极差的脸色又难看两分。
好心请上门来的客人, 第一天就睡了他的女人,虽说只是想巴结他的人送来的礼物, 他并未碰过,但这也足够戳到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元老爷气急了, 只是这个姓严的小子有些来头, 他不好做什么,自然就只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而那个把人送进他府上的李尚诚, 就是最好的人选。
……
谢六的赶车技术极好,但奈何这辆马车的质量实在一般, 瑶光同周延璟坐在里面, 只觉得晃得难受, 再加上没睡够的缘故, 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马车似乎是在转弯, 一下子晃悠得厉害。
瑶光忽然就有了主意,顺势向着旁边倒去。
于是周延璟就享受到了美人投怀送抱的待遇。他本来是在想着事, 感觉到一具柔软带着淡淡馨香的身体扑进怀中,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垂眸看去, 便见美人面色微红, 咬着唇, 神情慌乱的欲要起身离去。
慌乱间, 那双小手在他身上撩起无名火。
周延璟不是什么圣人,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继续想事情,他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这个又笨又娇气的女人捞进怀里,一手揽着香肩,一手禁锢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下巴搁在在她头顶上,声音略带了两分沙哑,“别动了。”
话音落下,只觉得怀中娇躯一僵,倒是听话的不再乱动,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
等周延璟压下了那股无名火,再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眉头微微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他静静看了片刻后,终究还是伸过手,贴在她眉心处,用尽可能轻柔的力道,抚平那皱起的弧度。
……
瑶光如愿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人已经在周延璟临时落脚的院子里。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墙边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几本堆叠在一起的书。
瑶光从床上坐起来,小小伸了下懒腰后,这才穿上鞋,起身往屋外走去。
周延璟与谢六二人正坐在小院角落的树下下棋,方才落下一枚黑子,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去,见瑶光从门里走了出来,行走间腰肢款款,让人不由得想起微风吹拂时,湖畔摇曳的杨柳枝。
她并未走过来,就站在檐下,羞怯怯的朝这边看了一眼。阳光照到她身上,衬得那一身娇嫩细腻的肌肤,白生生的晃人眼。
周延璟吩咐了两句后,挥手让谢六离开,而后才起身走到瑶光身边。
“醒了?”他问。
瑶光轻轻咬着唇,点了点头,“嗯。”
“你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我让谢六去通知厨房的人把饭菜送来,待你用过膳之后,我便带你出门。”周延璟说着话,忽然伸过手,替她将额前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无论动作还是眼神,都出乎意料的温柔。
瑶光闻言,面上浮现出惊讶与不解的表情来,迟疑了一下后,小声询问道,“出门去做什么?”
“帮你置办一些衣物首饰。”他的声音淡淡的。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被一顶小轿送进元府,只待了一天,又随着周延璟一道出来,但无论进去还是离开,除了身上带着的,她都一无所有。
瑶光原本还琢磨着怎么跟周延璟说这事,没想到他自己先提了出来。
显然,这是个可塑性很高的男人。
瑶光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的情绪,周延璟只以为她这是害羞了,却不知道那双眼里带着笑意,狡黠得像是只小狐狸。
没过多大会儿,厨房的人便将饭菜送了过来,瑶光挑着喜欢的菜吃了一小碗米饭就饱了。
吃过了饭,周延璟便带着她出门了。
谢六已经赶了马车停在门口等着,待二人上了马车,他一杨鞭子抽在马儿身上,赶着车往秀水城最繁华的街道驶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
“主子,到了。”谢六说着话,一边伸手打起帘子。
周延璟与瑶光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踩过台阶,还未进到铺子里,便有一个长了一张国字脸的店小二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客……”
店小二话说了一半,待看清瑶光的样貌,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浮现出惊艳的情绪来,余下要说的话都给暂时忘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只见二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处,他忙追上去介绍道,“不知二位客人想买点什么?我们锦绣坊里什么都有,无论江南一带还是太京城中时兴的,您在这里都能找到……”
但凡规模大一些的布庄,都有好几层,一楼只是些普通料子,好东西都在楼上。
锦绣坊也不例外,一共三层,最上面那一层,放着的都是珍贵的料子,哪怕捡最便宜的出来随便裁一小段,就够普通人家吃上好几年。
不过对于周延璟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的女人,理应着锦衣华服,戴珠翠满头。
只是二人方才走到二楼,就碰上熟人了,不过不是周延璟的,而是瑶光的。
“这不是阿瑶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元老爷没陪着你一起吗?”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与瑶光相仿的女孩,样貌清丽秀雅,穿着一件鹅黄色事事如意撒花群,外罩一件浅青色烟罗衫,腰间系了同色珠线穗子丝绦,上面挂着一个银丝线绣牡丹图案锦缎荷包,称一句清秀佳人并不为过。
然而这样的样貌,与瑶光盛极的容颜一比,顿时就失了色,只能沦落为陪衬。
也因此,她看向瑶光的目光,既有讥讽不屑,却又夹杂着一丝嫉妒。
女孩话音落下,便见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五官与女孩有几分相似,行走间给人一种风姿绰约的感觉,只是始终熬不过岁月,眼角生了细细的皱纹。
“阿珠,你在与谁说话?”妇人一边问着,走了过来,因为视角的问题,走近了才看见刚从楼梯上来的瑶光,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眼中厌恶的情绪毫不掩饰,语气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不消说,这说话两人自然就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姨娘顾柔与庶妹李珠。
不过按照原本的故事线,原主到死都不知道抱错的事,是以在她的认知里,顾柔是她的母亲李珠是她的嫡姐,而这两个人留给她的记忆,都是负面的。
一个从小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总是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的母亲,和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嫉妒得恨不得拿刀子划花她脸的嫡姐。
瑶光此前问过书灵,得知原主的愿望只是想嫁一个如意郎君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跟李家这些极品没关系,她也就懒得多事,没想到偏偏在这里碰上了,而且看对方的表现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不想计较,不代表别人也跟你一样的想法。
“母亲,姐姐。”瑶光垂下眼眸小声唤道,看起来委屈极了,而这正是记忆中原主面对顾柔母女二人时的表现。
只听顾柔道,“我不是嘱咐过你,进了元府要老实本分一些,要好生伺候着元老爷讨他欢……”
“母亲,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瑶光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我跟元老爷没……没关系的……我……我……”
她说着话,声音渐渐带了哭腔。
周延璟只知道她是李家的姑娘,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内幕,是以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这会儿见她如此的委屈,不由得有些心疼,长腿一迈挡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顾柔母女二人,无需言语,气势上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是什么人?”顾柔皱眉问道。
李珠有些惧怕,下意识往顾柔身后藏,但又忍不住多看了周延璟两眼,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是俊逸不凡。
对于顾柔的问题,周延璟罕见的迟疑了一下,而后回道,“我是阿瑶的夫君。”
闻言,顾柔母女二人惊讶极了。
“怎么可能?!”
“你胡说,李瑶她明明被父亲送给元老爷做……”李珠一个‘妾’字未说出口,便被周延璟投来的凌厉目光得连退好几步,险些撞上后面的柱子。
周延璟将视线转向顾柔,带着审视的意味,“你是阿瑶的母亲,按理说我本应该跟她一样称呼你,但是如今这情况,让我有些怀疑,你真的是阿瑶的母亲吗,怎么会这般不盼她好?”
视线一转,又落到李珠身上,“仔细看起来,你跟阿瑶可是一点都不像,反倒是跟她的姐姐有些眉眼相似。”
秘密被说中,尽管对方可能只是无心之言,顾柔仍旧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错开视线,面上慌乱的情绪一闪而逝。
“我当然是阿瑶的母亲,我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因为心虚,她下意识抬高了一点声音。
而她的这些表现,都被周延璟看在眼里。他原本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如今却是起了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等下回去便让谢六去查一查瑶光的身世,这里面或许会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不一定。
不想近两年,老夫人又开始恢复本性,甚至还妄图插手周延璟的婚事。
“母亲,这话可乱说不得。”曾氏的好心情在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后瞬间败掉了大半,她沉下脸色来,看向从院门外往里走的老夫人与许安彤,不赞同道,“安彤不过是来府上陪你老人家的,怎么就跟子安扯上关系了,这让她日后如何相看好人家?”
老夫人闻言,横眉瞪眼,冷声道,“曾氏,你莫与我装糊涂,就延璟这个情况,太京城中但凡好人家的女儿都不会考虑他,安彤愿意嫁进来已经是委屈她了,你别不知好歹!”
她说着话,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瑶光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之色,又很快恢复正常,“再说了,延璟他不娶安彤,莫非是要娶这位姑娘不成?”
老夫人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在过来之前她对于瑶光的印象就已经固定了,如今见了真人,就更确定是要进献给今上的美人。
却不想,还真让她说中了。
看着曾氏等人的反应,老夫人顿时皱起眉头,呵斥道,“简直胡闹!延璟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位姑娘留在府上也不过是浪费,不若献给……”
“祖母,是我要成亲,阿瑶也是我带回来的人,该如何做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周延璟冷冷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虽然用了敬称,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老夫人气急,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始训斥起周延璟来。
原本安静的青竹小院,一时之间变了味道。
……
谢府。
谢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孩子给盼了回来,只是谢弈甫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关切问道,“文初,这次出门可是碰上了什么事?”
谢弈弯起唇角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来,“未曾,只是坐了许久的船,有些不舒服罢了,母亲不必忧心。”
由于他自幼就是那种让人很省心的性格,一时之间,谢夫人也未曾多想,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圈,虽然瘦了一些,但是瞧起来安然无恙,她便稍微放下心来,“既然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做喜欢吃的,晚点你父亲回来,一道用膳。”
谢弈点点头,“那孩子便先回去了。”
他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行动间稍有不慎,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痛来得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受伤的事原本已经要瞒过去了,这下前功尽弃。
谢夫人一颗心瞬间高高提起,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为了不让母亲太过担忧,谢弈只能将归程途中发生的事简单与说了一遍。
“是阿瑶……不是,李姑娘她救了我。母亲你想不到吧,她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时候竟然能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
他说起瑶光的时候,语气与目光都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温润俊雅的眉眼,宛若话本中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
“当时天色已晚,那么宽广的江面,人落在其中就像是一只蚂蚁那么渺小,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带着我游到岸边的。后来子安与我说,找到我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那是昏迷着,阿瑶……李姑娘她一个在黑暗潮湿的芦苇丛里守着我。”
“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且很聪慧,我教她下棋的时候,她学得很快……”
谢夫人是过来人,只一眼,就知道谢弈这样怕是动了心。不过从他的描述中,她其实也猜出了大概。年少慕艾,于生死之境有人愿意救你一命,那人恰巧又是年轻美丽的姑娘,会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
谢弈虚岁十九,京中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已成家,他却是连房中人都没有一个。谢夫人曾问过他有没有心悦的姑娘,不一定要世家贵女,只要家世清白性格讨喜即可。那时他只摇摇头说没有,也不急着成家。谢夫人便由着他。
不想这次去了江南归来,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文初可知这位李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她救了你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报,只能先上门拜访一番,余下的看情况再谈。”谢夫人询问过后,忽而又打趣起谢弈来,“也不知李姑娘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可是许了人家……”
她说着说着,忽然见谢弈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甚至垂下了眸子,眉宇之间抹不去的愁绪,看得人心忧。
“文初,怎么了?”谢夫人面上笑意淡去,重新浮现担忧之色。
谢弈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与谢夫人对视,“母亲,阿瑶她……是子安要娶的女子。归来的途中,子安与我说过,希望父亲能认阿瑶做义女,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在嫁入侯府后,不必承受太多流言蜚语。子安他……大约是真的心悦阿瑶。”
“我,我答应过他了。”
谢夫人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儿子,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文初,感情的事向来是先来后到,勉强不得,且子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一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是上天开恩。”
言下之意,谢弈只能放下。
谢弈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知道跟付诸行动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轻易不能跨越。
但是为了让谢夫人安心,他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的。”
谢夫人爱怜的看着他,“你既然答应过子安,就要做到。待你父亲回来,我便与他说说这事,明日抽个时间,到永定侯府拜访一番。”
谢弈闻言,愧疚道,“孩儿不孝,又让母亲忧心了。”
……
永定侯府。
老夫人抓着瑶光的身份这点不肯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延璟娶那个李瑶!我永定侯府是太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因为延璟的事,这些年来一直被旁人指指点点,如今要是再娶一个商户之女,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只能沦为笑柄!”
而曾氏每每说起儿子的事,都觉心如刀绞,偏偏老夫人还要雪上加霜,往她心窝上捅刀。她已经忍了许多年,此刻终于被逼到了极点,一股脑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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