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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宴席念也不开,等也不开,多是无趣,等的烦了,便来找卿若,为你解解闷。”赵婉嘟囔着。
“是为我解闷,还是自己无聊,你倒也好意思颠倒黑白。”唐卿若打趣道。
赵婉闻言,不置可否,抿抿嘴唇,继而又眨眨眼睛,道:“每每遇见你哥哥,都惊艳不已,从前只道,女子貌美,如天仙下凡;今个这句话,倒是与你哥哥般配的很。”
“莫不是瞧上我哥哥了?”唐卿若笑道,“若是找我搭线,可是白白浪费力气,我哥哥的事,我可不曾干涉过。”
“我何时这般想过,莫要胡乱揣测,再这般胡言乱语,当心我不理会你了。”赵婉把脸撇在一边,唐卿若倒是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了,不打趣你了。”唐卿若轻扯了一下赵婉袖子,笑道。
赵婉心中倒是惊奇唐卿若的动作,却也因唐卿若难得的亲近而开心,转过身来,向着唐卿若笑笑,说道:“好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小女子计较。”
“卿若,你瞧,那可是常德公主?”赵婉抬头便看见坐在荣贵妃身边的女子,“将军回来了,她不应该高兴吗?怎么看着如此哀愁?真真是奇怪。”
唐卿若顺着赵婉目光看过去,便看见那身着粉色衣裳的常德公主眉宇间略有些憔悴,不似往常那般张狂有活力。若说常德公主平日如春日之暖阳,耀眼有活力;今日整个人就如同冬日里受尽风寒的娇花,惹人愁思。
“宫里头的事,几人能知晓。”唐卿若看着常德公主无神的样子,与赵婉说道,“公主这般样子,倒真叫人不甚习惯。”
赵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也是困惑。又望了眼公主,只见公主与荣贵妃说上几句,眼眶便红了些,荣贵妃抚了抚常德公主的脸颊,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婉儿,莫要看了,洗尘宴瞧着要开始了,你快些回去吧。”唐卿若道。
赵婉也是知道分寸,时辰不早,便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皇上驾到 ̄”
随着皇上驾到,众多官员,女眷皆起身行礼。皇上入座,众卿平身,与皇帝一同前来的大将军入座之后,洗尘宴便开始了。
宴席之上,金盏银杯,觥筹交错,将军得皇帝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更赐将军府一座,另一些赏赐直接抬进将军府。皇帝就爱赏赐美人,此次却因常德公主之求,并未赏赐,只是赏了几个奴才。实际上,赏赐的无论男女,都是皇帝用来监视将军的眼线。
将军上前领赏,常德公主神情有些激动,却也只是手有些微颤的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复又扯了扯手中的丝帕。
“父皇,儿臣似有些醉意,怕失了仪态,可否告退?”常德公主在将军领赏之后,便起了身,向皇帝告罪。
“珞儿倒是贪杯,还未到一半就先醉了。”皇帝最为疼爱常德公主,叫着常德公主的小名祁君珞。祁君珞有些失礼,皇帝倒也不怪罪,只道,“下去好生休息吧。”
常德谢了恩,便身边服侍的宫女一同下去了。君臣相乐,宴席继续,丝竹之声响奏大殿之中。无人注意到将军那眼神中的一抹诧异。
云月初,宴席散。热闹的皇宫随着人群的散去渐渐沉寂下来,宫人举起的灯笼照着细碎的脚步,散出点点寒气,人走过,徒留风中逗留的衣衫摩擦声。
唐卿若出了大殿,与赵婉等人辞别后,便站在偏处等着。不多时,唐卿止便走出大殿,向着唐卿若走来。唐卿止的脸色有些微醺,想来宴会上倒是喝了不少酒。
唐卿若本是迎光而立,唐卿止的身影倒是遮去了些许光芒,阴影落在唐卿若脸上,确是显得唐卿若本就柔美的五官惊心动魄起来。唐卿止那一双似是浸了水泽的双眸望了过来。
“染染,少时还有些事,不能随你一同回家。”唐卿止抬手轻轻揉了揉唐卿若的发顶,忽而又笑起来,“染染,这般大了。”
“哥哥,你可是喝的过多,怕是醉了。”唐卿若抿抿嘴,将被唐卿止揉乱的头发理了理,嬉笑道,“可还能认得路?可知家门朝着哪儿?”
“倒是取笑我,路上小心些。”唐卿止为唐卿若紧了紧狐裘披风,“莫要受了冷,你的病才将将好些。”
“晓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唐卿若嗔道,“哥哥,我先行回家,给你煮上一桶子的醒酒汤,不叫你再如此。”
“倒叫你这丫头瞧着笑话,快些回家,夜里天冷。”唐卿止笑道。
唐卿若应了声好,又催促唐卿止快些办完公回家,转身与碧水回去了。唐卿止看着唐卿若离去的身影,才前去皇帝身边。
宫女领着唐卿若前去宫门。宫门前,碧溪已将马车准备好候着了。
“小姐,天色暗了下来,这天儿也冷的多了,快些上马车吧。”碧溪瞧见唐卿若与碧水的身影,上前迎了过去。
唐卿若轻步马车前,车夫已将杌凳放好。便提起衣角,步了上去,碧水在一旁扶着她。
唐卿若微降身子,进了马车,碧水与碧溪随后。入了马车,碧水将唐卿若的狐裘整好,碧溪放下车帘,将准备好的手炉给唐卿若。
车帘落下的一刻,不远处一墨衣男子解开缰绳,牵过马匹。抬眸之间,不经意的瞧见马车中披着狐裘的女子。只一眼又低下头,安抚马匹,上了马绝尘而去。
路上还有几家灯火未灭,想来家人未归,亦或是合家团聚,家宴正开。哒哒的马蹄声踏过青石板,留下湿漉漉的印记。轿中与外面初春的寒气大不相同,若是打开马车窗户,暖气与寒气相撞,倒是生出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夜色。
“小姐,宫中不大好说话。”碧水道,“奴婢一直就想说,相爷今个与往日大不相同,倒是与小姐亲近了许多。”
“哥哥今日喝了不少酒,难免有些醉意,倒是将我当做幼时了。”唐卿若将手炉松开些,嘴角微笑,眼睛里却满是要溢出来的笑意,轻声道,“与他那睿智模样截然相反,呆愣的惹人偷笑。”
“恩,小姐这般,看着是开怀许多,以后便要常这般笑,也莫要思虑过多。”碧溪是个没多大心思的人,说话也是直愣愣地,瞧着唐卿若这般,也是开心,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碧水也是这般想法,却不敢说出来。瞧见唐卿若渐渐敛下的嘴角,忙是嗔道:“小姐倒不知何时要你这小丫头管着。”此番话对着碧溪说,复又转向唐卿若,“小姐,莫要听这丫头胡乱说。”
“碧溪说的倒也不错,是我想岔了。”唐卿若倒不生气,只是有些感慨,“我有些乏了。”
说罢,便闭上了眼,不再多说些什么,心里知道,醉意扰人。
不多时,丞相府已然到了。唐卿若下了马车,嬷嬷李氏连忙迎了出来,随着唐卿若回到院子中。
唐卿若到了里间,将狐裘解了下来,交与碧水,便坐在榻上。李嬷嬷唤碧溪取来厨房里煮好的解酒汤,让唐卿若赶紧喝下去,去去酒意,暖暖身子。
“小姐,喝些解酒汤,好些安寝,也省得明日头痛。”李嬷嬷接过碧溪手中的解酒汤,向唐卿若道。
做完这些事情,唐卿若便遣了下人回去休息,屋内只剩唐卿若和守夜的碧水。碧水上前要为唐卿若更衣。
“无须,今夜便等哥哥回家。”唐卿若道。
“小姐,往日里这个时辰便该休息了,何况平日里相爷回的也晚,小姐就算关心相爷,也要注意自己身子啊。”
碧水侍奉唐卿若这些年,倒是见过唐卿若各种各样的情绪,害怕,担忧,开心,忧愁,到现在的悲喜不明。
刚来时,正是唐家兄妹父死母丧之时。唐卿止每每回的晚了,唐卿若便等着。唐卿止知道后,便让唐卿若早生休息,莫要等他。唐卿若不听,依旧等着,直到见着唐卿止,才安心下来,而后就窝在唐卿止怀中睡着。那时唐卿若年纪尚幼,睡梦中还会念叨着,哥哥莫要和爹娘一般不见了。
年纪大了些,也会等着哥哥,可是唐卿止这些年的努力,慢慢爬上了更高的位置。回家的时辰也更晚了些,唐卿若等的也就越晚。等到了,便回去睡下,倒是不再念叨着爹娘哥哥。日子久了,唐卿若便不再等着,每日都是同一时刻睡下。
已是好些年过去的事情,今夜里,唐卿若又等起了唐卿止,这倒是让碧水疑惑不已。
碧水取了姜茶,又温了一碗醒酒汤,伴在唐卿若身边。唐卿若接过姜茶,喝了一口,又放下。领着碧水向前厅走去,等唐卿止归来。
更深露重,月儿洒在树叶上的银光,又落在了地上,寂静的夜色中隐约回荡着车轱辘声。唐卿若起了身,遣了碧水去取醒酒汤,只身走向大门。
守夜的下人见着唐卿若,连忙行礼。唐卿若打开大门,向外看去,果然是唐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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