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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只见唐卿止撩开车帘,走了下来。唐卿止见唐卿若在这等着他,心中生暖,也不乏诧异。
“染染,这么晚了还不睡下。”唐卿止止步不前,站在马车边,有些担忧,“无须等我,寒气重,也要仔细自个的身子。”
“哥哥,今日我总有些心慌,担忧你出了事。”唐卿若走上前去,说道。
“我无碍的,惹你担忧了。”唐卿止瞧着唐卿若向前,便向后退了一步,“染染就莫要过来了,酒气重,莫熏着你。”
唐卿若知是哥哥关心自己,便也不再向前,转了身,进了相府前厅。
唐卿止也随着进了府,坐了下来。唐卿若唤过碧水,将醒酒汤端了来,交与唐卿止,解些醉意。唐卿止接过碧水端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的姿态倒是与往日不同。喝完之后,又嘱咐唐卿若回屋休息,便步履有些紊乱的回屋去了。唐卿若看着唐卿止离去的身影,想着唐卿止今日不正常的举动,心中担忧多过于怪异。又望去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不再逗留,回屋去了。
这厢,唐卿止挥去服侍的婢女,唤来随身小厮唐吾。唐吾在外便是唐卿止的小厮,而实则是其心腹。唐吾此次因有任务在身,并未随着唐卿止一同入宫。
“主子。”唐吾走进里间,将要行礼,便瞧见唐卿止退下外衣后鲜血淋漓的肩部,急忙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几个奸逆贼子伤的。”唐卿止冷汗冒头,忍痛撕开伤口处的衣料,“唐吾,将药箱取来。”
唐吾取了药箱,为唐卿止上药止了血,唐卿止因流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才好些。唐卿止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命唐吾将血衣丢掉。打开窗户,散了屋中的血腥味。
“处理好,莫要让小姐知晓。”唐卿止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下去吧。”
唐吾应了声,退下了。唐卿止将桌上的那张宣纸拿起来,置于火上,燃成了灰烬。而后茶水倾覆灭了点点火星,散出一缕青烟。唤了下人收拾干净,洗漱一番,便安寝下了。
与静谧的相府大不相同的正是将军宋煜新搬入的将军府。倒不是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只是宋煜屋中的一烛灯火悠悠的燃着。
忽而有人闯入,衣襟带风,惊了烛火。将将洗漱完的宋煜,迅速回身拿出架子上的宝剑,直逼那人喉咙之处,华月倾于剑上,映出来人的脸庞。宋煜一惊,急忙撤力,却也是收势太猛,“叮”的一声将来人束着头发的发簪打落,一头华发便披散下来。
“臣参见公主殿下。”宋煜行礼,单手将剑撑在地上,“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来人正是宴会上早早离去的常德公主祁君珞。此刻祁君珞高高盘起的秀发落下,散在身后,眉眼的妆早已花了,衣裳也有些许乱。祁君珞神色忧伤瞧着宋煜,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将军。”祁君珞终是动了动手指,似是想要拉住宋煜的衣袖,却又在半途转向了那金簪。收回了手,便紧紧握住金簪,动了动嘴唇,时间似是过了许久,祁君珞也未曾说出什么。
宋煜开口唤公主,祁君珞急急将他的话语截了下来。
“将军,”祁君珞怕宋煜赶走自己,且是急忙向前行了一步,声音有些颤,眼睛却是直直的望向宋煜,“我想问你一些话,只求你给我答复。”
“公主,若还是那些话就不必浪费口舌,臣那时的答案就是此时的回答。”宋煜觉着那目光如此灼人,似将自己的内心看得透彻,便偏了偏目光,“夜深了,公主在这般可是有辱皇家脸面,还是请回吧。”
祁君珞得了这般回答,敛下双眸,让人觉得柔顺许多。
端庄优雅高贵,这是那些人对她的评价,所以只是因为这个表象就要决定她的命运。
不,并非如此,祁君珞心里明白,就算自己是个顽劣骄横的公主,只要自己是公主,就要为这个国家付出,婚姻,自由,又甚者性命。
祁君珞恍惚的走出了将军府,瞧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哭的咳嗽不止,瘫坐在地上,显得更是狼狈。
随着祁君珞一起前来的宫女玉儿寻着祁君珞,急忙抛下手中的梨花木盒,跑到祁君珞身边跪坐在祁君珞身边。
“公主,公主,怎么了?”玉儿瞧着祁君珞咳嗽的厉害,慌慌张张的便伸出手轻轻拍打着祁君珞的后背,“不要吓奴婢,公主,莫要哭了。”
祁君珞瞧见伴自己长大的玉儿担忧的样子,便慢慢止了哭,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玉儿,哽咽着:“玉儿,将梨花木盒拿过来吧。”
玉儿急忙取来被自己丢在远处的梨花木盒,交给祁君珞。祁君珞扶着墙起了身,又将梨花木盒抱在怀中,慢慢走向皇宫。玉儿多次想为公主分担,都被祁君珞拒绝了。
祁君珞离开将军府后,宋煜才收回了想要留住祁君珞的手,慢慢走出屋子,走过祁君珞走过的路,直到到了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任由着寒气侵袭他未着外衣的身躯,宋煜觉得血液有些僵了。
“宋煜,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主上的事情。”宋煜听到风中传过来的声音,脸上有了些许波动,却是更加冰冷,隐约有杀气,不过一瞬便收了回来,如刚才一般。
“我自然记得。”宋煜回道。
“哼,记得便好,莫要摸不清楚方向,后悔的可是你。”那声音说完之后便找寻不到了,宋煜察觉到那人离开,散发了刚刚收敛的杀气,而后用力握拳,散去了骇人的气息,转身回了屋,只余地上那看不出是何物的碎片。
祁君珞自是不知这些事情。
这般时辰,皇宫早已上了匙,祁君珞领着玉儿从废弃的冷宫的矮墙处返回了皇宫。到了祁君珞的寝宫,夜意阑珊,本应落了灯的寝宫,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天色微明,皇帝一行人才离开。祁君珞靠在床边,看着被侍卫守着的门,接过宫女送来的湿帕,敷在脸颊上。定定的望着远方,目光没有焦点。
和亲,最为疼爱自己的父皇可是狠狠给了她几巴掌,逼迫着她去和亲。
我可亲可爱的父皇啊,这就是皇家的亲情。祁君珞想着又紧紧抱住梨花木盒。
洗尘宴后,一切都平静下来。三月末的日子,草长莺飞,万物生长。
唐卿若今日早早起了身,洗漱一番。今日唐卿若一身素色打扮,头上也未曾佩戴饰品,只用木簪将发挽了起来,虽是素净,气色却是好的。
整理一番,出了门。唐卿若到了府门处,两辆马车停在门前,唐卿止早已候在那。见唐卿若来了,便吩咐小厮将杌凳放下,随后瞧着唐卿若进了马车,唐卿止便回到自己马车。
每年如此时节,唐卿止都会向皇帝告假,为期十日。准备些许衣裳,两三天的路程去往渠安山的福恩寺,祭奠父母。
马车行至城门处,有些躁动,些许拥堵。唐卿止便吩咐停下马车,素净骨骼分明的手指撩起窗帘,一探究竟。
原是有人举家搬入京城,那人家有祖传的规矩,迁家之时要将家中未嫁或未娶的子孙的白玉梳子连同连理枝放入箱中,迁入新家之后,方可打开箱子,取出物什,将连理枝栽于庭院中,以喻连理双枝,夫妻和睦,家族兴旺。
可这京城出入皆要例行检查,达官贵人可用令牌,而那些普通商户百姓却要搜查一番。那人家自是不愿开箱检查,因此就起了纠纷,也就有唐卿止这一停下之事。
有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掀起了些许尘土。到了城门处,马蹄声歇。唐卿若在马车中只听那温润声音问道:“出了何事?”
“属下参见侍郎大人。”守职的官差将事情诉说一番。
“原是如此,无碍的。”那被称为侍郎的男子下了马,行至那户人家面前,问道,“敢问可原是溧顺人家?”
那户人家连忙应是。
得了回答,男子转过身与官差道,“我本也是溧顺之人,确是有祖传的规矩,这箱子是开不得的。今日可否看与我面,放行?”
官差连忙退让,放那户人家进城。
唐卿若听着这般动静,芊芊素手便轻撩起窗帘,看了过去。
那男子上了马,轻驾向前,到了唐卿止马车前停下,向唐卿止行了礼,不知说些什么,那男子看向唐卿若的马车。与唐卿若四目相撞,那男子温润一笑,以示礼貌。唐卿若愣了片刻,回给男子笑容。
男子向唐卿止辞别,驱马前行,经过唐卿若马车又低下头来。唐卿若睫毛轻轻颤动,嘴角止不住的浅浅上扬,那男子声音如玉珠般入了耳膜,落在心中。
“唐姑娘,沈默告辞。”原来他名讳沈默,新秀沈家嫡长子沈默。
沈默此番奉命出行,将黎川的饥荒稳定后,赶回京城复命,不想在城门处遇到了丞相唐卿止及其妹,温柔疏离的女子,唐卿若。
沈默收回心思,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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