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花若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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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叩……”
    姚祈若立即从床上坐起余惊未了地看着发声源。梦中的那抹身影依旧萦绕在脑中，怎么也消散不了。就像带了刺的荆棘，越是想拉出它，它刺的逾深。
    “叩叩……叩叩……”
    敲门声依旧孜孜不倦的响着，只是床上的那人恍若未闻般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梦中的那个幻影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生命力般，突然变得鲜活真实起来。姚祈若惊恐地看着向她逼近的人，依旧是梦中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那个人像是感受到姚祈若的恐惧，笑容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脚踝处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一点点顺着脚向上攀沿，姚祈若扭动着双足，试图阻止那只手的肆虐。双手紧攒着被褥，想下床逃跑已是惘然，现下的姚祈若已被这男人诡异的笑容给怵得忘了如何去动。当冷得噬骨的触感达到膝盖时，姚祈若再也忍不住那声欲冲出喉咙的吼叫。似害怕似悲愤，这一声姚祈若使劲了全力，之后是一室的白。
    “医生，她醒了，她醒了，你快来看看。”脸颊上传来的温润之感将刚刚那个男人冰冷的触感尽数驱散。姚祁若动了动了手腕，此时手腕上传来的尖刺之痛，痛得她冷汗直冒。
    “你小心点，伤口还没愈合好。”
    这个男人的一声叫喊，本就宽敞的病室瞬间挤满了人。而刚刚脸颊上传来的温润之感随着这一拨人的进来也消失了。病床边围了许多人，姚祁若就是找不到刚刚她睁开眼时看到的那个男人。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了吗？可是脸颊上的余温她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在人群中找着那抹身影，可是周边的人太多，挡住了她的视线。
    “医生，她没事吧！”不知是谁问出了大家心中的这一句话。不过也是，姚祁若昏迷了六天，也就是刚醒来就一脸迷茫的环视着周边的人。
    医生拿起手电筒照了姚祁若的双瞳，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如今这副摸样，坐实了有后遗症的猜想。
    “姚小姐，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姚祁若循声望向那个一脸慈和的医生，那医生的语气更是温柔的可以滴水，循循善诱。他是不是把自己当做了失忆的人来看。
    “……”
    见床上的女人微楞了半天，周围的人慌了神。
    “祁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我呢我呢？”
    “那我呢？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
    周围闹哄哄的，姚祁若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喉咙的灼烧痛让她并不愿去一一回答周围人奇怪的问题。
    “医生，她是不是失忆了。”
    医生这下也懵了。他从医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碰到过割腕后还会失忆的。
    “你们先别急，我再检查检查。”
    一套检查下来，各项指标都正常。只是病床上的那个女人依旧不置一词。医生思考良久，开口道：“你们放心，姚小姐的各项指标均正常。病人刚醒需要休息，呆在病室里的人不要太多，这样会影响病人的情绪。留下一个人照看她就行，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医生这一说辞说了下来，众人也就明白了姚祁若为什么自打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心结难解，让他们自己去结吧！只是这次的心结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事情发展到今天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薛进拉着依旧逮着医生一个劲的问东问西的单南走出了病房。临出门时，和叶凡睿示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太明白不过了，连一旁的单南也感受到了。本来被薛进拉出去还有点不情不愿，现下一个劲的往门外冲。医生见状，也领着一众医生出了门。
    “他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
    “你还好吗？”
    “……”
    “手腕上的伤还疼吗？”
    “……”
    “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
    “……”
    叶凡睿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太多太多的话，如今面对一直沉默的她，他都失了说下去的勇气。他有想过姚祁若醒来后的大哭大闹，她有想过姚祁若醒来后的会说的话。她昏迷的这些天，叶凡睿想了无数种可能，他做好了面对她醒来后的一切态度，可是独独没有想到她的沉默。
    “你爸爸和李叔守了你六天，昨晚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
    “你刚醒还不太适应，先休息休息。”
    叶凡睿将沙发上的靠枕放在了姚祁若的身后，虽然姚祁若全程都保持着漠然，但是至少她并没有拒绝叶凡睿。看着顺势靠在靠枕上的女人，叶凡睿放心了。至少他知道若若并没有排斥他。
    “我就在这陪你，你再休息一会儿。”
    得来的依旧是沉默。看着床上的人闭上了眼，叶凡睿紧张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只要若若不拿看陌生人的眼神一直紧盯着他，他就不会如刚才那般紧张不安。
    那张睡颜，他的若若，以后他们该怎么办？隔阂在俩人之间的那条鸿沟，现如今越拉越大。里面如今满是棘刺，就算叶凡睿劈刀冲过重重阻拦，他的若若是否愿意等。
    呼吸声越来越顺畅，叶凡睿轻声推门，欲打算告知李佑帮若若的情况。只是门才半开，病床上本应进入梦乡的女人此时醒了。睁着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欲要出门的那个男人。那眼神中流露的是受伤与害怕。而叶凡睿回眸时看到的正是这样无助的眼神。他收回了欲要开门的左手，转身向病床走去。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吗？”
    “……”
    “我不走，只是去门外打个电话。”
    “……”
    床上的那个女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站在她面前一直自言自语的男人。相反那个男人看上去慌张多了，说话时连手都挥舞起来了。
    “我不走了……就在这里呆着。乖，闭上眼，先睡睡。”
    叶凡睿彻底没辙了，若若的那种眼神太具有震撼力了。无助、受伤，是那般的明显。他挥舞着手，极力的解释着他不会离开。只是床上躺着的女人只是睁着眼睛，那个下午就再也没有阖上过双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