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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娃娃,吃饭了。”
我一手端着饭菜,一手推开虚掩的门。看见那孩子坐在床沿上,把玩着一件物什。他听见我的声音,便急急将那物什藏在枕头底下。
我装作没看见他眼中的警惕与慌张,将饭菜递给他。
他沉默地接过碗箸,一声不吭地往嘴里扒米饭。
“你别光顾着扒米饭啊,也夹点菜吃。”我一面说一面打量着他身上好得七七八八的伤口,点头:“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已愈合得差不多了。”
当时救了他后,见他身上伤痕累累,怕他伤着了筋骨,连忙将他送去了医馆。大夫给他上了药后,只道是些皮外伤,将养将养便无事了。
起初,他防备得紧,我们给的饭菜也不肯吃,后来见我们并无恶意,便开始渐渐接受。
倒也不怪他。从小到大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他难免会对陌生人有戒心。
小娃倒是颇为喜欢这个与他形貌相似的孩子,很愿意与他说话,尽管人家不怎么理睬他,他还是乐此不疲。
关于他的身世我不是没猜疑过他与小娃有某些亲属关系,但由于小娃对自己父母一无所知,倒也无从查起。
只待颜卿和宛祁两人出关后再问问。
待娃娃吃完,我收拾了碗箸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对上霖九笑得促狭的眸子:“啧啧,大清早的,阿华就对为师投怀送抱啊?”
我白他一眼,滚犊子!
他朝厢房望了眼:“他的伤怎么样了?”
我说:“只是些皮外伤,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颔首:“那就好。”
本着八卦之心,我兴致勃勃道:“你说巧是不巧,小娃不知道他生身父母是谁,这孩子也自小无双亲抚养,两人又长得如此相像……”
霖九瞥我一眼:“你有话直说。”
我愈发提了兴致:“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霖九蹙了蹙眉,:“也许吧,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渊源。”他接过我手中的碗箸:“我来拿。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去叫上南柒,我带你们去巷子口吃面。”
02。
伙计手脚利索,一会儿就端上三碗氤氲着热气的汤面。
霖九说:“唔,这家的面着实口碑不错,便带你们来尝尝。”
我一壁吃面,一壁暗暗赞誉霖九不仅武功好皮相好还蕙质兰心颇为体贴。
正吸溜吸溜吃面吃得香甜,忽然有人兀地攥住我的手臂,失声道:“熹熹?”
我大惊之下想摆脱那人的桎梏,不想他力道极大,紧抓不放。
那人一身华服,估摸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想必是认错了人,一双生得阴柔的眼中闪着狂喜:“熹熹,终于让我寻着你了。”
唔,可我不是什么熹熹。
还未等我向一旁的霖九抛出求救的眼神,他已掠身上前,扳开那男子的手,冷冷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罢,她不是什么熹熹,她是……”
霖九话音未落,那位仁兄已“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想来是情绪太过激动。
我和霖九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
小娃有些惶惶,颤声问:“他他他他不会死了吧?”
霖九俯身去探他呼吸,皱了皱眉:“气息均匀,怎么会突然晕了?”
我说:“还还还还是先报官吧。”
03。
那位仁兄原来是穆家的独子,也是穆家下任家主,叫穆琰的。诚然他这阳刚的名字与他阴柔的面皮不太相衬。
据说穆家的秘术是整个大轲出了名的,甚有传言道穆家有一至宝,能生死人肉白骨,却只有本族的家主才能得见,颇为稀奇。
那拽着我直嚷嚷什么“熹熹”的穆家主身娇体弱地昏死过去以后,我们很好心地报了官,找人将他抬了回去。
可那穆家主执念颇深,颇执着,派遣手下掘地三尺,将我从客栈温软的被褥里掘去了穆家。
他认定了我是那劳什子熹熹。
我再见到他时,见他正倚坐在一软榻上,侍女将我领进屋里去时,他眸子一亮,开口便又是一声“熹熹”,似想到了什么悲痛的往事,神色颇为哀愁:“因当年之事我伤你颇深,你才这般装作不识得我是么?”他深情脉脉地握住我的手:“熹熹,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
我诚挚地反握住他的手:“穆琰公子,诚然我不是什么熹熹。我叫黎华,黎明的黎,荣华富贵的华。”
他眨巴着眼睛望着我,眼神迷茫。
我也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他霍地伸手去探我的脖颈,我在心里怒斥一声登徒子,就想一手刀劈过去,他那厢却幽幽道:“你果然不是她,她脖颈上生来便有颗朱砂痣,而你却没有。”
他对我拱了拱手:“黎姑娘,失礼了。”他失神地望着我:“你们……长得真像。”
我瞅他那伤心模样有些不忍,安慰道:“你别难过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你是穆家少主,你家财大业大你一张面皮又生的好看,追慕你的女子定如过江之鲫,何苦非寻着那个熹熹,这不还有东东,南南,北北吗是吧…”
看他脸色不虞,我打了个干哈哈:“我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怀啊。”
却听他无比伤怀地叹了口气:“姑娘好心相劝穆某明白,但熹熹在穆某心中地位,无人能及。”
咳,是个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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