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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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志高和周贵杰坐着二等直奔区政府，到了区政府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没有吃饭，连口水都没喝，办完登记手续马上又赶路。太阳快下山了才来到孙志高阔别三年的上堤村。志高的心快跳出来了。他激动地和周贵杰说：“终于回来了。”两辆“二等”车一进村，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人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往谁家来的啊？”这时候志高看见张文喜下地回来，忙大声喊：“文喜，我回来了！我是志高啊！”文喜回头一看，果然是孙志高，忙跑过去，走近后上来就是一拳，打在孙志高肩上，“你可真行啊，一走就是好几年，把家乡都忘了。”周贵杰站在一旁微笑，这是张文喜问道：“这位是？”志高笑着说：“这是周贵杰同志，也是你未来的嫂子。”张文喜打趣地说道：“嫂子同志，辛苦你了！”又问：“家里知道吗？”志高说：“还不知道。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文喜说：“这是谁的主意，是嫂子么？”文喜追上了，志高说：“快别逗了，帮我拿东西。”他付了车钱和张文喜一起走进孙家。
    志高此时太激动了，大声叫着：“爹娘我回来了”秀秀鞋都没穿好就跑出去了，一见真是她的儿子志高回来了，便一头倒在志高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孙长富在屋里也坐起来了，不停的叫着儿子，儿子你可回来了，又说“你再不回来，爹可就真的看不见你了”大家一起进了屋，文喜忙说：“大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啦，志高哥这不回来了了吗，还给您带来了儿媳妇，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周贵杰又一次微笑着，向秀秀和孙长富说：“二老快别这样，要保重身体”秀秀听文喜说带回儿媳妇，又见站在面前的姑娘她不再哭了，忙问志高：“这是真的吗？”志高说：“是真的，她叫周贵杰，是我在开封的同学，我们一起去了延安。”周贵杰见他们不哭不闹了才有机会和他们讲话，她微笑着说：“爹娘我们家就住在开封市，父母都健在，我和志高这么久才回来，让二老牵挂了，请原谅我们的不孝吧”秀秀听贵杰这么一说，心中很是喜欢这位姑娘，想不到我儿子真的长大成人了，秀秀马上说：“文喜快告诉你桂花岳母去”志高知道一定是志惠和张文喜也成了一对了，文喜走了，周贵杰帮着秀秀烧水做饭，不一会儿一家人便熟悉了，文喜叫来了李二强一家，这下可更热闹了。互相问长问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志高把他们结婚的过程告诉了父母。孙长富说：“这太突然了，家中什么都没准备，你们时间又这么紧，这可怎么办呀?”周贵杰说：“我们都是军人，又是共产党员，结婚只是一种形式，简单举行婚礼，是我党提倡的好事。”冯秀秀说：“再简单也得糊糊屋子做两床被褥啊。”志高这时开口了，他说：“娘，不用了，我俩没有几天的假，时间太紧来不及了，”又说“只需要两床被褥就行了”桂花早在脑子里想好了。她说“这样吧，被子已经有了”秀秀问“什么？被子有了？从天上掉下来的？”桂花笑着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志高在部队里还没动身，新被子就已经准备好了。”秀秀问：“你接到志高的信啦，怎么我不知道”桂花说，先别急嘛，我是说让志高先用志惠和文喜的新被，以后咱也可以再给志惠他们做。”又说“从现在到文喜他们结婚日期还有十几天那，完全来得及”因为秀秀和桂花的关系，亲如姐妹，李二强马上回了家把志惠陪嫁的被褥抱过来了，并决定明日举行婚礼。大家又研究决定摆两座首席招待村干部及自家人，直到很晚桂花和李二强才回家，这时桂花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想起自己的儿子李小钢，和孙志贤的婚礼，说什么也不能入睡，折腾来，折腾去，天都亮了。忽听有敲门的声音，并且还高声喊着：“志惠快开门呀”还有女人的声音，也是叫志惠，桂花急忙推醒了李二强，这是志惠已经起了，因为天还不算太亮，她不敢出去开大门就跑到桂花屋里：“爹，开门去”这时，外面又传来：“娘，快开门啊，我是小钢啊”这真是不巧不成书啊。喜事接二连三的从天而降，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王桂花哪里承受得住，她一听是儿子小钢喊娘，一下子晕过去了，这时屋内志惠喊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李二强先把大门开了，又急忙进屋里把桂花轻轻的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叫着桂花，你千万别激动呀，儿子回来是高兴地事啊，你是明白人，他们回来的时间又不多，你千万不能生病呀”桂花吸了一口气苏醒了，她睁开双眼看见小钢和志高他们一块儿回来呢，为什么让爹娘受两次惊呢，志贤说：“姨妈千万别生气，是我哥他们先批下来的，我和小钢后批下来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次也是多亏了组织上照顾，否则不会让我们回来探亲的。”小钢说：“批下来之后我们就抓紧时间往回赶，结果还是没赶上他们”又说“娘，你知道我们多不容易，上级根本不同意我跟志高一块回来，是我再三央求，领导才答应的”志贤说“我们也是在周贵杰家那儿转的车，按照周先生指的路，先登了记，拿了结婚证才回家的，”桂花一听心里慌了，儿子也是回家结婚的，这被子昨天才给志高，这可怎么办。志惠，你看，这可怎么办啊，他们都回来结婚，我往哪里找被子去，志贤说：“准备啥被子啊，原来家中不是都有吗？”桂花说“那可不行，结婚一定要用新的，”志惠说“我去找文喜，叫哥哥用文喜家做的被子”多少钱咱如数给，叫他家再重新做，二强说，“还是我的女儿机灵，就这么办，先救急吗，到志惠他们用时，时间还来得及”又说：“志惠，你快去文喜家，我去秀秀姨家，志惠告诉了文喜一家，大家都乐的合不拢嘴，张玉良又告诉了玉秋家人，不到一个时辰，全村都轰动了，大人小孩儿像潮水般涌向了孙长富家，地下党员孙长安也赶来了，大家商议着如何给这两对恋人操办婚礼，志高向大家说，结婚时间紧迫，这一切从简，在我们家抽喜烟，吃喜糖就行了，孙长安沉思了一下，说：“这样也好，只要你们白头偕老不在乎怎么办喜事，”李志惠说：“我哥的婚礼和志高哥的婚礼一起举办，这是双喜临门啊”李小钢接着说：“孙大伯，你是咱村里最有威信的人，你就当主婚人吧”，咱今天中午就举行婚礼，”周贵杰和李志贤在一旁撇着嘴笑，志惠走到她身边悄悄的说：“今晚你们俩就都成了新娘了，志贤说，“怎么你着急了，听说你再有十多天就是你的正日子了”志惠说：“好啊，你敢报复我，我叫咱哥治你。”说完咯咯又笑起来，她们三人只顾在一旁斗嘴开玩笑，秀秀和桂花可太紧张了，两人先决定了新房，又把玉秋媳妇和金莲一起收拾新房，摆好被褥，还剪了窗花，然后玉秋和金莲一起收拾又急忙跑到李二强家，也是这样布置的新房，贴了喜对和窗花，一切安排妥当了，中午十二点，两对新人正式举行了婚礼，由孙长安主持，全村人吃喜糖，抽喜烟，仪式完毕，两家人和村干部都来到孙长富家，一桌是村干部，一桌是两家人，这里边又增了张玉秋，张玉良和张文喜，其他人各自回家了，李二强在婚礼上向大家表示歉意了，并说了孩子时间紧迫，望大家谅解，并表示等女儿结婚再让大家助兴。村干部和李二强一家吃过酒席各自回家了，桂花对志贤说，“今天你和小钢成为成为夫妻了，以后在外面更要互相照顾，不过我总觉得你们好像还没有结婚，”志惠说，“你就是觉得没在咱家摆两座，而且又是在秀姨家，显得咱家不热闹，”桂花点了点头说“有那么点”志惠说“文喜已经安排了，晚上咱家还要大热脑呢”正说着，文喜玉秋拿着许多东西进来，又是鱼又是肉，还有几瓶好酒，他们身后又走进张玉良夫妇，金莲和玉山家两口子，再加上孩子们，增加了十几口人，这回可热闹了，玉秋放了一大挂鞭炮，然后大家齐忙动手地做好两座酒席，大家边吃边说，时而阵阵笑声，打破上堤村晚夜寂静，这时，张玉秋问小钢，“你们离家三四年了，在这期间没和家中联系，是谁给你和志贤定的婚呀？”玉山说：“简直把我们弄糊涂了”桂花怕志贤不好意思就接过来说“是这么回事，早在咱村念书的时候，秀秀姨就提出要把志贤给小钢做媳妇，上次他们来信问这事儿了，我们回信，也表示不改变，他俩也就同意父母的意见，再说这样在外面更好照应”金莲说：“玉秋，要是打赌你输了吧，我原来就猜想是秀秀和桂花好，为了延续他俩的相好，才又让各自的儿子和女儿成为夫妻，这样，又加上一门亲戚不就更好了吗”经金莲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了一阵，玉山说“咱村这些年兴开了，闺女不出村选女婿，儿子不出村选媳妇，都成了两不出村了”大家又笑个不停，张玉山的媳妇开了口，她说，“你们当八路军的结婚不选良辰吉日，不信封建迷信，我看是件好事，这样又省了钱又省了事儿，还省了老人操心受累，这叫三省吧，什么时候咱老百姓这么想就好了”志贤说：“三婶，别急啊，快啦，既然三叔说两不出村，您又说出三省，总有一天群众都会破除迷信，自由恋爱，重简结婚”张文喜这时也接着说：“志贤，这次你和志高哥一起回家，一起结婚，孙大伯和秀秀姨可乐坏了，可惜你大妈没等到这一天，不然，老太太不知多高兴呢，”文喜这一番话，空气立即紧张起来，志贤低下头不吭声了，李二强瞪了文喜一眼，志惠还拧了他一下。张文喜知道自己没加考虑，在大喜日子不该提故人，急忙解释说，“志贤你不要难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志贤说“文喜，这不怪你，这是事实，我娘已经对我和哥哥说了，明日上午，一起给大妈上坟去，这没什么，你没有说错什么。大家听志贤这么一说，都放松了，接着喝酒吃菜，直到夜里十一点钟大家才散去。桂花让志贤小钢休息去，志惠临时搬到小南屋睡，志贤和小钢还守着煤油灯坐着，小钢问志贤：“你觉得怎么样，是否委屈你了，屋子不新，被子是借的，衣服是军装志高哥他们还买了身喜服，可咱俩……”志贤说：“你怎么啦？才进村一天就说退步的话，我是什么人啊，是家庭妇女吗？还是一般学生，同志别忘了我们是革命军人，”小钢说：“难道这些我不知道嘛,好志贤妹妹，我不是退步的话，我说的是疼你的话，如果不是时间太紧，我们起码得住新房，盖自己的新被子”志贤说:“正是因为时间紧，我们又想结婚，也叫老人们好放心，所以我们怎么样都不觉得委屈，我们是为了相爱，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就不存在什么委屈了。”小钢说：“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好爱人，是这么高尚的女贤才”小钢言语讲的多么动听，眼睛多么有神，志贤又说：“小钢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我只爱你一个，永远是你的好妹妹”小钢又说,“今天我们成为好夫妻，我们的爱即将结出硕果，但是为了革命工作，目前还不适合要孩子，”又说“目前形式变化快工作岗位尚未固定，过几年再说吧，你认为如何？”志贤说：“早在部队上我就考虑过，我也矛盾，从内心我很想要孩子，但带起来麻烦，如果生下来，给爹娘送回来，那太辛苦二老了，但还是想要个孩子”小钢说：“有了孩子让爹娘帮着带，我看行，咱爹娘还不老，我们不在他们身边，但我们孩子守在二老身边也是个乐趣，”志贤说“我看爹娘还很年轻，身体也不错，再说又和我父母在一个村，到时，帮着搭把手就行了。”小钢又说：“四位老人要是知道我们不打算要孩子，他们一定会生气，如果我们决定要孩子，明年给送回来一个又白又胖的孙子，他们该有多高兴啊，我想咱们决定要孩子吧。”说着他把志贤搂在怀里，志贤倒在他身上，她觉得无比的幸福，两个人都想通了，不再矛盾了，他们尽可大胆做爱了……
    第二天早晨，二强正要起床，被桂花一把拉住他看了她一眼说，干什么呀，已经是大白天了，晚上……桂花笑了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让你再躺会儿，这么早起来活动，怕叫志贤她们听见，他们还能再躺嘛，我是为了孩子们，明白吗?”二强这才意识到桂花的用意就又躺下了，他不知不觉把手又伸进了桂花的被窝里。桂花说：“看你又来了，我倒给你提醒了老实点吧，这几天不行。”二强不听桂花的劝阻。仍然手不停的动着，他们又躺了一个多小时，才推开二强的手悄悄的起床了，开始做早饭，把头天剩的饭菜在大锅里热了热，这时，志惠也起来了，她来桂花面前说：“哥他们起来了吗？”桂花说：“还没有，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再睡会儿吧，这几天他们赶路太累了。”志惠又说：“娘，我懂，你放心好了”她帮着桂花把屋子，院子都打扫干净，还不见哥嫂起来，心想，这真是到家了，实实在在的大睡呀，怎么不怕有人闹新房啊”于是便对桂花说，“娘，不能再叫他们睡了饭菜一会儿就凉了。”桂花说：“那也不能叫啊。”志惠说：“叫什么，只要你同意我就有办法。”桂花说：“鬼丫头点子又来了。”志惠一看娘同意了，便四周查看，她一眼就发现水缸旁边放着一个脸盆，心想有了，用脚一踢，只听脸盆撞在水缸上发出一声巨响，桂花忙跑出来问：“志惠，你摔了什么东西？”志惠说：“不是我，是……”她又没说出来。志贤其实早醒了，只是太疲惫了不想起来。可是听到这么大的声音，又听志惠娘俩的对话，再也躺不住了，她自己先起来了。于是出来便问志惠摔了什么。志惠说：“不是我，是咱们家的大花猫撞到了脸盆。”志贤笑了，志惠也跟着笑了。然后便问：“我的好嫂子，夜里冷吗？咱哥知道疼你么？”志贤说：“你还是那么调皮，你哥不知道疼我，他傻乎乎的就知道疼自己。”“不对，你骗人，俺哥十年前就知道疼你，不疼俺。你忘了？咱们在一起念书的时候，咱俩打起来的时候，他都是向着你。”志贤说：“那不是疼，那是他会做事。你是他的亲妹妹，我还远一步呢，那是表示客气。”志惠又问：“过去是客气，那现在呢？是感情还有爱情对吗？”两个人又逗上嘴了。这时小钢也醒了，不见志贤，知道她早起床了。又听见志惠不停的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起来了。小钢出走新方笑眯眯的说：“你们两个笑什么啊？吵得人睡不着觉。”志惠抢先说：“笑你傻乎乎的不知道疼嫂子。”小钢说：“谁说我傻，我就差不是属猴的，我要是属猴的，你俩加在一起也斗不过我，你们相信吗？”志惠说：“是嫂子说你不知道疼她。”小钢说：“是吗？你敢我说傻这还了得。”逗得连李二强和王桂花都笑的合不拢嘴。一家人多么协调，多么融洽啊。二强说：“都别闹了，咱快吃饭，随后去你秀秀姨家。”全家吃过早饭来到秀秀家，志高和贵杰迎出门来，小钢见了志高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甜蜜么？”志高打了小钢一拳说：“学坏了，我不好说别的，因为你是我妹夫。”由于他俩说话声音特别小，别人都没有听见，志惠又插话说：“怎么？还保密说悄悄话啊。”小钢说：“志惠今后要改这个毛病，别人的隐私不要大厅，哥是为了你好。”志惠又问：“哥，什么是隐私啊？”小钢说：“隐私就是秘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秀秀问：“你们都吃过饭了吗？”桂花说：“你看都什么时候了，早就吃过了。”秀秀说：“我们还没做了，都刚起来。”桂花说：“志惠、志贤做饭去。”周贵杰说：“我也去吧。”桂花说：“贵杰你就别去了，你是新人，东西在哪放着你也不知道，你就陪我俩说话。”周贵杰走到桂花身边说：“大姨，我对你早就熟悉了，只不过咱们娘俩没见过面。志高经常提起你，他说你心善能干手还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志高的小猪枕头，小猪鞋都是你给他做的吧。”桂花听了很受感动，怎么志高连这些小事都说给媳妇。于是便问：“志高还说什么了？”“志高还说我娘和大姨非常的好，不是普通朋友。”这时候秀秀插嘴道：“当然不是普通朋友，你大姨和大姨夫是我的大红媒。”逗得大家都笑了。二强说：“行啦，和孩子们说这些干嘛啊，咱说点正题，你们吃过早饭先给大妈上坟去，然后我想领着你们去看看教过你们的先生，你们认为如何？”李二强就是好心，想得周到。按着二强说得，先去赵氏坟前烧了纸，志高真的放声大哭了，大家都劝他，大喜的日子，不要悲伤了。志高哪里忍得住，他从小跟着大妈，是很有感情的，在大家再三劝说下才止住哭声。几个人都磕了头随后二强领着他们去看先生。这一对老夫妻就住在孙长安家，因为他们为革命工作也贡献了一些力量。曾经帮着孙长安保护过八路。孙长安见老夫妻无儿无女，就留下来仍在上堤村教书。所以就住在老地下党员孙长安家。几个人看见先生连连鞠躬，又问师母好，并把带来的点心酒糖放在老师面前。老先生流出了热泪并说：“你们三个这几年没有消息，我时常想起你们来，后来听二强说你们给家中来信了，我才放下心。这几日我身体不好，不然也参加你们的婚礼了。我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和你们结婚的日子，是长安同志告诉我的，由于身体不太好，都耽误了。”志高说：“老师，师母，我们这次回家时间很紧，有比较仓促，没给老师带什么东西来，我代表妹妹和小钢给您这二十元钱买点东西吃吧。”老先生说什么也不肯要，小钢说：“你如果嫌少那就别要了，我们实在是太对不住老师了，学生会记住老师的。”老先生只好手下这来之不易的二十元钱。这是孙志高早就积存的，先前是为自己结婚用的，后来又想离家走时给爹娘，可经二强叔说看先生，他就决定给老师了。这是连周贵杰都不知道的事情。志贤和小钢就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过先生回家的路上志高才告诉了大家，这二十元钱产生了三个想法，二强为志高的心细感到高兴和欣慰。于是，便对小钢说：“小钢呀，你今后也要多向志高学着点，为别人做一件好事，是反映一个人的品德，人要多做善事。你岳母经常说吉儿吉女吉寿星。”李二强这么语重心长的教育儿子其实也是说给大家听得。志贤说：“爹，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记住今天说的话。”他们又回到孙家，这时只见桂花和秀秀两个人又说又笑，秀秀说：“我就是相信缘分，贵杰和志高就是缘分，志贤和小钢也是缘分。”志贤一步走进来问：“娘，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和小钢结婚可是你们一手包办的。”志惠说：“你说是俺秀姨包办的，我才不信了。贵杰嫂子告诉你把，从十多岁俺嫂子就爱上俺哥啦。天天都偷着给俺哥好吃的，一次还用花手绢抱着，不叫我看，为这事我和哥哥还吵架了。”志贤和小钢都笑了，他们说：“这条手帕至今还留着了，就是这条手帕把我俩的命运连在一起了。”小钢心中在想：“秀秀姨这回是岳母了，应该叫娘才是。她说的大概在理。”于是说：“你们俩别再挣了，老毛病改不了，她俩从小就好争吵，可谁又离不开谁。”周贵杰笑了，李二强说：“今天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不准备出去了，下午我想带着你们几个做点事情。”志高说：“你吩咐吧，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二强说：“有多年你们没有下过地了，下午我想带着你们去洼里看看。现在玉米可以煮着吃了，咱弄点回来叫你们晚上尝尝鲜。这样也好让你们年轻人了解一下咱农民的生活。”周贵杰说：“叔叔我从小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对农活一窍不通，甚至有的庄稼我都认不清，听我父亲说过他老家那里大多是水稻，咱这边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旱田，玉米高粱最多。”二强问：“贵杰你的祖籍在南方？怎么呢在开封落了户？”周贵杰想了想说：“听我父亲说很早的时候江苏那边早了水灾，全家逃荒时来到开封的。至今父亲想起逃荒时丢失了我的小姑他还内疚了。”志惠又问：“是你父亲丢的吗？那年你小姑多大啊？”周贵杰说：“不是我父亲弄丢的，我父亲那年才十一岁，小姑八岁。听说是我嘱咐大意造成了。当时逃荒的人很多，我父亲带着小姑到关帝庙看烧香的，也是为了向行善的人们要钱，谁知父亲和小姑被人挤散了，我祖父整整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三天后全家继续往北走，来到开封停下来，从此全家就在开封谋生，一直到现在。”二强听了这情况好像有个印象，马上联系到冯秀秀的身世，又一想不可能，天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他还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便说：“好了，今天先不说，咱们下地吧。”李二强非常高兴，他背着柳条筐子，带着几个青年人来到了南洼的玉米地。志贤抢先走在前面，志惠小钢贵杰志高跟在后面，他们此时此刻太兴奋了，他们一边唱着革命歌曲一边大步向玉米地走来。一进地他们就拣着大个的玉米往下摘，李二强说：“别只顾大的，要看嫩不嫩。”大家应了一声，不一会的功夫摘了满满一大筐，很快回到家中。桂花忙着将玉米包掉皮煮了一大锅。李二强仍然想着周贵杰讲的逃荒的事情。他把桂花叫到一边说了贵杰说得事情。桂花说：“秀秀也听见啦？怎么样啊？”二强问：“你和秀秀听了有什么想法？”桂花回答：“能有什么想法，旧社会遭灾逃荒那不是常有的事。”二强说：“亏你还称人脑子灵，那逃荒和逃荒能一样吗？”桂花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李二强说：“贵杰家在逃荒的时候丢了八岁的小姑。”王桂花还是不明白，并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儿？”桂花哪里知道冯秀秀小时候的事，只有二强清楚。二强为难了，只好先和桂花说：“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秀秀，说不定贵杰的小姑就是秀秀。”桂花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吓了二强一跳。他急忙问桂花：“你怎么啦？真吓死人了。”这时秀秀从屋里走出来问：“你们俩怎么了？当着孩子的面老实点。”王桂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脑子受了惊吓，才坐地上的。”“受什么惊了？”二强说：“我有个想法。”秀秀说：“什么想法，快说。”二强说：“我想等志高他们走时，咱送到开封，渐渐亲家好不好？”秀秀说：“来回好几天干什么要这样啊？”二强说：“我觉得周贵杰和你还有另外一分缘分。”秀秀说：“什么？你怎么还算起命来了。”二强说：“不是算命，我是看你们娘俩长得像。”秀秀说：“那又怎么了？”二强说：“说不定你们俩有血缘关系。”冯秀秀被李二强的话击中了她内心深处的伤，她一声不吭了，静静地思考着，她想起上次志高来信时就说道贵杰祖籍是江苏人，自己在心中暗暗地想，儿媳和自己是同乡，觉得有说不出的愉快。现在又见贵杰和自己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每做一件事情，先考虑的是别人，然后才是自己。觉得这是第一个投缘的地方，莫非我和贵杰真的是……二强看出秀秀的表情和心思，就忙说：“我是看你们婆媳的长相有相似的地方。桂花你看看他们的眉毛眼睛多像啊。”这是志高、小钢、志贤、志惠都听见二强说得话，跑过来观看。周贵杰不知道什么事，也走过来了。志贤拉着贵杰的手说：“我的好嫂子，你长得眼睛眉毛确实和我娘一样。”二强说：“好了，不要再看了，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开封弄个明白。”大家看看玉米已经熟了，就一起吃玉米一起说着这件事。这时候孙长富在屋里喊：“你们在说什么呀？也不让我知道，看来我真是个没用的人了，有什么事情到屋里来说啊。”志高走进屋里安慰了父亲，把事情一一告诉了孙长富。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两家的空气又紧张起来，桂花眼含着泪水再三嘱咐儿子，秀秀更是舍不得儿子和儿媳，还有女儿再次离开自己和孙长富。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没办法阻拦的，事儿苦笑对儿子媳妇讲：“到了部队马上来信，春门在外要多注意身体和安全。”孙长富告诉儿子千万别忘了娘说的话。他又说：“抽空一定回来看爹，我活不了多久了。”志高说：“爹，不要这样，要振作精神，今后好日子还在后面了。要坚强的好好活着。”当日由张玉秋和张文喜套了一辆马车，送四个青年和李二强，冯秀秀，在火车站一家小旅馆里住下，第二天七点多钟，李二强等人坐上火车去开封，下午便来到周贵杰家。由周贵杰向父母介绍了李二强和婆婆秀秀。周作仁家中一下子添了几口人，屋子都显得小了。吃过一顿非常丰盛的饭菜后，周贵杰把父亲喊到了另外的房间，说明了婆婆的来意。周作仁说：“这事情好办，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但是你小姑的后脑上有一块伤疤，是小时候被邻居的小男孩用砖头砸的。这件事情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我现在也是记忆犹新。”说完两个人来到大家面前，说道：“刚才我听贵杰说了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如果亲家母真的是贵杰的小姑，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喜事，咱既然是亲家，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家就都说出来。我看这样吧，亲家母就说说小时候还有没有什么记得很清楚的事情。”冯秀秀自从听李二强说自己可能和贵杰有血缘关系以后就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心中早有了准备。她叹了一口气说：“亲家大哥，这件事最初是他二强叔看着我和贵杰有点像才提出来的。我想着小时候家里面很穷，我娘每天都洗衣服洗床单，我家还有一辆洋车，有时候爹拉出去，有时候别人拉出去。但是我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我和小孩子们还在一起玩呢。”周作仁听着已经有些流泪了，他问：“你可记得你后脑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吗？”这是冯秀秀一听问起了她后脑的伤疤，明白了一定真的找到了亲人，便说：“怎么不记得呢，那是小时候我和孩子们一起玩，被一个小男孩用砖头砸破的。”冯秀秀话音刚落，只听得周作仁大喊了一声：“我的小妹啊，我终于找到你了！”然后就和秀秀抱头痛哭。这时秀秀也想起自己有个哥哥，难道周作仁就是自己的哥哥！可她心中也有谜团，周作仁姓周，可是自己为什么姓冯呢？
    周作仁说：“周家的姑奶奶难养，都是还没长大就夭折了，所以你出生之后就找了一个干妈，你也就随了你干妈的姓，改姓了冯。”说完周作仁看了冯秀秀后脑的伤疤，秀秀哭着说：“哥，你不要看了，这些事我都还记得。”可周作仁还是看了，哥俩又抱头痛苦。这是周贵杰的母亲说：“快别哭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你们要高兴才是啊。”贵杰也说：“娘别哭了，你是我的亲姑妈，关系又进了一层。”志高也说：“舅父舅母，我娘找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这样我和贵杰走后你们就更加放心了。你们离得又不远，今后常来常往来回的都有一个照应，我和贵杰也少牵挂。”二强说：“是呀，以后你们常去我们那走走，那里空气好，也很方便，我们又多了更亲近的人。”秀秀不哭了，静下心来听哥哥嫂子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志贤和小钢这一天也说了不少祝贺的话，这一天真是不平凡的一天，有哭有笑，有伤心，有激动，确实是他们难忘的一天，大家几乎是一夜未免。第二天，志高四个人奔赴了岗位，张玉秋和张文喜也回到了上堤村，从冯秀秀走后，张玉良帮着王桂花把孙长富接到桂花家来了，白天由桂花和志惠照顾着，夜里由张文喜作伴。孙长富由此更体会到桂花一家人真的是他们家的福音。也更觉得秀秀交了之心的朋友，过了两天以后李二强自己先回来了，秀秀留在开封住下了。二强告诉孙长富说：“秀秀过几天由周作仁送回来。也好认识一下你这个妹夫。”桂花和张玉秋他们都为秀秀找到了亲人而高兴，一时轰动了整个上堤村，这真是好人有好报，也是冯秀秀命中有失散有团圆，有悲也有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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