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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府。
东方千冉先君离殇一步下了车,朝着早就候在王府门口的管家点头示意,道了一句:“抱歉,久等了。”
墨管家心中对东方千冉打高了分数:“老奴参见绥靖郡主。”
“当不得。圣旨尚未落下,当不得绥靖郡主的称号。”东方千冉抬手扶了一下。
墨管家笑道:“姑娘谨慎。”转而又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君离殇,又行了礼:“参见靖王。”
“墨管家不必多礼。”
墨管家引着两人先去见了战王。
“参见义父。”
“参见皇叔。”
“都是自己人,这些虚的就免了吧。”
“是。”
“墨秋啊,你带郡主去看一下她的院子吧。小九,你跟我来一下书房。”君离觞在众兄弟中排行第九,所以君煜称他小九。
“水开苑。”东方千冉默默念出牌匾上遒劲有力的字。水开,汧。看来义父还是没有忘记母后。那么,她的存在会不会很尴尬呢?战王认她为义女,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庇护,也算是给颜汧一颗定心丸。虽然,颜汧可能并不会知道。
“是的。这是战王提的牌匾,是王府中最好的院子,连王爷的火昱苑也比不上这里。”
战王对母后到是用情至深,可爱情确实好像有着先来后到,母后早就爱上了父皇,爱到了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母后想的,总也是希望战王可以找个人,陪他走过余生。可惜,三人都是深情人,认定了,就再难改变。战王也确实当得上“青云国保护神”的称号,不论是从武艺还是人品。
进入院子,东方千冉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大约摸可以感觉出这座院子抵得上一些人家的整座家宅大小。墨管家先带着东方千冉去了她睡觉的地方。
“郡主,这是您的卧房。”说罢,墨秋做了手势请东方千冉进屋,自己则在外面候着。要知道,这座院子在从前基本上都只有战王殿下在进出,偶尔他墨秋会来打扫一下除卧房、书房以外的地方。
东方千冉进到屋内,看着屋内的摆设,都甚合她心意。东方千冉转头看见了梳妆台,望着铜镜中艳丽却不妖媚的脸,一下子就明白这些摆设的意义。母后的喜好,恰巧也是她的喜好。母后,十年了,你们还好吗?
“墨管家,你先去忙吧。我想先休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一下我吧。”
“是,奴才先告退。”
东方千冉拿起梳妆台上那个镂空的金丝小球,轻轻打开,那里面放得是她喜欢的熏香。这不是母后所喜欢的那种,外人是不知道的。那么,这香是谁放的呢?
东方千冉检查了下熏香,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点燃了它,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梦里,她好像在跑,在和人嬉闹,跑着跑着,周围的场景一换,她满身是血,被人追杀。就在她跳下寒潭的时候,她突然惊醒了。一睁眼便看见了一只停在半空中的手,和面容微微僵硬的君离觞。
“你怎么在这里?”东方千冉一脸警惕。
“我来叫你吃饭。”
“怎么是你来?你这是叫人的方法?”
君离觞一时语塞。
“请你先出去,跟义父说一下,我沐浴一下,马上就来。”
“好。”君离殇起身离开,可他没有自己去和战王说,而是叫等在门口的墨秋墨管家去和战王说,自己则守在门口。
东方千冉褪去了外衣,滑入温泉,闭眼平息紊乱的思绪和情绪。她觉得脑子有些混沌,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波动。在温泉和熏香的双重作用下,东方千冉又沉沉睡去。
等候在门口的君离觞听着屋内许久没有动静,有些担心,在再三思考下,先在门口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没人回应,急匆匆地进屋,看见睡着的东方千冉,水已经没过她的嘴巴。君离觞一把拎起东方千冉,一手扯过衣架上挂着的衣服,给东方千冉裹上,抱着她往床上走。
如此大的动静,东方千冉早就醒过来了,可正处于鸵鸟状态,想起自己居然睡着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觉得脸红。
君离觞把东方千冉放到床上,东方千冉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想起了刚刚他快速裹衣服的行为,还是不打算再诘问他刚才的事情了,说:“谢谢你。我要换衣服了。”
君离觞走到了外面,烘干了身上的水渍。站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东方千冉着一身素色衣裙,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梅花簪子。
看到君离觞,东方千冉有些错愕:“你还在?”
“恩。”君离觞也不打算过多解释。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君离殇好几次想挑起话题,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餐厅,三人又是沉默地用膳。
突然,下人来禀报:顾侯一家求见。
战王看向东方千冉,想听听她的意见。
“吃饭。”他顾远翔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他们不吃饭去看他?
三人慢悠悠地吃完了饭,等在偏厅的几个人早就不耐烦了。可碍于战王,再不耐烦也要等着。
三人去了偏厅。顾远翔笑呵呵地起身,正要作揖。战王却恍若不见一般,目不斜视地从顾远翔面前走了过去。战王本就是来给东方千冉撑腰的。顾远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东方千冉跟在战王身后走进偏厅,坐于战王下手,心中冷笑:呵,全家都来了?
和东方千冉并排走进来的君离觞到是把众人吓了一跳。顾玫垂眸敛去眼底的神色,顾玲不懂得遮掩,脸上的嫉妒、愤怒让众人看了个明白。
“参见战王殿下,参见靖王殿下,参见绥靖郡主。”再不情愿,顾玲也被王氏扯起来行礼。
“不敢当,圣旨未下。”东方千冉抬抬手,却没有一丝不敢当的谦逊。
“靖王殿下怎么在这里?”顾远翔先笑呵呵地打破沉寂。
“本王在哪里你管得着吗?”君离觞口气不善。
“啊不是不是。”顾远翔的笑容越发虚假、尴尬,“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有什么好意外的?难道这战王府本王来不得?本王的地位还不如你们吗?”君离觞的话带着压迫。
“靖王爷,本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顾远翔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君离觞,一时语塞。
“王爷,”顾玫柔柔弱弱地开口了,叫得到是亲切,“父亲的意思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好的运气,恰好遇上王爷。”
“要么叫靖王爷,要么叫靖王殿下。”君离殇抓起来顾玫的称呼问题。
“是,靖王爷。”顾玫攥着帕子的手又紧了紧。
“所以,你们到底来这里干嘛的呢?”东方千冉以手支颐。
“云兮,祖母和你父亲母亲来看看你。我们顾家的女儿和我们失散了十五年之久,祖母想着都揪心呐!”
“母亲已逝,生父不详,已认义父,当朝战王。敢问顾老夫人,何来祖母、父亲和母亲?”
“云兮,别闹了!”顾老夫人似对疼爱的孙女的胡闹嗔怪似的看了东方千冉一眼。
“族谱未入,不敢称顾家人。”
顾远翔一喜,以为顾云兮是想入顾家族谱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攀上她:“父亲马上帮你入族谱!”
“顾侯,你当本王是死的吗?还是当皇家是死的?”战王沉声道。
“这······这······本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战王反问。
顾远翔额头又是一抹冷汗,今天怎么一尊尊大佛都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顾玫又要开口。“本王和顾侯之间的交谈,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顾玫脸色一白。确实,顾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在战王面前不值一提。
“圣旨到——”专属于太监的公鸭般的嗓音响起,众人纷纷来到府门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战王府有义女云兮,聪慧俊敏,德才兼备,堪当绥靖郡主大任,特封绥靖郡主,钦此。”
“臣谢主隆恩。”“绥靖郡主”在青云王朝,也可以算是一种官职,必要时也可以上朝。本朝可以上朝与百官一起议事的只有两位女子,一位是韶华大长公主——君韫枢,一位就是绥靖郡主。她们只需每月上一次朝即可,一些重要的国家大事,绥靖郡主也有重要的决策权。
东方千冉自始至终没有跪下,站着双手接过圣旨。她不跪他人。宣读圣旨的太监见战王没什么反应,自也识相地不再多言。顾府的老一辈的也不出言,想着宣读圣旨的公公可以去皇上面前说她几句,挫挫她的锐气。少一辈的,尤其是顾玫顾玲二人也希望顾云兮可以在战王靖王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他们不知,战王靖王是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劳烦高公公了。”战王示意侍卫送上荷包,他并不是希望高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他几句,而是为了义女,做好一些客套功夫。
“不劳烦不劳烦。郡主,奴才晓得战王不喜太张扬,所以呀,这赏赐的册子,就不念了,直接给郡主您,这东西您看?”高公公把册子递给东方千冉,笑着接过荷包。
“嗯。”东方千冉接过册子,墨秋就找侍卫来抬箱子了。一箱又一箱的赏赐,顾家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高公公看见了后面的顾远翔一家,“哟,顾侯也在这呢!奴才失利了。”
顾远翔笑着点了点头:“高公公言重的,本侯也只是来看看女儿。”
顾老夫人也开口:“是呀,云兮孝顺,请我们呀来战王府坐坐,说是家人陪着安心。”顾老夫人对于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孙女自是不满意的,更何况顾云兮的娘还是从青楼出来的,顾云兮还三番两次落顾远翔的面子。顾老夫人三言两语就暗示战王顾云兮和他不亲近,暗示高公公,他们和顾云兮的关系很好。
王氏自也不甘落后:“是呀是呀,云兮还叫我们在战王府小住一会儿呢。”
他们以为他们在高公公、战王、靖王面前说了以后,顾云兮会不好意思拒绝。
“绥靖郡主什么时候是你们可以冒充的?绥靖郡主的闺名又是你们可以叫的?战王府什么时候也听你们指挥了?任凭你们想来就来?你们要爬到战王头上、皇上头上不成?嗯?”东方千冉毫不留情面地甩了一堆问题过去,扣了许多罪名在他们头上。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呀?难道你不想招待我们吗?”顾玫故意把原先的“留宿”改为“招待”,若顾云兮不同意未免好像太不近人情了。
“为什么想?你倒是说说,你们有什么是值得我招待的?”东方千冉反问。
“我······我们是一家人呀?”顾玫有些不敢相信东方千冉的回答。
“顾小姐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说的是‘值得我招待’,而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血缘关系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孩子真是!”王氏嗔怪似的道。
“义父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亲戚?”东方千冉看向战王。
“顾侯的意思是,你们是皇亲国戚?你可知冒认皇亲国戚是何罪?”战王直直地瞪着顾远翔。
好了,又是一项罪名。见到战王不过短短几刻钟,罪名到是被扣了不少。
“战王理解错小女的意思了······”
“顾侯的意思是本王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不如?”
“不不不!”顾远翔的后背快被冷汗浸湿了,“啊,战王,本侯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战王,奴才也先回宫复命了。”
“高公公慢走。顾侯,还请等等,我们的帐还没算呢!”
“战王,什······什么账?”顾远翔一半是吓得,一半是懵的。
“假冒绥靖郡主旨意,直呼郡主闺名,冒认皇亲国戚,别的暂且不论,单是这三项,不知道可以诛连你们顾家几族呢?”战王看着顾远翔道。
“战王殿下······”顾玫刚一开口,就被战王打断了。
“本王和你父亲讲话,别人说话随便插嘴可是顾侯府的教养?”战王本就不喜顾远翔,看东方千冉也对顾远翔有敌意,战王就毫不留情地“开炮”了。
“战王殿下,刚刚父亲不是没开口吗!姐姐替父亲开口怎么了?”顾玲可是憋了一肚子气,趁众人不注意,急急开了口。
“顾侯,”战王不理顾玲,“顾侯,令府二小姐可上过学堂?”
顾远翔不明所以,但这好歹是个他能回答的问题:“在骊修书院。”
“小九啊,你这书院交顾侯府二小姐文学的先生倒是可以换一下了,竟教出了这般愚钝的学生,连本王是否在和其父亲交谈都不知,这样的老师不换,骊修书院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青云最好的书院骊修书院是君离觞所掌管的:“本王回去可要好好查查了,骊修书院的先生可是全国排得上号的,本王亦是层层把关,难不成竟有鱼目混入了龙珠内?”言下之意就是:骊修书院的先生很好,顾玲那么笨不是骊修书院的缘故,朽木不可雕也。
顾远翔、顾老太太、王氏和顾玫的脸色都不太好。
“战王······”顾远翔开了口。
“怎么,顾侯明白自己犯了何罪?”战王一开口就堵死了顾远翔的话,让顾远翔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义父,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了。”东方千冉先是宿醉,再是吐血,小憩一会儿也睡得浑浑噩噩的,本就大病初愈,这会儿也有些乏了。
“嗯,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和墨秋说。丫鬟什么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惯了。”自十年前绣锦的背叛之后,东方千冉很难再相信什么人。
“清羽你留着吧。”君离觞开口。
东方千冉回头,看着清羽,淡淡开口:“二等?”东方千冉也算是答应让她跟着了,却不是近身,她也敏锐地感觉出,这个叫清羽的丫头似乎对她很亲近,对于君离殇不及对她亲近,这背后,大概又有什么故事吧。
“参见郡主!”清羽欢快地答应了,她自是知道东方千冉有多排外。
“我的二等和人有些不一样:出门的时候跟着我,府内的时候,院子你打点着点,我的屋不进。”
“是,清羽明白!”
“嗯,跟我走吧。靖王,等价交换找义父。”东方千冉背对着君离觞说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
东方千冉听见了,却不打算问,她也知道君离觞不会好好和她解释,这也是她收下清羽的原因之一:“呵,随你。”
顾侯府的人又是一阵眼红。
“看来顾侯还不明白,我战王府你也呆够了吧?还希望顾侯可以在家好好反思,可以在明日早朝上给本王个答复。”这是要闹大的意思了?
“是,本侯一定谨遵战王教训,在家好好反思。”“好好反思”四字,顾远翔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本侯告辞。”
水开苑。
东方千冉看着门口的牌匾,心中思忖着:要不要换个牌匾呢?头疼得厉害,也不愿再多想,过几日再说吧。
“清羽,你自己挑个屋子住好了。我先休息会儿,晚饭的时候叫我。”
“是,郡主。”清羽挑了东方千冉屋子旁边的一间小屋。
东方千冉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就上床睡觉了。梦里依旧不安宁。
一股和屋内的熏香师出同门的香气与之混合在一起,东方千冉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开了。
睡梦中,东方千冉隐隐觉得有人在摩挲着她的脸,是熟悉的触觉,她也就不曾惊醒。耳畔边,似乎还有淡淡的叹息。
------题外话------
写着写着,那个叹息倒有点像4s了?呕,不要!原创!思绪来自于:心情不好,很想写虐文,就是虐的肝疼的那种,然后就想到这个,可好像虐不起来?可能是一些思维的禁锢,我试着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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