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她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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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爱她站在重新换好衣服的苏城旁，看着镜子里的两个身影笑道：
    “我们确实很搭啊。”
    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话落，看到镜子里的那人目光晃荡地瞟到一旁。
    倪爱她仰头紧盯着那张俊脸一步一步靠近，一字一顿低声道：
    “你，是在害羞吗？”
    “阿城！我进来了！”
    就快要触到的那张唇时，被这慷慨激昂地声音打断。
    倪爱她松开捧住那张俊脸的手回头，看到某人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嗯……头晕眼花，倒时差好严重啊，怎么什么都看不清了？阿城、她她，你们在吗？”
    浮夸地演技让本来只是感到意外的两人也开始尴尬起来，倪爱她退到苏城怀里，仰头对着身后人轻声道：
    “我们把jane喊过来帮师傅看一看吧。”
    “嗯，不远千里，不能怠慢。我们让jane用最贵的药。”
    苏城搂着倪爱她的肩从donald身边走过，眨眼就被赶了上来。
    “不行。”
    看着那只放在他腰的大手，倪爱她义正严辞地拒绝道。
    “小气，我很久没有看到阿城了嘛。”
    donald悻悻收回手，又将手搭在了苏城肩上。
    瞥见投过来的凌厉目光，donald故意长叹了一口气。
    “落落，你姐姐太护食了。”
    门外，靠在墙上的苏落笑而不语。看到走出来的三人后才转身，将手中的一个礼品袋递到苏城跟前，笑道：
    “礼物。”
    “谢谢。”
    苏城接过袋子。看到这里donald忽然上前，让苏城下意识就退到了倪爱她身后。
    “你认真的吗？”
    donald几分暗自神伤。这时苏落将他拉到身边跟他耳语几句，瞬时他就释然了。
    “阿城，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陈总跟你表白了。”
    那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没想到胆子挺肥，他可是第一个跟阿城告白的同性。
    “砰”！
    楼道口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几人望去，看到苏博然愣愣地站在原地，而他身前正立着一个礼品袋。
    “伯父，d口中的小陈总不是您知道的那个小陈总。”
    还没走到楼梯口的乔天解释道，不明言状的尴尬让他不知道是下楼还是上楼。
    donald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可现实是他只能求助地望着事件里的主人公。
    “怎么了？快下来吃早点，别凉了。”
    刚从玻璃房走进来的苏锦站在大厅，抬头看着楼上的几人不明所以。
    “小锦，他们在讨论什么小陈总表白的事。”坐在沙发上的外祖母笑道。
    “哦，那小子真表白了啊，看来我的直觉挺……”
    “准”字还没出口就被苏锦咽了回去。心想糟了，她忘记父亲这种角色的存在了。
    “哦，我忘了告诉厨师温牛奶了。你们快下来吃早点，我去去就回。”
    苏锦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她可不想现在对上父亲的眼神。
    “小陈总是谁？”
    苏城略带迷茫的一句，让苏博然几分难看的脸色立刻消失，也让其他几人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机智！
    donald对着苏城竖起大拇指，转身跑到苏博然跟前将礼品袋捡起，抱歉道：
    “伯父，我多嘴了。”
    “没有没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个，是我想多了。”
    苏博然笑道，心里却涌起一股怒火！
    陈嘉豪那家伙，他好意想去扶持他公司一把，结果他儿子竟然趁机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还好阿城不记得了，不然这件事没完！
    “你们快下去吧，长途跋涉肯定饿了。”
    苏博然笑容亲切，等苏城和倪爱她走过来时，他把苏城手中的礼品袋接到自己手里，笑道：
    “我帮你放到房里，你们安心陪他们。”
    “谢谢爸。”
    倪爱她甜美一笑，让苏博然一颗心都软了。
    “对了阿城，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今天好好玩。”
    不管是国内突然满天飞的那篇报道，还是对她她名声的维护，作为长辈，他是绝不会让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再受到一丝伤害的。
    “嗯，谢谢爸。”
    苏城回头浅浅一笑，可就是这个笑容，让苏博然的心都颤了一颤。
    他这么好的孩子啊，上天一定会再偏爱他一次的吧。
    “阿城哥，你一直想要的那块地我帮你拿下了，当作我这次送你的生日礼物。”
    坐在玻璃房内正喝着牛奶的donald差点一口噎着，放下杯子后对着乔天小心翼翼道：
    “boss，下次我生日你送我什么？要不从你不想要的那些车里选一辆给我？”
    乔天伸手摸了摸脸颊，目光触到苏城和倪爱她时挑了挑眉，偏头对着donald缓缓道：
    “d啊，你看你小徒儿做出来的这件男装多好看啊。如果你能在朵兰产假期间独挑盛世的男女装，我跟你换辆新车。”
    “一言为定！”
    donald摩拳擦掌盯着苏城，仔细看了一遍后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boss，这版型样式设计得确实不错，不过有这种效果难道不是因为穿在阿城身上吗？这世上有哪几个男人能hold住基……”
    “哎哟！谁踩我！”
    donald吃痛地抱住左脚，然后看到苏落横过来的冷咧眼神，瞬间噤了声。
    乔天再次摸了摸脸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也、也是。
    他忽略这件衣服的颜色了。
    倪爱她尴尬地咳了两声，看到旁边人依旧清澈的眼神后微微一笑，将杯子放到他手中柔声道：
    “趁热喝。”
    其实，这不算基、基佬紫吧。
    “yeah，here。”
    苏锦跟着端着甜品架的厨师走进来，等一一放置好后才坐下来。
    “坐了这么久飞机，多吃点。”
    苏锦笑道，低头看了看手表，才过早上九点。
    “嗯，忘了说你们俩的衣服很配。”
    她她设计这件衣服时她看过一眼，没想到成品出来比画稿更精致，跟母亲设计的这件礼服说不出来的般配。
    就和他们本人一样。
    吃完早点休息一会儿后苏锦带着他们逛了逛庄园，后来大家和父亲外祖母聊了一会儿天，等到午饭时杨涛和黄雅雅也来了。
    “哥！”
    看到黄雅雅乔天很开心，在这里相见，让他觉得这个妹妹成长了很多。
    到了下午，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女人凑到了厨房里，黄雅雅提议每个人做一个拿手的甜品，然后看今天的寿星会选哪一个。
    尽管苏落并没有自信和跟着母亲在丹麦学了两年甜品的某人比，不过她却很乐意见证寿星选择的那一刻。
    “她她，你得替我做一个。”
    不远万里冒着倒时危机的某位大明星发来视频，提出了这个要求。
    “好，你要做成什么样子的？”
    “接地气的，就寿桃型的吧。对了，我寄的礼物学长收到没有？”
    倪爱她欲言又止，其实她想告诉陈桃，发国际快递，真的不能以国内快递的速度为基准。
    这个礼物，恐怕今天是收不到的。
    “放心吧，你的心意我会转达到位的，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厨房里开始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人历经几番失败，有的人一次成功。
    倪爱她对着寿桃型的小蛋糕拍了一张照，然后想以陈桃的语气在装盘边写下一行祝福语。
    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写了四个字：
    寿比南山。
    “叮！”
    烤箱的提示声让倪爱她一惊，她转身赶紧将里面的烤盘拿出来。
    “perfect！”
    jane对着倪爱她完成的这个小蛋糕赞不绝口，其他人也被惊艳到了。
    开始只看到倪爱她在小蛋糕两边和周身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淡奶油，还以为平平无奇，可当她在中间填上淡蓝色的镜面奶油后，就形成了一幅美景。
    就像蓬松的雪地中样流淌着一条蓝色的河流。
    “有名字吗？”jane问道。
    不假思索，倪爱她脱口而出“源远流长”四个字。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些寓意长远的词语，成了她心中的“吉”。
    可是这些，却并没有阻止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发生的那些。
    毫不意外，他第一眼就选择了她做的“源远流长”。
    “许愿。”
    当他吹灭那根蜡烛的时候，那一瞬间就好像带走了那些烦忧，甚至她觉得上天会听到她的祷告：
    请让这个男人无病无疾，无伤无痛。
    那一天，每个人都很开心。而之后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他再也没有忘记什么，食量也比之前增大了一些。
    她想，是不是上天真的听到她的祈祷了。
    可是几天后的夜里，无意撞破他的欺瞒后才幡然醒悟。
    “做手术吧。”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此之前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忍耐着。
    冰凉的夜晚，他不停冒着冷汗，却至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jane只是摇头，对着他们声音颤抖道：
    “做手术吧，我们无法想象发生在他身上的痛楚。”
    她也想象不到。那天夜里她只是抱着他，他一直沉默沉默，一个字也不说。
    可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不然他的呼吸不会那么轻缓。
    忍受着疼痛的人，却还要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让别人注意到他的疼痛。
    “你这个笨蛋，说出来好吗？说出来好吗？”
    终于，她泣不成声。
    她讨厌这种笨蛋，讨厌这种只会硬扛的笨蛋，讨厌这种闷不作声的笨蛋……
    终于，他开口了。
    “她她，那天的生日愿望，你想不想知道？”
    倪爱她摇头，一双手将他抱的越来越紧。
    笨蛋的愿望，她根本不想知道。
    可他狡猾极了，她不想知道，却不舍得去拒绝他。
    “你说。”
    苏城弯起唇角，将下巴靠在那人的发间轻声道：
    “如果我无缘，把爱你的机会留给别人。”
    爱上她是件多么轻易的事，他只担心这个女孩的固执，担心以后无缘的自己还占据她太多宝贵的时间。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苏锦姐沙哑的声音。
    “她她，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倪爱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慕然攥紧，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忍着泪对他浅浅笑道：
    “我们都会等着你。”
    她相信那个一，只信那个一。
    他被抬上担架，之前仅仅将他从床上扶起时就能感觉到他的无力和虚弱。
    可是他就是不肯说出来。
    是不是，他们表现的太过明显，他们每个人都在对他说：
    晚一天、再晚一天、再再晚一天……
    所以他才一直忍着、忍着、再忍着。
    他们让倪爱她和jane坐上救护车，苏博然和苏锦紧跟其后，而外祖母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那个房间，对着相片里年轻貌美的女人颤动着双唇。
    jane看着仪器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捂紧嘴唇，她知道他很努力，他一直都很努力。
    但越是看到他的努力她就越心疼，她甚至会责怪他们，如果早做决定就好了，他的存活机率会更大也不用这么辛苦！
    可是，谁又能毫不犹豫地将他送进成功率那么低的手术室。
    人终归是软弱的，特别是面对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jane！jane！”
    倪爱她惊慌的呼喊让她回头，担架雪白的床单上开始沾染血迹，不断有鲜血从那人儿的指缝里渗出来！
    “怎么了？jane！他怎么了？”
    倪爱她的泪水不断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她不明白怎么忽然有这么多血从他鼻腔内流出来，好像怎么也不会停一样。
    车内的医护人员跟jane说了几句专业术语，倪爱她只隐隐听明白了颅压增高几个字。
    jane蹲下身轻轻拍打着苏城的脸颊，在他耳边不断问道：
    “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吗？”
    苏城微阖的睫毛不断颤动着，就像一双正在抖翅的蝴蝶，好像下一秒就不知道要飞去何方。
    “苏城！苏城……”
    倪爱她一只手握着他的掌心，另一只手擦拭着不断流下来的鲜血，害怕和恐惧让她机械地不断地喊着这两个字。
    “doctor！”
    等倪爱她回过神来，已经到达医院了。
    从后面车上下来的苏博然和苏锦看到床单上的鲜血头脑一片空白，莞尔，那位年过半百的老父亲失声痛哭起来，一路跟着担架车不断唤着“小城”两个字。
    终于，这些呼唤让他微微抬眼，可是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阿城！”
    “小城！”
    “我们等着你。”
    他听得见，却发不出声。
    也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对不起”的话，他们会很难过吧。
    可是除了这句，其它的他都没有自信。
    给了希望又落空，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吧，不然性格那么好的她，不会花两年时间才原谅自己。
    换好手术服的医生和jane站在门口抱歉地看着几人，他们不想打断，却不得不打断。
    苏锦扶着苏博然泪眼婆娑地看着医护人员推动着担架车，忽然倪爱她跑上前，蹲在苏城耳边清晰又缓慢地说出了一个秘密。
    “我说过我很自私的，苏城，不管多辛苦再忍一次好不好？不然，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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