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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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阉党二字一出，北卿沅心中猛地一颤，“我们回去吧。”堂下的故事，讲的就是苏笙刃。可关于苏笙刃的故事，北卿沅听过不少，讲的内容，北卿沅心中也清楚。无非是无恶不作，杀人成性，残害忠良。许多事，北卿沅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三人成虎，传着传着，都成了真。苏笙刃按住北卿沅的手背，摇头，坚定道：“夫人，不愿陪我？”他不知从何时起，在北卿沅面前也不再自称杂家了，闻言，北卿沅身子一颤，苏笙刃按着他的手力道不小，今日，她没有别的选择。说书的人，在下面慷慨激昂的说着故事，北卿沅时不时的去看几眼苏笙刃的神色，却见他眉眼平静，并无怒气。可北卿沅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堂下的人，说的越发的激动，在他的口中，苏笙刃俨然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说到激动处，百姓们还起身拍案叫好。不知过了多久，故事总算是说完。堂下的听书的人无不大骂苏笙刃的，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说。他们或许想不到，那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苏笙刃，此时就坐在他们之中听书。北卿沅回头，去看苏笙刃的神色。然，苏笙刃神色淡然，并不为所动。北卿沅微微松了口气，正准备拉苏笙刃离开，却突然，不知听谁叫了一句：“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的人给我抓起来。”堂下，瞬间乱做一团。北卿沅下意识的起身，探身就要去看是什么回事。身后，苏笙刃的声音很淡，“夫人认为，随意诽谤，该是何等罪名？”北卿沅回头，诧异的看着苏笙刃，摇头，“这些不过是故事。”“谣言，不就是从故事中捏造出来的么？”他似笑非笑，明明脸上阳春十里，可眼中，却是万里飞霜。”北卿沅看了眼苏笙刃，心中已然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知者，无罪。”“一句不知，便撇清所有的罪责？”苏笙刃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北卿沅这才看见，他今日，与往常的模样大为不同。未曾上妆，豆蔻也早已不再用。身上的脂粉香，已然换做了皇室用的龙涎香。北卿沅的身子一软，有些无力的看着苏笙刃，“那你要如何？对他们斩尽杀绝吗？”堂下，说书的人以及叫骂的人，已经被锦衣卫们控制起来，随时都可带走。却迟迟的没有动作，等的，就是苏笙刃的一声令下。苏笙刃起身，苦涩一笑，目光悲凉道：“你对旁人，总有着让人心疼的善良。”若是，能如此待他，那该多好。说完，苏笙刃一把拉过北卿沅的手，两人缓缓下楼。楼梯下，周世柏站在一旁，垂头等候。“千岁。”一声千岁在场所有人都绝望了，纷纷跪了下来，刚才骂的多痛快，此时就有多绝望。“这些人，千岁要如何处置？”周世柏站在一旁，轻声问道。目光中，自然带了些不忍。北卿沅紧张的扭头，看向苏笙刃。她不知道，不知道苏笙刃会怎么做。可出乎意料的，苏笙刃只看了她一眼，便淡淡的道：“放了吧，不知者，无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可苏笙刃似乎也不准备解释，松开北卿沅的手，一人径直离开。那背影，格外的萧瑟。北卿沅心下一软，咬咬牙，却终究，没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