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说她只想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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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们一模一样有些客气，不如说是《雀华》的低配版, 人设故事线大纲如出一辙, 只是年代场景略有变动，变成了新的一出戏。
    华新在《雀华》上面投注很多心血, 前面的准备期非常的长，林曦翻了一下，这几部戏, 从定案到拍摄剪辑都不到四个月, 全部都是《雀华》为了招募优秀人才放出消息后才出现。
    林曦咬着唇，眉目间染上忧虑。
    这些项目一但全部上去，无论他们是不是会狗咬狗指责对方‘借鉴、参考’自己的作品，对于《雀华》都会是很大的打击。
    无论《雀华》多精致, 它一上线就先蒙上抄袭的阴影，而观众们已经大量接收过类似的电视剧洗脑，不管《雀华》再好, 都只能沦为同质化的一类。
    就是小学生来看, 都知道《雀华》在这个影响下, 必定会亏损, 而且是严重亏损。
    林曦还担心一件事。
    关于沈砚。
    自出道以来顺风顺水，稍有波折也很快平息，手握多项奖座的沈影帝, 接拍的每一部戏都备受赞誉的沈影帝。
    她心知肚明他为什么要接这一部他看不上演的戏。
    如果因为她的关系……
    林曦抬头瞄了眼正在抽烟的男人。
    林曦脑中闪过很多画面, 想到了父亲、徐家、陈莉、华林的员工、华新的剧组人员, 楞是许久没有开口, 手里的烟头被她无意识的捏扁。
    最后她语调涩然，“这是……有预谋的对吧？”
    肖云点点烟，轻笑，“商场往来，这种手段又不是没见过，林总怎么一副华林明天就破产的模样？”
    “这种手段，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没有深仇大恨谁会这样做，如果不能釜底抽薪一击毙命，大部分都会留有余地，毕竟今天是敌人，明天是队友，而现在……这是要拖着华新下水啊。”
    林曦撑着头，马尾的发梢扫过她的脸，遮住眼睛，“我不怕他们针对我，针对华林，我只是不想因为私事拖累其他人。”
    肖云觉得自己听到了笑话，“华林是你的，你生他们生，你死他们死，谈何拖累？”
    他一脚迭在另一脚上，表情玩味，“你怎么觉得，是你在拖累他们？”
    林曦被他的话哽住。
    是啊，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在拖累他们？
    肖云抛出了疑问，却没期待林曦回应，继续道：“里头有朋友，之前在做准备时问过他的意见，所以他收到这些审批时，觉得事情怪异另行通知了我。”算是解释了一下，“我回去看过，后面那几出都不重要，只是画形画皮而已，但是，”他用没拿烟的手点了点其中一页，“这个有问题。”
    他指的是拍摄日期最早的那一出戏，林曦拿起来仔细研究。
    是个新成立的不知名小公司，拍摄的早但因为资金问题──即使只是粗糙滥造的拍摄，也没有其他项目杀青的早。
    林曦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不对劲了。
    她猛然抬头看往肖云。
    “华林有内鬼。”肖云说。
    ***
    林曦跟肖云还有薛秘书讨论完，离开了肖云屋子。
    “有什么进度可以跟薛秘书讲，这次疑似内鬼这件事也是薛秘书先察觉。”肖云说。
    薛秘书听到老板提到他，微微欠身。
    林曦对着薛秘书轻轻点头，转向肖云，“谢谢你。”
    肖云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这毕竟也有我的心血。”
    林曦拨了手机，“你有空吗？”
    “嗯？”背后许多嘈杂的声响，“怎么了？”
    林曦咬着唇，“在忙的话，我们晚点再说。”
    “你等等。”林曦听见他正在对旁边的人说什么，然后声音渐小，等到他再次开口时，旁边隐隐有回音，应该是在楼道间，“小曦，怎么了？”
    林曦沉默许久，开口时声音颤抖，“你问问你大哥……有没有、有没有对华林……”
    徐世言愕然。
    “怎么了？”手机换了边，贴的更近，“大哥对华林做了什么？”
    林曦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不想他误会，“他没有对公司做什么……我只是想确认。”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徐世言沉吟，“不像大哥的手笔。”
    “我也觉得不像他的作风，但嫌疑要一个一个排除，就从最不可能的吧。”
    因为徐世言还在工作，两人只有简短交谈一下结束对话。
    徐世言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刚刚林曦讲述的内容，像极了一个人。
    细腻，难以知晓，一出手打在林曦的要害上。
    不是华林，是林曦。
    知道她在意什么，不想要牵连什么，目的明确地往那处痛下杀手。
    徐世言心里有数，但他还是照林曦的要求，打电话给徐世英，“二哥，我有件事……”
    林曦站在人行道上，看着来往的车水马龙，突然不想回公司。
    她没有告诉徐世言，肖云觉得有内鬼。
    而是一厢情愿地要他先去排除其他答案。
    她漫无目的的晃着，走到旁边的公园里，坐在白色长椅上，闭上眼任由穿过斑驳树影的阳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内鬼啊……林曦笑起来。
    弄脏华林也要扯她下台的内鬼啊……
    她真的以为他们比她还热爱华林，比她还在乎这个经营数十年的心血。
    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
    他们只是看不惯她而已。
    突然脸被寒冷的物体刺了一下，林曦睁开眼，发现是瓶可乐，仔细一看瓶沿还冒着水珠。
    她顺着拿罐子的手往上瞧，看见一张笑咪咪的脸庞。
    “阮成。”林曦打招呼。
    阮成“哈啰“了一声，又拿可乐冰林曦手背，“今天好热啊，要喝吗？”
    林曦看了他一眼，拿过罐装可乐轻轻压了一下拉环，可乐发出‘嘶嘶’声音。
    阮成哎了一声，听起来非常失望。
    等到里头的气放的差不多，她才打开瓶口喝了一口，“谁会这么蠢被陷害。”
    “……”阮成两手撑着后脑勺，坐在长椅的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
    林曦惊讶，“难道你？”
    “只是一点点的意外，一点点！”阮成表情严肃。
    如果忽略他微红的耳朵尖的话，他的表情的确很有说服力。
    “你怎么在这？”林曦问。
    “我听其他人讲，说以后戏红了，我出入公众场合就没办法像现在一样方便了，赶紧趁有空的时候多晃晃。”
    阮成发现林曦脸色不对，“怎么？我哪里讲错？”
    林曦喝了一口可乐，“戏……可能不会红，还可能被骂。”她怕阮成胡思乱想，安慰一句，“放心吧，你演的好又是新人，火不会烧到你身上来。”
    “怎么？”阮成摩娑下巴，“我记得姐姐之前雄心壮志，摩拳擦掌要做出赫赫名声，现在戏才拍一半成品都还没出现，怎么就悲观起来？”
    她犹豫一下，抹去细节把事情大概讲给阮成听。
    阮成算是局外的局内人，或许他会有不同的想法。
    “华林内部出了问题？”结果阮成听完，马上一针见血的指出。
    林曦苦笑，“看的出来？”
    “恩……因为跟姐姐认识才看的出来。”阮成从兜里拿出口香糖嚼啊嚼，“知道你为了这部戏的成功花了多少心思。”
    阮成又问：“难过吗？伤心吗？”
    “更多的是……茫然吧。”林曦勾了一下唇角，“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挺不好受。”
    “之后只会更多。”
    “如果是你……”
    阮成很干脆，“如果是我……我不会在这里伤春悲秋，赶紧找到内奸，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林曦看着自己的手，皮肤白嫩，没有任何伤痕或是茧，是一双不曾做过劳务的手，“虽然在公事上时常意见分歧，但他们是公司元老，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一直把他们当作长辈。”
    她含着笑，“以前……父亲工作忙，司机有时送我到公司，我坐在办公室，那些伯伯叔叔看见我还会摸摸我的头，给我糖吃，说一句‘小曦真乖’。”
    “有时他们到家里聚餐……时不时讲起早年创业的事情，还跟我爸勾肩搭背，跟兄弟似的。”
    “我在想……以前没有内鬼，偏偏我来了才出现，是不是我走就好了？”
    “反正我本来也不喜欢。”
    两人间陷入静默，只余微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响，还有不远处溜滑梯孩童的嬉闹声。
    林曦不想开口。
    阮成低垂眼帘，看着地板没有说话。
    他突然站起身。
    林曦看着他。
    阮成背着林曦，声音淡淡，“真令人失望。”
    “你在查我是谁，查肖云是谁，查沈砚是谁，多积极有勇气，现在查个公司内鬼便只想退缩，做个没胆子的怂货。”
    “我对你们只是好奇……”
    阮成转过身，举手阻止，曦说下去，神色冷淡，林曦现在才发现，平时笑咪咪的阮成，原来沉下脸可以这么吓人，“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会得到更难以接受的事实？只是抓个公司的背叛者罢了，连嫌疑犯都还没出现，就满脑子想放弃？”
    “我替那些勤勤恳恳为华林工作的员工感到心寒。”阮成说，“你赶紧辞职算了，像你这样的老板在位子上待一天，都是对他们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