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

119.番外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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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钟延光没等苏绿檀敲门, 就去开了门。
    苏绿檀刚举起手门就开了, 她愣愣地看着门, 道:“难道有什么机关吗?我一来就提醒你开门……”
    钟延光退后一步让她进来,道:“怎么夜里来了?”
    苏绿檀走到椅子旁边,拿起披风,道:“把这个忘了,过来取。”
    钟延光道:“明日来取也行。”
    苏绿檀捏着披风笑道:“你是怕我淋雨生病了?”
    钟延光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道:“你到底还管着些内宅之事,总归是不病的好。”
    苏绿檀轻哼一声, 瞧着书桌上还没被启封的信,又伸手提了提已经变轻的食盒, 道:“吃完了还没看信呀?”
    钟延光道:“一会儿看。”
    “那干脆就现在看吧。”苏绿檀嘟着嘴道。
    若不依了苏绿檀, 只怕她没完没了,钟延光合上公文,把信拆开了,一目十行浏览完了, 便塞了回去,抬头道:“看完了, 你回去吧。”
    苏绿檀仰着下巴觑了一眼信上内容, 道:“这么快就看完了啊……”
    钟延光道:“不过是些亲戚之间慰问的话而已, 难道要看一整夜?”
    苏绿檀心里痒痒的, 眼珠子提溜转, 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写信回家了, 我阿弟这个季节最容易病了, 早就听说方表妹才气出众……”
    “你想看信?”钟延光直言问道。
    苏绿檀眨着眼解释道:“也不是说想看信,就是想学一学嘛,我阿弟也是读过书的人,我若把家书写的太直白了些,岂不是叫他笑话?”
    钟延光不禁失笑道:“这个不值得学。”
    苏绿檀紧接着问:“夫君是说方表妹文采不好吗?”
    钟延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向来不轻易评判别人,方才一句,也是无心之言。他道:“不是这个意思……”
    苏绿檀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把披风搭在臂弯里,冷笑道:“嘁,那就是夸她端庄贤淑诗书满腹了?这是方家写来的信吗?我怕是方表妹写来的罢!”
    钟延光冷着脸,道:“我已娶妻,方表妹未嫁,你胡说什么?”
    苏绿檀犹然记得新婚当日夜晚的时候,听到赵氏偷偷跟身边人说,方宝柔跟钟延光青梅竹马,他俩才是天生一对。
    苏绿檀扭过头,细声道:“你还知道你已经娶妻了?别的女人写给你的信,你还看什么看?”
    钟延光扯着嘴角道:“不是你催着我看的吗?”
    “我……”苏绿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钟延光语塞,苏绿檀不催他,他还真不见得会看。
    苏绿檀抱臂不悦道:“大老远还来这一套,当我不存在了不是?”
    钟延光黑着脸道:“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真只是亲戚之间的关心之语。”
    苏绿檀问道:“那我问你,信中可问及了太夫人和婆母?”
    钟延光愣然片刻,点一点头。
    苏绿檀撇嘴道:“也问过你的身体状况了?”
    钟延光继续点头。
    苏绿檀道:“可有问过表嫂——我的安好?”
    钟延光薄唇成线,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道:“谁都问了好,偏不问我,看来也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钟家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写这封信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延光皱着眉,这话乍然一听有些道理,但回味起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轻嗅两下,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苏绿檀继续抱怨道:“以前别的女人要给你东西,你从来都是瞧都不瞧一眼,便是大堂姐托丈夫送给你的东西,你都会提前问一问我的意思。”越说越委屈,她低下头道:“你心里……当真一点儿也没有我了?”
    书房静谧无声,烛火烧得噼啪一声,打破了异样的气氛。
    钟延光把信递到苏绿檀面前,轻声道:“想看就看,你若觉得不妥,回不回信,如何回信,你看着办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正经夫人,内宅之事,也该你插手。”
    苏绿檀登时绽笑,娇声道:“是你让我看的,那我就看了,我可没有偷看、强看啊!”
    钟延光坦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普通的书信往来,你是侯府女主人,看一封信有什么要紧的。”
    苏绿檀把信打开,仔细阅读。
    “姨母赐鉴:揖别尊颜,瞬经匝月。不瞻光霁,数月于兹。疏逖德辉,忽经一捻。睽违道范,荏苒数年。
    自六月闻兄独入南夷,思及姨母孤身于家,无人侍奉,寝食难安。余日夜吃斋念佛,枕经书而眠,唯盼表兄平安,姨母心安。
    提心吊胆至八月既望,家父言南夷败退,余喜不自胜。岂料不足一旬,即闻表兄遇险,家父神伤,几欲昏厥,令余代笔慰问。
    已知表兄此劫凶险,宝柔甚为悬念,思亲心切,恨不能飞至姨母膝下,尽心服侍。然,孝期未过,心已至而身不能来。寒暖不一,姨母与太夫人千万珍重。不论表兄安险,请姨母务必传书苏州。
    愿信达之日,表兄脱险。信女宝柔,肯以十年阳寿,换姨母独子安康。
    因少饮少食,提笔无力,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之中。
    敬颂颐安,盼即赐复。”
    这封信字迹娟秀,也确实如信中所说,下笔无力,走笔轻浮。但信中字句恳切,阅者难不动容。
    便是苏绿檀,也忍不住小声道:“她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钟延光想也不想就道:“表妹母亲早逝,在我母亲膝下养过几年,自然情同母女。母亲因我哀伤,她想尽孝也是人之常情。等表妹孝期过了,就给她找门好亲事,也算是全了她们的母女情分。”
    苏绿檀忍不住笑,“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乃思慕之语,可不适合用在长辈身上。连赵氏这个不大识字的,都知道这信里要表达的可不止是孝心而已。这呆子,难道就只看出了方宝柔的一片孝心吗?
    钟延光瞧着苏绿檀脸上明媚的笑,道:“又笑什么?”
    苏绿檀道:“笑你刚才说的话。”
    钟延光皱眉道:“我说的什么?”
    苏绿檀走到桌前,趴在桌子上,仰面望着他道:“你说这个不值得学,我瞧着还挺感动的,你说说,哪里不值得学了?”
    钟延光挺直背板,往后退了几寸,道:“到底是女儿家的胸襟,以阳寿向神仙换东西,岂不虚妄?”
    苏绿檀想起来了,钟延光一向不信鬼神,他说能保佑他战无不胜的,唯有自身勤勉而已。方宝柔这种姑娘家的小话,大抵对他来说等同废话。
    往前凑了几分,苏绿檀又笑了笑,道:“夫君……”
    钟延光伸出一根指头,抵着苏绿檀光洁的额头,道:“退回去。”
    苏绿檀不动,问道:“你可要回信?”
    钟延光道:“这封信本该是写给母亲看的,交到我手里,反而多余。如今我已安好,母亲应当会回信,我不回也可以。”
    窗外细雨绵绵,风声阵阵。
    苏绿檀嘻嘻一笑,道:“也是这么一个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读着夫君写给我的书信,情意绵绵,回味无穷……”
    钟延光手指忽然就变凉了,他道:“我——写的书信?”
    苏绿檀点头,钟延光出神片刻,手指头滑到了她的鼻梁上,她缓缓抬起下巴,他的手指头游走在她的鼻梁上,轻点她的鼻尖。
    苏绿檀探出粉红的丁香小舌,往上游动,钟延光慌忙收回手,侧过泛红的脸道:“什么样的书信?”
    苏绿檀眸子里闪着一丝坏笑,道:“你、猜、呀。”
    喉咙耸动,钟延光觉得周身逼仄,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背对着苏绿檀。
    钟延光眼皮子突突直跳,故作淡定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语气肯定道:“您前一日夜里没有回府,第二日清早先回的前院,那时候二门还没开,写完信便令小的送到二门,小的在二门等了快小半个时辰,才把信递过去,一刻钟后夏蝉姑娘来回话,说夫人才起,这会儿已经收到了。”
    钟延光头皮都是麻的,他又问道:“那信封可有什么花纹?”苏绿檀手里的信封是桃花的,和里面的信笺是一套的。
    小厮垂首道:“什么花纹小的不记得了,就记得好像是水红色的。”
    对上号了。
    钟延光肩膀一颤,抿了抿唇,挥手道:“下去吧。”
    小厮退出去之后,钟延光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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