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娇夫人

77.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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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被气得,夏侯眠双颊竟显出几分朱色, 更是大声叫嚣着:“你这个贱人等你落到我手里, 我就把你脸划烂了送到窑子里去, 让你尝尝被男人玩弄践踏的滋味!”
    慕听筠眼神奇异, 看着她气恼又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尔尔一个平民女,胆敢与本郡主这般说话, 你可知晓,只要本郡主今儿出了事,你就不可能把自己指摘干净, 届时我的母兄长姐, 你觉得会怎样对你?”
    “这…这不是你要管的事了。”夏侯眠面上慌乱,还是强撑着道, 心里暗念哥哥为何还不出现。
    “若是你以前与我态度好些还好,但那日在茶楼, 你态度恶劣想来不少人都能听得见,”慕听筠老神在在的坐到椅子上,又道, “今日你我又同进观音庙, 你这是生怕旁人不知有你的事儿。”
    夏侯眠脸上血色褪去, 惨白着一张小脸,终于从能磋磨慕听筠的美梦中醒过来, 无措的看向一旁的公仪晚, 然后者更是面目呆滞, 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因着慕听筠嘲弄的眸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夏侯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染指我家夫君,公仪晚你呢?莫不是丑人多作怪?”说着,慕听筠掩唇嬉笑出声,直将对面二人气得恨不得立时扑上来杀了她。
    夏侯眠恨声道:“这是可是南平,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你们还不快绑了她,难道让本姑娘亲自动手不成!”
    话音落地,却无一人动手,慕听筠嗤笑,“脸真大,我说你呀,长得勉强算得上清秀,心思那么恶毒,听闻你琴棋书画并不斐然,哪里比得上我家夫君呢。”
    “你有哪里比得上!”夏侯眠几乎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竟有泪光隐隐闪烁。
    “我呀,”慕听筠懒散的打了个呵欠,托腮道,“我有身份啊,我能帮他飞黄腾达,况,在夙京城,甚至别处,无人敢欺辱他。”她略有些心虚的将夫子说成个吃软饭的男子,不过她相信夫子是不会在乎的。
    夏侯眠似乎是被她直白的话语惊到了,一时哑口无言,还是公仪晚又气又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方让她清醒过来。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捆起来!”夏侯眠声嘶力竭的吼道,毫不顾及自身费心维持的形象。
    慕听筠这下是真的笑开怀了,“不仅长得磕碜,脑子也不好。她们半天没动弹,你当真还以为是你的那批人?”
    “你、你什么意思?”夏侯眠和公仪晚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冷漠的女子,心底一阵阵发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慕听筠忽然有些想见到夫子,有些漫不经心的回道。
    彼时的茶棚,公仪疏岚对面坐了个青衣男子,脸上半块银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一身高贵的气质能瞧出此人身份不凡。
    约莫半个时辰后,公仪疏岚倒了杯香茶推到他面前,淡声道:“不管如何,兜儿这事,多谢与你,宝和公主那儿交由我处理吧。”
    “我只盼她能一生平安,只是,”霍伯曦苦涩的笑了笑,“我还是很爱她,有旁人知晓她对于我的意义,总还是害了她。”
    “我会护她周全。”许是想到那总是娇滴滴又有韧性的小姑娘,公仪疏岚眉眼柔和,染着无法忽视的安然和满足。
    霍伯曦看得心中难受,起身道:“不管往后如何,我都希望她是平安无虞的。”
    “嗯。”平心而论,公仪疏岚不喜有人惦念自家小娇妻,但相比于其他手段,他更喜欢用亲自做则让别人知难而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公仪疏岚望见了小姑娘蹦蹦跳跳下山的人影,他唇角微勾,抬步迎上前,恰好将她接到怀里。
    去过久安捧过来的帕子,将她额角细密的汗珠拭去,温声问:“玩得开心吗?”
    “不开心,不过她果然是个傻子,还肖想我家那么好看的夫子。”慕听筠扬起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公仪疏岚轻笑,俯身到她耳边细语:“我是你的,谁肖想也无用。”
    湿热的气息沾染到耳机,白玉捏做般的耳朵泛起颜色,慕听筠嗔他一眼,看了看马车的位置,狡黠道:“走的好累呀。”
    “那我就背夫人过去吧。”公仪疏岚十分了然,背对着她弯下腰身。
    慕听筠喜滋滋的伏上去,“夫子最好了。”
    从山脚到马车停驻地不过几十步,但其间收到的瞩目却一点也不少,更不提今日来云溪山上香的人大多是士族,看到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多数人是觉着公仪家大公子的的确确与夫人恩爱,但有部分心思阴沉的想的却是公仪大公子费心讨好郡主,以此来获取皇恩。
    无论旁人如何猜想,慕听筠在南平的这些小日子照旧过得极为滋润,许是公仪疏岚交代过的缘故,除了她看着投眼缘的人进得来小院,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头。
    公仪家后院有一常年僻静的流芳阁,一晚夜间,公仪疏岚哄睡了小姑娘后,起身换了身黑色长衫,留下久安看着,带着久泽径直走到流芳阁,推门进去后,能瞧见一石梯绵延下去。
    与这雅致的名字不同,越随着石梯往下走,周围空气越发冷然。公仪疏岚身姿单薄却面色不变,干净的靴子踩过脏污地面,才微微蹙了眉,似有不虞之色。
    暗卫久渊听见响动过来,俯身行礼道:“公子,已经气息微弱了,要如何处理?”
    公仪疏岚没接话,走过去隔着木栏看了看内里被吊起来的女子,淡声说:“她不是为夫人费心想了去处,就把这去处给她吧。”
    听见耳熟的声音,夏侯眠费力睁开眼睛,见到是公仪疏岚面上一喜,刚要费力说话,又听他说:“至于夏侯舟,我记得随云河畔有不少好地方,送去吧。”
    夏侯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缓步走出地牢,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忍不住要发出哀嚎时才发觉,她的舌头早已没了知觉……
    走到石阶上,公仪疏岚淡漠着面色吩咐:“把这里打扫一遍,另外,不需要做的太干净。”夏侯家不会存在太久了,正好可以用来做个靶子,让那些子人瞧瞧,害得他家小夫人不开心的下场。
    走出压抑的流芳阁,久泽忽地询问:“三姑娘和四姑娘如何?”
    “明日,问问夫人再说吧。”公仪疏岚眼底掠过狠色,很快化为平静。
    回到正房,公仪疏岚沐浴后尚带着水汽,刚躺倒,他心爱的小姑娘又立马滚进他怀里,梦中呓语了句后,额角紧贴着他的胸膛不动了。
    拂过她脸上的碎发,公仪疏岚心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多好,他宁愿一生病痛缠身,也只希望她能陪在身边,互见白头。
    她是他的念想,更是他的命。想要他的命,那如何简单的了。
    两日后,闷在院里想出门的慕听筠好容易扯了夫子,决意坐着马车去江面游湖。
    秋季的江面,晨起夜间水雾朦胧,有花船来往泛舟,琴意歌声不眠。慕听筠兴冲冲让墨芜替自己换好男装,站在镜子前左右瞧瞧,满意自夸:“看着就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嘛,与夫子不相上下!”
    站在门边等她的公仪疏岚笑着摇头,她对自己有多依赖,他是知道的,等出了门,两人动作只要稍稍亲密些,想来他还好男风的名头又会传出去了。
    “夫子,好看吗?我就这样穿好不好?”走到公仪疏岚面前,转了一圈后,她目露期待的看向他。
    公仪疏岚颔首,“好,走吧。”
    此时明月初现,江面上已有众多游船,丝竹声由隐约变为清晰。公仪疏岚揽着她走上一条宽敞的木船,看她在床头走来走去,眼里浮现出宠溺之色。
    “喜欢?”
    “喜欢!夫子,咱们也找个弹琴的女子?”既然出来了,那就要好好玩玩,婚后被束缚久了的慕听筠很是奉行这项决意。
    公仪疏岚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扫了眼久泽,后者明了飞身而去,不过一盏茶,就领了两人从一条小舟上过来,皆是怀里抱琴。
    “你们会弹什么曲子?”慕听筠兴致勃勃,她琴意即便是被公仪疏岚亲自教导过,也不过是不难入耳,弹琴不行,但她却是很喜听曲。
    那两人相视一眼,垂眸细声说:“客主想听什么?”
    “那弹首《乱花》罢。”慕听筠笑眯眯的说,想起这首曲子还是二弟前几日聊天时无意说出的,她还从未听过呢。
    听到她这句话,除却那两名艺伎,齐齐变了脸色,久安禁不住轻咳一声,被公仪疏岚轻飘飘的眼神看了眼后,立马老实的转身走出船舱。
    “兜儿,换首吧。”
    “为何?”慕听筠眨眨眼,不明所以。
    公仪疏岚看着她一身男装,却仍改不了的女子柔段,难得的有些头疼。他相信这两名混于风月场所的艺伎已然看穿,那他要如何说,这首曲子是青楼妓子用来讨好男人弹奏的靡靡之音。
    至于他家纯然的兜儿为何会知道这首曲子,公仪疏岚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二弟无疑。
    就在不远处江面花船里的公仪疏泽重重打了个喷嚏,手上的酒洒了一身,身边衣着暴露的女子忙拿香帕擦拭,浓浓的脂粉香气拂过,他又打了个喷嚏。
    今晚真是邪门了,谁这么念叨他?公仪疏泽揉了揉鼻子,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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