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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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河神上岸
    忽然，一阵嗡嗡声从远处传来。
    陆安生狠狠咬着牙，舌尖传来浓浓血腥味，耳朵里嘈杂的空鸣声干扰了他的判断，辨不清声音来的方向，脑子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喘不过气来。
    身子硬如磐石，不得动弹。
    “河神”忽然一颤，壮硕的身子一斜，躁动地翻动了粗壮滑腻，闪着荧荧蓝光的尾部。
    巨大的嗡嗡声盖顶倾泻而下，陆安生只觉像是有千万只蝼蚁倾泻头顶，钻入头皮，千军万马奔涌而下。
    百来只大蜜蜂将“河神”丑陋光滑的面部包围。
    “河神”吃疼，支撑地面的双臂抱头翻滚，疯狂将脸部的大蜂扯离。霎时，巨大的身躯沉甸甸跌落地面，粗壮的尾巴凌空翻滚，渐撒出一段衔接的水珠，划出一道弧线，水波撼动。
    不一会，一股黏液流动的声音伴着怒吼声隐隐传来。“河神”发乌的脑汁潺潺滴落地面，散发呕吐物的气味。
    呆愣在一旁的男子抖抖索索，见情况不对，赶忙落荒而逃。群蜂中的一只悄悄脱离了肮脏的头颅，舔着美味的浆液晃头晃脑飞了去。
    另一边，“河神”剧烈蜷缩着身子，身上的点点蓝光愈发闪耀，如秘密信号，有节奏地闪耀……闪耀……闪耀……
    巨尾不断拍打，溅起千层血浪。
    陆安生被动望着着触目惊心的一幕，猩红燃烧了他的眸。一股剧烈沸腾的灵泽从右胸疯狂涌动，经脉喷涌扩张，像是要将整个人燃爆！
    一道闪烁的银光从他体内源源不断释放，一道所未有的力量从四肢传来，源源不断，从某处注入。
    猛地，他单膝跌落在地，隐身的术法也破了。
    清尘飞扬，“河神”已经被折磨啃噬成一堆白骨，骨相狰狞地仰在青石岸边。
    悄然月色如水，为大地轻轻盖上一层薄纱，做为最后的盖裹。清风徐徐，白骨被吹散，惊了满池虫鱼。
    空中的大蜂依旧成团嗡鸣。
    身体轻飘飘，像是被掏空。陆安生跪坐地上，痴痴望着月色，他，竟痴痴地笑了。
    铃铃铃铃，一阵清脆如莺的铃铛声响起。一小肉球脚踩着七彩锦绣虎头鞋从身后赶来。
    “收！”一童稚的嗓子呵道。
    成群的大蜂簇成紧密一团，鲜黄色的绒毛排列成一个诡异的符号，转而群蜂化作一细如发丝的黄线，柔软地飘进肉球手中的铜铃中。
    “大哥哥？你还好莫？”肉球径直跑到陆安生面前，见他没了反应，怕是吓傻了。
    小肉手吃力的掐住陆安生的脸颊，一拧，没反应！
    再拧！还没反应！
    再拧！咦，不会傻了吧！
    瞧见陆安生脸颊被掐的发红，小肉丁肉手笨拙地抚摸陆安生额头，润泽的小嘴在陆安生眼前晃悠，不停开闭。
    啊！痛！
    小肉球被陆安生一记拳头打中后脑勺，疼得抱头直跳。
    “肉丁！你又想干嘛！是不是想少几两肉！”陆安生晃头，恢复常人模样，觉脸上生疼，就看到这张无辜大肉脸在乘人之危。
    “大哥哥！你怎么这样嘛~人家做错了什么~呜呜”肉丁可怜巴巴，竟然哽咽了喉咙，赖在地上，胡乱蹬着小腿，嚎嚎大哭了起来。
    陆安生起身，瞧了瞧周围，寂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哥哥……呜呜……你被困在结界里了，我是跟着蜂群才寻到你的……。哇哇哇……”肉丁满脸热泪，自个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结界？”陆安生将脸上恶臭的血沫拭去，面色凝重。
    何人能设此结界，竟然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陆安生心头一麻，打了个冷颤。
    陆安生双眸紧闭，灵泽涌动，一刹那，不大的结界如玻璃般破碎，碎片如万千星点坠落，一睁眼，两只烈红的眸子闪动着火焰。
    “诶~大哥哥~你怎么这样子呢~等等我！”肉丁蹬着小腿，像条乖巧的小狗，摇着小铃铛紧跟上阔步离去的陆安生。
    二人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角落里，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形影子若隐若现，眸子好奇的顶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似在痴痴憨笑……。
    方才他看到的是什么！陆安生心情忐忑不安，离开那个地方到现在还是缓不了不安的情绪。
    他看到，一片平静如镜的湖面，一红衣女子乘舟于立于湖面，红纱飘动，恍若仙境。
    可是，当她转过脸庞时，一张七窍流血的脸赫然出现眼前。她在哭……眸中水波留恋，如白牡丹被触目的血液染红，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对现状无可奈何……。
    晃过神时便瞧见“河神”脑液滴落的场景……
    他坐在四合院的门槛上，双手抱头，肉丁也叮铃铃追了过来。
    “大哥哥，大哥哥，你这是怎的了？”
    他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陆安生反问自己。
    傻缶……那女子长得与傻缶相似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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