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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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过完年, 李茉就进剧组。
    参演的电影是个功夫片, 也是个大制作，里面人物复杂繁多，满地的大咖。
    所以，李茉这个女二, 不少人怀疑是走后门进来的。
    在李茉进剧组之前，剧组里都在传，女二是现在某个当红女明星。
    但是一进剧组却发现被换成李茉，这其中的奥秘，不得不引人深思。
    李茉也是脑子灵活, 虽然平时在家, 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是到了剧组也勤快, 各种杂事能帮上忙的都会伸手。
    所以剧组里的各个部门跟她混熟了，就不介意地问，李茉是怎么进来的。
    李茉这才知道，原来剧组还流传这么个谣言, 平平静静道：“当然是试镜进来的，导演亲自面的。”
    大家笑呵呵地开着玩笑，也不当真。
    李茉虽然是女二，但是到戏中场才出来，所以到了剧组十几天之后, 才轮到她的戏。
    这几天她各个部门跑, 也渐渐地摸出一些拍戏的门路来, 原本导演还担心她第一次演戏会有问题，没想到李茉熟练的像个老手，几乎没要什么指点。
    李茉是新人，没拍过戏，但是她天生地身上带着一股灵气。
    把女二演的，甚至比剧本上写的还要好。
    这就把原本没什么演技的女一，衬的很平淡。
    李茉平时在剧组四处晃悠，人美嘴甜，年纪小在剧组四处吃的开，虽然在盖了女一的风头，但大家心里没什么太大的反感。
    离李茉杀青戏还有几天，陈少绕过来剧组看她。
    李茉在剧里演的是个染了一身风尘气，平日里笑靥如花，但却是当时处于动荡的上海地下组织联络者。
    李茉把这种妖冶风情和不屈的性格切换的很好。
    陈少绕来看李茉，正好遇见她在拍一场酒宴戏。
    这场戏有一个重要的主题，色、诱。
    李茉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媚眼如丝，身段有致，但这种妖冶里还掺杂一点少女的清纯在里面，眼神清澈，唇珠浅浅。
    陈少绕一过来，就看到李茉旗袍开到大腿，正坐在一个演员身上调情，一下把陈少绕激的肾上腺素都上来了。
    他跟李茉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他反到和这部剧里的女一号是朋友。
    所以陈少绕一出现在剧场里，大家都以为他是来看女一号刘云的。
    刘云见到还埋怨他：“过来怎么不打声招呼？”
    陈少绕跟刘云认识时间久，也没跟她绕弯子：“不是来看你的。”
    刘云以为他开玩笑：“不是看我，那你看谁？”
    陈少绕没说话，径直地看着场景里，镜头下的那个人。
    刘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哟！”说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来泡姑娘来的？”
    陈少绕拨开她的手，“注意言辞。”说完走到一边去。
    李茉那边一结束，就忙着去摄像那边看片儿。
    刚才那场戏她练习了很久，很想看看自己在镜头下的表现。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的片子，忍不住夸赞：“很好，我还以为你会放不开。”
    李茉笑了笑：“演戏嘛，有什么放不开。”她这话说的坦诚，所以大家聚在一起看这场处处弥漫旖旎的戏份，也不觉得尴尬。
    她仔细看着片子，丝毫没发现陈少绕过来。
    突然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李茉回头，见是陈少绕。
    “你怎么来了？”
    剧组里的人虽然手下忙着事，但是目光似有似无地瞄着，竖着耳朵听。
    陈少绕：“想你了。”说完，在李茉的耳边落下一吻。
    不仅是在场的其他人，就连李茉都惊呆了。
    陈少绕从来没在如此公共场合，对她做过亲密的举动，这是要公开恋情了？
    李茉皱起眉头，不知道陈少绕想要干什么。
    陈少绕一改往日淡定的态度，牵着李茉的手挨个跟熟人打招呼。
    李茉：“？？？”
    这是要宣誓主权？
    陈少绕自认自己是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但是刚才李茉在摄像机前的那段戏，让他情不自禁地带入，他看着李茉媚眼如丝地去挑逗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迷恋的眼神，陈少绕很熟悉。
    那是一种占有前的酝酿，深不见底的蓄势。
    李茉在棚子里，一直很给陈少绕的面子，陈少绕要公开，她也是尽量的配合。
    一出了摄影棚，不禁拍开陈少绕的放在她腰上的手。
    凶巴巴：“你干嘛？”
    陈少绕装聋作哑：“什么？”
    李茉：“刚才你在里面，什么意思？”
    陈少绕：“没什么意思。”
    李茉：“陈少绕，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刚才她跟对手戏的男主演一起讨论那场戏时，陈少绕的眼睛跟鹰一样死盯着人家，恨不得挖下块肉来。
    李茉别提多尴尬了。
    陈少绕不想跟她讨论那个男主演看着李茉的眼神，自己会吃醋，会失态。
    “你是我女朋友，给你介绍给熟悉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李茉知道这不是问题，“你一点招呼都不跟我打，突然的就这样公开，我在剧组以后还怎么混？”
    陈少绕还是耐心哄着：“以后更好混了，你是陈少绕女朋友，别人不敢怠慢你。”
    李茉：“那不成狐假虎威了？”
    陈少绕：“我要是连这点面子也没有，这么多年在娱乐圈白混了。”
    陈少绕出名的早，陈家盘踞上海也是个艺术底蕴深厚的家族，算了算，三十不到的陈少绕，居然出道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的戏龄，确实够老的。
    李茉：“能不能别倚老卖老。”
    陈少绕：“该卖时候还得卖，不然比他们多出来的资历可不是白玩的。”
    李茉猜测陈少绕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她在剧组谈不上没人欺负，但是在一众的大咖云集里，确实也没什么人拿她当回事。
    知道陈少绕是给她撑腰，但是以这种方式，李茉总觉得很难受。
    她连拍个电影，都要打着陈少绕女朋友的旗号吗？
    陈少绕也坦诚，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占有欲：“我就是要让那些打你主意的人知道，你有我。”
    李茉费劲的看他：“这么幼稚？这还得标记一下？”
    他眼睛扫了扫李茉，她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身上还是那条大红色的旗袍。
    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陈少绕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吃醋，怎么了？”
    李茉本来还有长篇的道理要说，没想到陈少绕这么直接。
    “你跟那个男主演的互动让我吃醋。”
    李茉：“好啦，拍戏而已嘛。”
    陈少绕痛心疾首：“当初请我的时候，我怎么不来演。”
    李茉笑，指着陈少绕带来的便当，乐的眼睛都眯起来：“陈少绕你好好拍你的偶像剧去吧，这电影哪是你能撑得起来的。”
    陈少绕笑笑，“我也是得过奖的。”
    他是真得过奖，拍偶像片没别的原因，钱多，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下午李茉的戏没结束，陈少在酒店等她。
    李茉下午一回剧组，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之前那些对她使唤来使唤去的工作人员，居然叫她：“茉姐。”
    这个“姐”字不代表李茉真的年纪大，而是一种尊称。
    李茉心想，这架子都已经被陈少绕立起来了，再像以前那样瞎混，也不太好。
    于是认认真真地待在他们为她准备的休息室，准备下午的戏份。
    李茉躺在椅子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落锁。
    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过来，没有睁眼。意识已经醒了大半，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刚才落锁的声音，没有别的。
    李茉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猛地睁开眼，见自己躺着的沙发前面站着一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高凌？”
    高凌是这部剧的男主演，也是上午跟李茉搭戏的那位。
    在剧里，李茉饰演的角色是他的接头人。
    上午那场，是李茉跟他的第一场戏，下面还有好几场。
    李茉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你……你？”
    高凌没换装，穿着上午的衣服，一身中山装，带着银色的眼睛，身材高大，但是看起来非常斯文。
    他温和的笑笑：“这是我的休息室，看到有人躺在沙发上，我过来看看。”
    高凌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个毯子，看着是想替她盖毯子。
    李茉：“不好意思，不知道这是你的专用休息室。”
    高凌语气轻柔，“不是专用的，平时也会有人过来休息。”
    李茉点点头，心里想那她就放心了。
    她起身想要出去，一起来放在腿上的台词本就掉到了地上。
    高凌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来。
    台词本上密密麻麻都是笔记，李茉的戏份不多，台词本她单面打印，反面就用来记笔记，一本台词本，笔记记得比台词还多。
    高凌夸她：“你很用心。”
    李茉不好意思：“没什么天赋，后天总得努力。”
    高凌说话时，语气不紧不慢，温和的像一杯白开水，让人觉得很平静。
    李茉总是不自觉地放松。
    高凌：“别谦虚，你很有天赋。”
    李茉只当他客套，接过本子打算出去。
    高凌却叫住了她：“下午的戏，我有点想法想跟你说说。”
    能跟大神切磋，李茉当然愿意，当即就坐了下来。
    高凌这个人，李茉越接触，越被吸引，这种吸引不是异性的那张吸引，而是高凌做事态度认真，非常敬业，而且追求完美，让李茉不自觉地就想要学习。
    因为中午交谈一番，下午两人的对手戏更是默契了很多。
    李茉也能感受到，跟一个强大的对手拍戏，不是一种压力，更是一种挑战，这让她跃跃欲试。
    高凌对她的戏份，接的游刃有余，两人都演的十分投入。
    下午拍完，李茉打算回酒店看陈少绕。
    高凌却叫住她，想一块聊聊明天的戏份。
    李茉郁郁，她不太想耽误太多的私人时间，何况陈少绕来了。
    高凌看出她的犹豫来：“半个小时，ok？”
    陈少绕刚才发短信说要有惊喜给她，但是这边又有工作。
    最后李茉还是同意了，毕竟明天还有戏份要拍，下午和高凌讨论完戏份后，她演起来确实很顺畅。
    半小时后她准时回去。
    两人回到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工作人员，还有其他的演员在。
    李茉光明正大，没觉得有什么。
    认认真真地和高凌对了两页纸。回过神来才发现，休息室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
    高凌又翻了一页，眉头微微蹙起。
    李茉见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高凌：“我需要跟你说清楚，明天我们有可能拍到第三页的吻戏。”
    这个吻戏其实是个借位，而且剧本上写的也是借位。
    李茉见高凌皱眉，不明：“可吻戏是借位呀。”
    高凌解释：“就因为是借位，所以才需要注意。”
    一般吻戏真拍是比较容易的，借位则需要技巧。
    李茉有点懵，她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高凌：“这里面需要技巧，你会吗？”
    李茉摇头，她想的太简单。
    高凌眼神平静，丝毫不猥琐：“我需要跟你练习。”
    李茉以为高凌是嫌她没经验，所以说要事先联系，因为不是真亲，是练习借位，李茉觉得也是应该的。
    高凌：“你说完台词后，看我动作，我会先低头，然后微微偏一点，挡住摄像机的位置，你配合我垫脚就好，别的不需要做。”
    李茉点头。
    高凌：“假设，摄像机在门口的位置，我们来开始练习。”
    李茉有点都不紧张，又不是真亲。
    反而高凌很深情，很入戏。
    李茉不得不投入进来，把自己带入戏。
    高凌的眼神深重，柔情，李茉直觉不对劲。
    高凌低头，亲下来，但是他没有歪头，没有借位，亲上了李茉。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李茉踮起的脚，看到高凌伸手的视线，陈少绕一脸怒色。
    陈少绕在酒店等了十几分钟，接到李茉说要临时跟人对戏，晚回来半小时。
    陈少绕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驱车过来。
    来到休息室，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了这一幕。
    高凌一转身，就被陈少绕一拳挥倒，他俩各自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陈少绕不是什么花架子，显然高凌也不是。
    两人扭打在一起时，李茉慌了神。
    “别打了！”
    陈少绕没事时喜欢去秦野那边练拳，身上的肌肉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蛋白质。
    高凌很快被压在地上。
    外面陆陆续续有声音，李茉怕陈少绕打高凌这事儿，被别人知道，伸手关门，反锁。
    然后去拉陈少绕，陈少绕被她拉着，分散注意力的空隙，被高凌照着 下巴挥一拳，直接打的嘴里吐出块腮肉来。
    李茉怒不可竭，随后不知道拿起什么，照着高凌的头砸过去。
    砸到高凌的头，流了一手血。
    惹的他双眼怒红，李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陈少绕把李茉护在身后，指着高凌：“再敢动她，就不止这顿打了。”
    高凌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李茉。
    笑了笑，还是那副轻飘飘的语气：“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贞洁？”
    李茉气的伸手拿东西砸他：“你放屁什么！”
    高凌对陈少绕：“有本事一辈子能锁着她，不让她出来用这双眼，这张脸，这副身材勾引人。”
    陈少绕气的上脚去踹，被李茉拉住：“外面有人。”
    里面动静大，外面人已经开始撬门了。
    陈少绕回头看了看李茉：“走。”
    开门，李茉拉着他的手出去。
    外面站着许多好事者，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副窥看的表情。
    回到车里，陈少绕从嘴里把含着的血吐出来，刚才高凌那一拳冲着他的下巴，正好牙齿磕到了塞肉，撕下一大块。
    李茉慌张：“你怎么样？”
    伸手过来摸他的脸，被心情暴躁的陈少绕吼了一声。
    “坐好。”
    李茉坐回去，内心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入这行时间短，很多隐藏着人性她看不清，高凌这件事说到底她也有责任。
    或许，一开始李茉对他太信任，没想到会这样。
    她想跟陈少绕说些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
    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是内心的愧疚感一直存在。
    陈少绕没多问，一路把车开的像飞机一样，差点四轮离地。
    回到酒店，陈少绕先把李茉带到餐厅，被他精心布置过的餐厅，浪漫温馨。
    他牵着李茉的手，来到餐厅中央，一片大红色的玫瑰花海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当着李茉的面打开。
    陈少绕的表情很冷漠，他拿着戒指盒子，一点都不像要求婚的样子。
    “今晚，我本来是打算向你求婚的。”
    陈少绕拿出盒子里的戒指：“李茉，但是我后悔了。”
    李茉一开始见他拿出戒指时，眼神欣喜，狂热，而后慢慢冷却。
    陈少绕：“从我遇见你开始，我什么都在变，我迁就你，深爱你，照顾你。”
    “但是李茉，你给了我什么？你给我一顶绿帽子吗？”
    李茉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少绕：“那是哪样？你说，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李茉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解释自己被骗了吗？
    但是高凌的骗术是如此如此的简陋，以对戏为由，骗她，亲她。
    这种借口，李茉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陈少绕也不会信，既然他不信，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茉的嘴紧紧地逼着，一言不发。
    陈少绕怒吼：“说呀，给我解释，说你是被逼的。”
    李茉：“你不信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陈少绕上前，捏着她的下巴：“李茉，你真的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