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传：名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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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周海发问，北冥轩不禁点了点头。
    如果要说现在难民闹事对谁最不利的话，也只有民资统御府的主事叶闵了。
    司马景不可能将消息完全封锁，如果让天子和百官得知城中实情，只怕那个民资统御府也离撤销不远了。
    而民资统御府，是司马景制衡聂千卓的唯一优势，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撤销。
    这样想的话，只怕屠户一事，司马氏也必然有所牵连。
    “少将军，说吧，此番要杀谁？”袁良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奔主题。
    “莫非要将那些屠户全都宰了？”周海虽然身手了得，可人就略显简单了一些。
    “周叔，只怕你才杀了几人，便再也寻不见他们的踪影了。若是打草惊蛇，又如何能找出幕后主使呢？”袁良笑着拍了拍周海的肩膀。
    “就你小子精！行了吧？”周海一抖肩膀，白了袁良一眼。
    “袁良所言不错，”北冥轩也冲周海一笑，“此番诸位须与影卫配合。近百人的屠户能如此隐匿地行动，必然是有人统领。诸位务必将此人找出，记住，要活的。”
    “少将军，”一直没有说话的袖羽在一旁问道：“此番打算让谁去？”
    北冥轩被袖羽这么一问，便环视了一下众人。
    “甄琉……”
    甄琉立刻缓步上前。
    “尹昊……”
    一名胡子有些杂乱的男子也走了出来。
    而后，北冥轩的目光落到了凌夕的身上。
    “任莹。”
    凌夕没想到北冥轩会叫自己，她本站在最后，见众人都回头看着自己，便咬了咬嘴唇，走到甄琉身旁。
    “你三人先去城东汇宝斋，之后刘伯会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是。”甄琉和尹昊拱手回应，而凌夕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手。
    “好了，下去准备吧。”北冥轩朝众人挥挥手，而后对凌夕说道：“任莹，你留一下。”
    他从一见面便感觉到凌夕的不正常，自始至终，凌夕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袖羽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凌夕，又看看北冥轩，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也只能转身离开。
    待众人散去之后，北冥轩便坐到大殿正中的椅子上，疑惑地看着凌夕。
    “发生何事了？”
    “属下不明白少将军所指。”
    “你这神色语气分明有事。”
    凌夕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头望向右边墙上的长明灯，无力地回了声：“没有。”
    她不想看北冥轩，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看见北冥轩的双眼，怕看见北冥轩眼中的自己，怕看见……那双眼睛中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洛雪。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凌夕的声音很柔弱，让人听了心生怜惜。
    北冥轩皱了皱眉，叹气道：“说吧。”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自认对凌夕的性格也摸透了一些，她这副模样，接下来所问的话题绝不会很愉快。
    “当初在斗武场时，你为何要替我出头？又为何执意要让我加入影刃？”
    北冥轩扶着椅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或许是被你的倔强和率性打动了吧。”
    他隐隐有种预感，凌夕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但他仍然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凌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真是如此么？还是……因为我与某人相像？”
    “你……可是听谁说了什么？”北冥轩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低声反问。
    若是换做其他人，北冥轩绝对会第一时间掩饰，可不知为何，他如今不想对凌夕说谎。
    而他这样的反应，却让凌夕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原来真是如此。我在你眼中，不过是某人的替身而已。”
    凌夕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北冥轩猛然抬头，才发现凌夕的眼角，竟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
    在这样的凌夕面前，西园少将军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想走过去，可身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根本站不起来。
    “之前属下太过放肆，还望少将军勿怪。今后属下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凌夕颓然转身准备逃离这沉闷的地方。
    “我真的……”北冥轩望着凌夕远去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忽然觉得很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
    随着凌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座大殿似乎变得比任何时候都空荡。
    唯一陪伴他的，便只剩下火盆中偶尔发出的噼啪之声。
    良久，北冥轩叹了口气，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袖羽双手扣在一起，低着头从右边一条甬道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少将军，都……都怪我。我不该和姐姐什么都说的。”
    “没事，即便你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袖羽走到近前，双手扣得更紧了。
    “其实……我也一直想问少将军，对莹姐姐的这份执着究竟是为何？”
    有些心结，终究是要解开的。
    “你也以为我是在她身上找寻雪儿的影子么？”
    “没……嗯。”袖羽先是摆了摆手，但最终没有否认。
    “说实话，第一眼见到她时，我的确吃了一惊，恍惚间以为真的是雪儿。可我也知道，雪儿不会再回来了。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确是因她与雪儿有几分相似，才决定考验她。可那次夜袭，当她因担心我遇害而露出惊吓的眼神之时，我才终于明白。任莹就是任莹，她不是谁的替代。”
    “你方才你为何不将这些对姐姐明言？”
    袖羽脸上露出急切之情，她现在恨不得拉着北冥轩去和凌夕说清楚。
    北冥轩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使起性子来，便什么也听不进去。我说任何话，在她听来都只不过是推脱的辩解。”
    “可……”
    “算了，就先如此吧。她很聪明，相信过段时日应当能想明白。”
    “那这次行动……”
    “让她去吧。有些事分她的神，她才不会钻牛角尖。你帮我转告甄琉，此番多多费心，务必护她周全。”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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