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传：名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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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昊看着面前满脸诧异的佣兵，笑道：“从你身上，我已然知晓了三件事。”
    不光是那佣兵，凌夕心中也有些疑惑，却又隐隐有些不安。
    她微微侧目，却见一旁的甄琉面无表情。
    这样的甄琉，凌夕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才是……身为影刃的甄琉本来的样子吧。
    “首先，云州佣兵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冒险到帝都做这等勾当，这就说明必然是有人雇你来做此事。”
    就在凌夕出神之际，尹昊已经开始了他的分析。
    “其次，洛煌城虽收纳了不少难民，但都已登记在册，无故少了数十人，却未贴出任何告示，难道不奇怪么？”
    的确，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我料想，雇佣你等之人，或许早已有所打点。”
    那佣兵听到这，忽然将头转向一旁。
    “看来我是说对了。”
    “自作聪明！随你怎么想吧，我是不会说的。”
    “呵呵，你这话，便证明我最后的猜想也是对的。”
    佣兵不禁又转回头，却发现尹昊的眼中竟露出比自己之前更慎人的寒光。
    “我最后的猜测，便是若放了你，你是否会选择停手，离开洛煌城不再参与此事。可如今看来，若是放了你，只会令事情变得更麻烦。”
    “你……”
    “噗！”
    尹昊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更是对他用了之前他同伴的手段——短刀横着穿过他的肋骨，刺透了他的右胸。
    佣兵被束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张得很大，似乎想要咒骂，但没有任何声音。
    尹昊并非嗜杀之人，自然也无心享受敌人慢慢死去的过程，他手上发力，将短刀抽出，而后又准确地在佣兵心口补了一下。
    佣兵愤恨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身子一软，不再动了。
    尹昊在他身上擦了擦手，接着站起身，对甄琉和凌夕说道：“看来靠这种手段很难找出他们的首领了。”
    “只是没想到，云州的佣兵竟也踏入了帝都的深潭。”甄琉点了点头，皱起眉头回应。
    “……任莹，你怎么了？”尹昊忽然发现凌夕表情有些呆滞。
    “啊，没什么，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凌夕赶忙回过神，回应着反问了一句。
    其实她之所以发呆，是因为内心中的一丝惊讶——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对这种杀人的画面有些麻木了。
    “相信这二人的尸体很快便会被其同伙发现，他们必然会有所警觉，再想抓住活口就更难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吧，或许在其他地方还能有所收获。”
    听完尹昊的话，甄琉和凌夕都表示赞同，三人刚要离开，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大队人马行进之声，期间还伴随着嘈杂的叫喊。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便循声而去。
    走到隔着几条巷子之时，三人便意识到那边必然有大事发生，因为在这漆黑的城西，居然会有一处的火光比城东还亮，实在太过反常了。
    尹昊回头向甄琉和凌夕摆手示意，而后寻了一处矮墙翻身而上。二人心领神会，也都翻了上去。
    城西街道空旷，再往前走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遮蔽之物了，所以尹昊才选择居高临下小心接近。
    小心翼翼地俯身踏着房顶靠近之后，三人终于看清了那边的情况，只不过那边的情景，令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前方一条稍显宽阔的街道上，无数火把照映之下，两支严阵以待的部队正无声地对峙着。粗略一看，双方都至少有近五百人，从衣甲上判断，一方是幽北兵，另一方则是东府军。
    而在他们中间相隔一丈之处，竟横七竖八倒着三十多具尸体！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凌夕等人吃惊的。
    令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支人马最前方站着的，竟都是熟悉的面孔。
    “司马公子与叶主事今夜为何有此雅兴，要到这破败不堪的城西来？”
    左手边一个骑着黑马、身形健硕的年轻将领笑着发问，凌夕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聂征！
    在他的身旁，还立着两骑——袁介和一个年纪比他略大些的魁梧将领。
    而与他驻马对峙的，竟是司马昶，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文士。
    姓叶又被称为“主事”，还与司马昶在一起的，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那个叶闵。
    “呵呵，近日城西常有百姓无故失踪，我司马家世受皇恩，自然想为陛下分忧。”司马昶的嘴角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司马昶！东府军有我大哥统领，你怎敢随意调动！”袁介可没有聂征这么沉得住气，听到司马昶回话，便驱马上前怒喝。
    “袁三公子想必是忘了，我司马家蒙陛下圣恩，可是拥有调动一千东府军的权力。”司马昶的平静与袁介形成鲜明的反差。
    “司马公子所言不错，只是……”那名在后面的魁梧将领笑着打马上前，“袁恂既蒙陛下垂爱，统领东府禁军，却为何对此事毫不知情？司马公子固然有权调动，可仍须递交调令，至少也应事先知于我。如今这般，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诬陷司马家欲行不臣之举，司马公子岂不是百口莫辩？”
    这人就是袁恂？！
    凌夕伏在房顶，心中不禁有些惊奇。
    由于袁介给她留下的那些印象，即便北冥轩曾提过此人，凌夕也始终认为这个袁恂不过是个武夫罢了。可通过方才这番话，凌夕彻底改变了对他的认识。
    或许袁介才是他们袁家的“意外”吧。
    袁恂的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司马昶身后的东府军所散发出的杀意。
    袁恂方才这几句话，说得好听点，是善意的提醒，说难听点，便是对司马昶的污蔑。
    东府军的士兵对司马家有着绝对的忠诚，他们面露愤怒之色，一个个眉头深锁，只等司马昶一声令下，便要拔剑上前。
    可是，司马昶的城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我明明递交了调令……唉，定是我所派的军士误事，回去之后我必不会轻饶了他。”司马昶的笑容更盛了。
    这种鬼话谁会信！
    但很明显，聂征并不打算再就此事纠缠，他端坐马上，将马鞭晃了两下，笑道：“如此说来，司马公子的确是该好好管教属下了。也罢，此事暂且放到一边，我此刻更想听听，这……司马公子该如何解释？”
    说着，聂征用马鞭指了指地上那三十多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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