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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然是许适想多了, 同床共枕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许适以往来周亭筠家时, 对方都顾及着她的心情而把床让给她, 自己却睡沙发。也有那么一次例外, 周亭筠喝醉的那一天她扶着周亭筠上床,但也只是缩在周亭筠身边稍躺了一会儿就自觉跑去沙发睡,她那时候当然也可以选择床,不过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否决了。
所以今晚这次还是她们真正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周亭筠没有说, 不过她明白对方的意思,现在双方身份变了,周亭筠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周亭筠铺好床后让许适选位置, 许适选靠窗那一边, 秉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蹬蹬蹬一溜烟儿跑上床拉过被子裹着自己, 被子下是盘起的腿, 许适把被子拉到胸前才停下, 睁着圆眼睛无辜地看对方。
周亭筠对她的自觉上床很满意,站在床脚赞许地点点头, “早点睡吧,晚安。”
许适拉被子的手松了松,于是被子又滑下去,堆在腰间,这套路不对啊。她说:“晚安, 那你呢?”
“我等会儿睡, 现在要跟须檀聊一聊新剧……”周亭筠走到门口, 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 又问:“你……介意吗?”
许适莫名其妙:“介意什么?”
“我在跟另一个女人聊天,在你睡了的深夜时。”
许适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面上依旧是懵的:“有问题吗?”
周亭筠认真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找她重新约时间聊。”
许适:“那我应该介意?”她抓抓头,从面上表现出来她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去吧去吧,我不介意的。”又想了想,“注意点时间,早点休息啊。”
周亭筠面色复杂,她似乎被气笑了,“这时候你应该介意的。”
“啊,明白了。”许适写了这么多年的小说,这一刻终于明白这种莫名吃醋的狗血剧情发生在了她身上,她做个鬼脸:“可是我确实不介意啊,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哪有把你绑在我身边的道理?”
周亭筠走向她,许适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对方在床沿处坐下来,许适往里挪挪,让出更大空间来。
周亭筠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许适平时都是扎着头发,一碰脑袋就会弄乱头发,周亭筠也很少摸她的头,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刚洗完澡头发散着,周亭筠揉的幅度大了些。
许适轻微晃一下脑袋表抗议:“你在摸小狗吗?”
周亭筠笑出来,轻轻拍拍她的头,“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
许适鼓着腮帮子瞪她,周亭筠收回手。
“以后如果你有介意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周亭筠侧坐在床延边,正脸对着许适,“我不是万能的,你的想法我不知道,所以你得说出来,什么都可以。”
许适眨了眨眼睛,她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好半天才点一下头,“好。”
周亭筠看出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没再过多解释,本想起身时,却看见许适睁着眼睛看自己,眼睛很干净,里面有水一样在荡。许适上床时已经把眼镜摘了,她知道现在的世界在对方眼中只有马赛克一般模糊的影子。
周亭筠心中恍了一下,她心念一动,单手扶了许适的肩,稍稍偏头调整角度,许适挑眉,启唇发出一个疑惑的单字节:“嗯?”
她吻上去,下文全都烟消云散。
周亭筠感觉到手下许适的整条胳膊倏地绷紧了,同时感觉到好像少了几分呼吸,但多了唇间柔软。
周亭筠睁开眼,近距离看见许适的睫毛颤地厉害,她在心里笑一声,退开了。
许适在她离开后就猛地睁开眼,鼻翼有明显的扩张,那是猛烈吸气的表现。
周亭筠没忍住,轻笑出声:“下次记得呼吸。”
许适脸上微红,声音如蚊音:“是你太突然了。”
“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周亭筠的手还搭在许适肩膀上,现在她感觉到许适的胳膊放松了,于是她又很快地瞬间凑过去,许适的反应力大不如以前,她钉在了原地。
周亭筠在许适耳边用气声说:“你给了我大度,这是我给你的回礼。”
说罢赶在许适有所反映前迅速逃离现场,她还随手关了灯,一直快速走到书房中才停下来,单手抚上胸探了探,心脏快要跳出来。
许适坐在床上,一只手原本撑着床做支撑点,周亭筠吻她时她下意识地满手抓紧了床单,另一只手原本捏着被角,后来也同样抓了满手。
卧室的灯被周亭筠走时随手关上了,现在只留客厅的灯,好在周亭筠还给她留了门没关上,现在屋子里有灯光漏进来,勉强可以看清事物轮廓。
许适的脸隐在昏霭的灯光下,她头低着,过了好一会儿,抓床单的那只手才慢慢松开,她侧头去看了一眼,实际上昏暗下是看不清楚细节的,她的手在床单上摸索一下,摸到褶皱痕迹后来回抹去。
她觉得有点热,背上在刚才就出了点汗,现在脸上更是烧地厉害,她抚手摸了摸,像发烧一样烫手。
许适仰头朝天重重呼一口气,要命了真是。
不出所料,许适根本睡不着,事实上她连让自己平静下来都很难,不过她演技挺好,成功骗过半小时后就回来的周亭筠。
她是侧睡的,背对着周亭筠要睡的那一面,对方越来越近的轻微脚步声让她从呆滞中猛然惊醒,她熟练地闭上眼开始调整呼吸。
待到周亭筠进门后,她的呼吸已经绵长平稳。黑暗下闭上眼,眼中的世界就更加黑暗,这时候便全靠听力。
她听见周亭筠轻轻走向她,不是她背后,而是她的正面。周亭筠在她面前停下,两秒后有衣衫摩擦身,对方蹲下了。
这种近距离的观察让她有些焦虑,许适掩在被子底下的手猛然握成拳,她不敢让呼吸有变化,不敢吞咽,便咬一下牙,黑暗中周亭筠看不清她咬肌的变化。
随后,许适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自己额间,“晚安,阿适。”周亭筠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
许适划了一抹笑出来。
她又听见和感觉到周亭筠在她旁边慢慢躺下来,对方怕吵醒她,每一个动作都是放慢放轻的。
许适又等了一会儿,一直到周亭筠彻底睡着,她才小心翼翼地翻个身正面朝上躺着,靠近周亭筠的那只手慢慢试探性地摸索一下,她碰见一点跟她相似的体温,是对方的手。
许适没敢握,怕弄醒对方,她只是在那只手旁边停下,中间隔了一点距离,她探指就能触到。
这天晚上,许适理所当然地失眠了,她仰着面直挺挺躺了一晚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高中嘈杂的教室,一会儿是一台电脑只开着文档,过去的事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她想起一年前的寒假,周亭筠借着醉酒尽最大所能给了自己弥补,又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个夜晚里,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跟策划交流,“主角我能推荐十里长亭吗?”
最后想起复读的那个冬夜,周亭筠隔着耳机问:“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
冬夜的寒风刺骨她倒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也记的清清楚楚。
现在那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许适的回忆定格在睡前的亲吻上。
天蒙蒙亮时许适终于没抵住生物钟的影响睡着了,但是她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她睡了多久就做了多久的梦。
她梦见周亭筠结婚了,盛大的婚礼,面前不远处的台上有一人站着,穿黑西装很是帅气,许适看那人有点面熟,但是她脑子糊涂着,辨不出是谁。再一转眼,洁白的婚纱有些晃眼,许适眯眼看过去,这次一眼就认出来了,周亭筠挽着她父亲一步一步从通道内走向台上,她跟台上的新郎对视,满满都是爱意,看见她嘴边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许适现在想起来了,新郎长着简廉的脸。
许适心里忽然很委屈,她想哭,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能哭,她要笑,今天是个大日子,她要开心才是,她心底的委屈实在忍不住了,就低下头想掩盖一下,那一瞬间她看见她穿着粉色伴娘裙。
许适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细微抹过她眼角的泪,许适睁开眼睛,一时有些迷茫。
她侧过脸,周亭筠的指尖再一次擦掉她滑下来的泪。
她轻蹙眉,关切且柔声问:“做噩梦了吗?别怕,都是假的,我在呢。”
许适吸一下鼻子,略带委屈地“嗯”一声,又顿了好一会儿,想起梦中的场景,盛大的婚礼、新娘脸上的笑意,她揉揉眼睛,“也不能算是噩梦。”她把梦大概叙述了一下,抬头看周亭筠。
周亭筠皱着眉,先前只是轻蹙,现在则锁成了川字状,“我都嫁给别人了,这还不是噩梦?”
许适嚅嗫半天,“可是,你得到幸福了啊……”
“许适,你听着。”周亭筠回望她,“现在我的幸福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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