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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视线拉回现实,胥子谨温和的看着,坐在长凳上的竹隐。
眉目如画。
他轻轻的,用手将竹隐的鬓角绕回耳后。
被将军此刻的温情所打动,竹隐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转移话题,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那打底是要去看谁?”
抿了抿嘴,胥子谨在竹隐眉心用力一吻。“我也不知。”不过,看父亲一脸郑重的样子,应该,是个重要的大人物了。
撇撇嘴,原本她也不甚在意。
不过……
看了看将军一脸的讳莫如深,竹隐挑眉,突然的,她有点儿期待了。
人就是这样,你越藏着掖着,就越是能引起别人的兴趣。就这样,在将军的再三缄口中,从京城到罄州的马车,已经行驶了一天了。
实在好奇,竹隐忍不住的,探开窗帘询问将军。“此行我们去罄州,到底要看一个什么人?”
没有丝毫变化,将军依旧清冷的跨着战马向前。“一个,特殊的人。”
轻微的皱了皱眉,胥子谨抓紧缰绳加速,绝尘而去。
回想前两天,经由他让人调查传回来的飞鸽传书。他,大概能知道这个神秘而又特殊的人,是什么人了。
咬紧牙关,胥子谨跨着的战马越来越快。
他抓住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发麻,泛白。
终于,他在离队伍两公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掏出怀里的令牌,胥子谨仔细端详。
难怪他那天会觉得这块令牌有些眼熟,通过下属找到的情报,以及他自己原本的记忆。
应该,是如此了!
勾着缰绳,让马儿转过身,胥子谨眼神忧郁深邃的看向,远远而来的马车长队。
前方开路的是他的左副手阿坤和右副手阿亁。
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旗兵,胥子谨周身气质冷冽中带了血气。
这是他的胥家军,是炽擎的军队。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国家叫炽,而不是叫绥。
马车内,一直注意着将军情绪的竹隐,眼神微变。
将军,有事瞒着她!
抬头定了定目光,竹隐望了望远处山水间,独树一帜的一抹茶色。
皱了皱眉,竹隐深思。
此番罄州之行,绝对远远不止是为了治理商乱。
她的父亲到底给将军布置了什么任务,让他这般揪心。
揉了揉压麻的腿,竹隐轻唤,“知棋,进来。”
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内,知棋蹲着行了个礼。“夫人有何事吩咐。”
“慎言可曾跟你说过,有关罄州的一些事?”
翻来食盒,竹隐拿出一些行军干粮。
“回夫人,没有。”摇了摇头,知棋自然的接过竹隐递过来小食,放进嘴里嚼了嚼。“夫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有一瞬间失望,竹隐一点儿一点儿的掰着风干牛肉。“没有就算了,只是有些好奇父亲的家乡,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
听完,突然的,知棋眼睛一转。“不对,好像有过。”
竹隐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夫人还记不记得,前年年末,老爷入狱后,吩咐我们转进曲州的事儿。”那一次,害怕打草惊蛇,还是用她哥哥慎言回乡成亲,做的幌子。
点了点头,竹隐轻哼,“嗯,记得。”所以?曲州和罄州有什么关系?
“那时管家慎言告诉我,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要我带走小姐,送回罄州,改姓吴横。”努力回想,知棋用手帕擦了擦手,补充道,“那时管家还再三强调,一定要带走夫人,老夫人和公子都不必管。”
听到这儿,竹隐心里一惊。“为何?”她眼皮跳了跳,“还有呢?”
她的父亲对母亲的宠爱不必多说,虽然她家不重男轻女,但是不论是在哪个时代,男丁,都是家里的香火。
父亲怎会交代这样的话?
“还有”,想了一会儿,知棋低头,“和罄州有关的,好像没了,不过…。”
“有话就说。”竹隐闭上眼睛冥想。
她敢确定她是她父母亲生子女,不存在身世问题。
那么,为何她父亲会那般交代呢?
看着沉静的竹隐,知棋轻声开口,“在转进曲州时老夫人说过,一旦夫人您回了罄州,改了姓,就不要再回京城,看望老祖母了。”
嗯?竹隐突然睁眼,“为何!”为何不让她看望,在云灵山礼佛的老祖母?
当时情景,是害怕皇上夺嫡失败?怕她回京会遭到先太子的报复?
摇了摇头,竹隐把手中的风干牛肉捏的粉碎,
这,说不通。
她母亲,弟弟,祖母的安危不比她重要?再说了,一旦有危险,她回了罄州,已经改名换姓了,为何就不能回京城看望祖母?
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通。
“全体停下,原地休息,一刻钟后再做启程。”
马车外,阿亁的号令打断了竹隐的思绪。
理了理衣裳,竹隐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夫人要不要吃一口,我之前从风满楼定做的糕点?”明瀚提着食盒,假意看不见胥子谨的黑脸,越发殷勤的走到竹隐身边。
哒,哒,将军身别长剑,踩着枯枝败叶一步一步向前。
“世子有心了。”严肃的脸,冲着明瀚点了点头。“我的夫人,我会看着喂食。”
说完,他一把抱过竹隐,将她带到了一个架有烤乳鸽的火堆前。
漫不经心的明瀚站在原地,一脸爽快。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为何,只要这骠骑将军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你走这么快,是去给我找野味了?”盯着烤乳鸽移不开眼,竹隐冲着将军咧嘴一笑。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胥子谨揉了揉竹隐的头发,“离他远点。”
火光映在两人脸上,想了想有关罄州的一些事。
突然,竹隐抬头看向胥子谨,“将军,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两人目光对视,这一次没有柔情蜜意。
心有灵犀的默契,将军轻眨眼眸,面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周身的冷冽刚强气质,突然软了些。
“没有。”
竹隐有些失望,她用树枝刨了刨火堆,“我认为夫妻之间,有事就该一分担,坦诚相见。”
她低头,眼睛仔细盯着火苗。“将军认为呢?”
胥子谨凝视着她,了然。“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他巡视一圈,人多嘴杂。“到了罄州,再告诉你。”
嗯。
轻声应和,竹隐倒在将军的肩头。
在爱情里,这个冰块直男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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