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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方才让欧阳寒朔震断的那截断剑携着冷光直直朝桃红的面门射来,虽说桃红有些功夫在身上,但要脱离这支断剑的掌控,她是万万办不到的。
情势千钧一发,只消一瞬,桃红必将血溅当场。然就在这一瞬之间,一人却改了形势。
离得最近的桃红只觉眼前白光乱舞,人影飞闪,一条白绫横空出现。白练破空之声如狂风悲鸣,迅疾逾电。只听“当”的一声,白绫击中飞来的断剑,那看似必中的剑牢牢钉在房梁上。阳光照在晃动的断剑商发出晃动的光斑,将桃红惊恐的脸映的明明灭灭。然那抹人影未作停留,身形在击中断剑的同时便隐了去。
欧阳寒朔立在那里,刚才的人影一闪即过,他也只是看到那人身着白衣,拥有这般快的身法,当世只寥寥几人尔。
见屋内桃红安然无恙,欧阳寒朔不再如平日温文尔雅,厉声对立在院中呆住的万双双道:“你好歹也算大家闺秀,怎的这般蛮不讲理,竟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袭?感情怎能勉强,你适才要杀的人,是你未来的嫂子。若不是念着你是我小妹,我今日岂能轻饶了你。”
万双双平日里在万家着实任性刁蛮,哥哥让着,家里人也对她万般宠爱,何时受过这般苛责?何况苛责她的是她一直爱慕的寒朔哥哥。她立刻便不依了,扔掉手中只剩一半的剑,站在那里哭喊起来:“你怎的这般对待双双?双双喜欢你难道也有错么!对,我是想杀了她,你想怎么不轻饶我?”
万双双的喊声真可谓震耳欲聋,盘旋了半个山庄,欧阳寒朔本就未料万双双会这般顶嘴,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欧阳镇山和万寄仪也让招了来。万寄仪见万双双哭的这般凄惨,便上前问欧阳寒朔道:“朔儿,这是怎么了,双儿怎的哭的这样惨?”
欧阳寒朔还未开口,万双双便喊道:“姑父姑母可要给双儿做主啊,寒朔哥哥要娶一个下人为妻,还说不会轻饶了双儿。”
此后众人一阵沉默,院中只余万双双的抽泣声。
“寒朔,双儿说的可是真的?”这回发话的是欧阳镇山。
“是真的,但是……”欧阳寒朔犹豫道。
“朔儿,双儿是你小妹,纵使有万般不是,你也不该这般对她。”万寄仪已是有些生气了。寒朔能对双儿说出这些话,看来他对双儿是无半点男女之情了。现在竟然真要娶那个桃红,看来是要采取行动了,否则真的要迟了。
欧阳寒朔低着头没再说话。
“走双儿,今日你一来就来找朔儿,姑母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说话呢。”说着万寄仪就拉着抽泣的万双双离开了,欧阳镇山瞪了欧阳寒朔一眼,也走了。只余欧阳寒朔独自立在院子里,桃红披散着湿发呆呆坐在里屋。
大家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玄衣男子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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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晟云回到别院,将身上沾湿的外衣脱下,走到桌旁坐下。
细细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唇角轻勾,道:“果然是化功散,看来陆轻盈未曾作假。”随后柳晟云将外衣扔进洗手用的铜盆里,掏出一只药瓶,向衣服上撒了些淡红色的粉末。只须臾的功夫,那外衣竟然在水中烧了起来。像他们这样身居高位之人,时常用药也日夜提防别人用药加害,药理自是十分精通,丁点药味也能察觉。
等衣服烧得差不多了,他对一直立在门边的人道:“解决了么?”
刘爽躬身道:“回教主,萧元已死,尸体也已处理好了。”
“近日里陆轻盈那边可有何大动作么?”
“近日属下一直留心着,并未发现有何异常。”说着刘爽擦了擦汗,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柳晟云身上的威压。
沉默了半晌,刘爽觉得似乎老了几岁,方听到柳晟云不紧不慢道:“你下去。”刘爽忙行了个礼退下。跟着柳晟云拍了拍手,空气波动了两下,凭空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黑衣黑发,低眉垂目,向柳晟云行礼道:“属下七星,参见教主。”
“赤霄那边如何了?”柳晟云问道。
“回教主,江长风的确造反,现下赤霄已将他关押在水牢内,其他同党也都服下了天山玄冰丹,分别关在地牢内。”七星恭敬道。
“好,赤霄果然干净利落。”顿了顿,柳晟云又道:“你且留在身边助我,如今这边的形势更加棘手。”
“是。”
“你去盯着欧阳寒朔的婢女桃红。她身边有个陆轻盈,武功高强,心机深沉,切勿暴露了行迹。”柳晟云这次竟不似往日的轻松惬意。
七星也发觉此次任务艰巨异常,便道:“属下定当小心行事。”
柳晟云摆了摆手,七星又走进虚空中。
桃红见到陆轻盈时,陆轻盈正在闭目调息,她便立于旁侧等着陆轻盈收功。
过了半晌,陆轻盈轻吐出一口气,问道:“找我何事?”
桃红听闻陆轻盈开口,便跪在陆轻盈面前道:“桃红特来感谢主人的救命之恩,今后桃红甘愿追随主人左右,供主人差遣。”
“哦?”陆轻盈睁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桃红,道:“欧阳寒朔都未看清是我出手,你是如何认出的?”
“桃红离得近,闻得见主人身上那抹幽兰清香。况且如今庄中有那般身手之人也就只有昭言公子,魔教教主,和主人了。”桃红恭敬道。
陆轻盈轻笑道:“怎么,你不觉得你的少庄主有那般身手?”
“少庄主虽说武功也高强,但确不能与您三人比。”
“你倒是会说话,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现在想对你下手的恐怕不只有万寄仪了。”陆轻盈面无表情道。
桃红一惊,道:“何以见得?”
“今天那支断剑你也见到了,就凭万双双那点本事,能射出有如此威力的剑?”
“但是那剑的确是出自万双双之手啊?”桃红不愿相信想取她性命之人是如此多,本来一个万寄仪就不好对付,如今又有他人牵扯进来。敌人在暗她在明,坐以待毙,被动万分。她自小便是看他人脸色行事之人,要说视死如归,无异于自欺欺人。
陆轻盈抬眸看着她,道:“箭是出自万双双之手,只是在出手之后让人加了内力,我在击中那支箭时感受到那支箭的劲力刚猛,想必那人功力高强。桃红,你要有分寸,若不是我,如今你已是死人了。”
“桃红万万不敢质疑主人”,看了眼陆轻盈,忙又低下头道:“只是桃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敌人。”
陆轻盈看也没看她,只道:“你若听话,我自然会帮你对付他们。你先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得私自来见我,以免给他人可趁之机。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陆轻盈看着桃红离开,忽的感觉到空中的微微波动,心中一滞,不禁感叹那人是块好料,竟能在静止时隐去呼吸,直到走时才让她发现。
此时陆轻盈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药瓶,缓缓道:“武神丹,果然是个好东西。”这丹药可助她调理内息,在必要时武功不受影响,只是支持的时间应该不会长久。
听闻有脚步声远远传来,陆轻盈娥眉轻皱,这个时辰了,该不会有人来了才对。收起药瓶,闭目躺了下来。
那脚步到芳菲苑门口,忽的停下了,似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去。半晌,那人终是迈步走了进来。他走到门边,咳嗽一声,接着敲了敲门,道:“陆姑娘。”
听闻里屋并无动静,便复敲了敲门,抬高声音又叫了一声。直到听得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进来吧”,他才推开门进去。
“不知庄主这个时辰来找轻盈所为何事啊?”陆轻盈依旧躺在床上,甚至连双目都未睁开。“轻盈今日不慎落水,望庄主原谅轻盈的失礼。”
既然陆轻盈这般说了,欧阳镇山也便不好责怪陆轻盈躺着与他说话,毕竟今日还有求于她。抖了抖衣袖,欧阳镇山开口道:“陆姑娘,老夫今日前来有一事所托,望姑娘看在老夫与令尊多年的交情上,不要推脱。”
“哦?”陆轻盈睁开眼睛,眼神清亮,道:“不知轻盈能帮上什么忙?”
“寒朔与姑娘关系亲近,本以为寒朔要娶姑娘为妻,若是那般,便是众望所归,老夫定当极力赞同。然寒朔不知是怎么的,竟要娶一个丫鬟。我欧阳山庄虽说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在江湖上也有些分量,怎能这般乱了分寸……”
“娶一个下人为少庄主夫人,使得欧阳山庄颜面尽失,是么?”陆轻盈打断欧阳镇山的话,替他接道。
欧阳镇山心中疑惑,怎的今日这陆轻盈这般不讲礼法,与之前所见的简直判若两人。想必是知晓寒朔要另取他人,心中抑郁难平。如此想着,欧阳镇山表面却还是一如往常,点了点头。
陆轻盈目露讥讽,语气却平静异常:“想必庄主此次前来是想要轻盈前去阻止这桩婚事。”
欧阳镇山见陆轻盈已然明了,也便不多兜圈子,背过手去,道:“姑娘冰雪聪明。”
“庄主可知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一说?少庄主与桃红姑娘你情我愿,轻盈怎能做此等造孽之事,”顿了顿,陆轻盈又道:“轻盈虽不甚信鬼神之说,但对今生余日是否富足安宁还是十分在意的。”
欧阳镇山一听,马上道:“若陆姑娘肯出面,老夫定当不会亏待姑娘。”
“庄主如此说就见外了。”陆轻盈缓缓坐起来,靠在床沿,道:“寒朔对您十分敬重,您说一句,他自是不敢反抗,岂不比我说上十句有用得多。”
“姑娘有所不知”,欧阳镇山转身看了看陆轻盈,接着道:“桃红已经有了寒朔的骨肉。”
随后屋内一阵沉默,最终还是欧阳镇山开口道:“如今此事老夫已经不适合出面,不是老夫绝情不想要自己的孙儿,只是身为一庄之主,实在有太多无奈。故老夫希望由你劝一劝寒朔。”
陆轻盈叹了口气,轻声道:“庄主,他二人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其中的感情非我这样的外人能理解。如今寒朔愿意娶桃红,定是下了决心。轻盈虽对寒朔心生爱慕,但寒朔现在心思全然不在轻盈身上,轻盈去说怕也是于事无补。”见欧阳镇山要说什么,她又道:“况且桃红如今有了身子,以寒朔的性格,纵使说服桃红下山去,想要他放弃桃红也十分困难。若是成全了他们,此事反而好办些。不如将计就计,先让桃红嫁给寒朔,了却寒朔心中的愧疚,再从桃红下手。”
她说完后,欧阳镇山依旧看着她。半晌,欧阳镇山才缓缓道:“你根本不是陆轻盈,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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