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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管我怎么做到的,你猜孵出来的是什么?”东明一脸憋笑的样子。
冷瑾抿了抿嘴:“不猜。我一会儿去后院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有本事就别告诉我。
“…你怎么能这么无趣呢?”东明郁闷,“算了,我告诉你吧,是只…是只独脚小鸡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
“…”
“……”
“……”
“…不好笑吗?”
蚩午干咳了几下:“郡主,那应该不是小鸡,它的喙可是白色的?”
东明点头。
蚩午扯开嘴角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那大概是只毕方。”
东明瞪大了眼睛:“上古神兽就长这样?”她倒是丁点儿没有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的自觉。
“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吧?一只小鸡我宝贝成这样?”冷瑾嗤笑。
“脑子这种东西我没有。”东明微微笑。
“……”冷瑾表示服气,又想起她前日刚封了郡主的事,不免便嘲讽道:“话说你那封号能不能改改。”猎月?怎么不猎鸡猎狗呢?
说起这国师独女受封郡主一事,那还真是一段佳话,世人皆知东瀛养女风华逼人,美德品行更非一般女子比得上。这不前两个月,为着养父姻缘考虑,特是求了皇上,愿意独守一地,为未来的东氏主母让出位置,天子感其怀,赐了皇都外围二三城,并赐猎月二字,意为:希望养父国师大人能早早获得像月亮一样的佳人。
然而,鲜有人知的真实版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东明某日不知缘由又发疯,威逼利诱加死皮赖脸跟蚩离要这三座城池,说是要跟东瀛分居,老死不相往来。考虑到兹事体大,天子询问了此事的另一个当事人——国师大人的想法。本以为照国师对此女一贯的纵容定是拒绝此番无理要求,却不想国师大人竟是持默认的态度,想来是国师大人也早已不堪忍受东明的坏鸡蛋一样的臭脾气,无奈之下只有先答应了东明的无理要求。东明得了城池,贵为一方郡主,自己给自己取了个猎月的诨名,意为:本人的光彩能把月亮都笼罩…
此时的猎月郡主头一扬,道:“为什么要改?我觉得跟我挺配的。”
冷瑾喝了一口茶,心道:猎狗跟你更配。
东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冷瑾直眨眼睛。
冷瑾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又搞什么?”
东明不知道当着长公主的面能不能说,看了眼长公主,笑了:“长公主知不知道木二爷前儿个云游的时候得了件宝贝?”
冷瑾瞧了眼蚩午。
蚩午摇头,她对阿韵有种莫名的奇怪的感觉,他的事情她并不愿知道的太多。
东明又多问了一句:“今日长公主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瞧瞧?”
蚩午道:“今日就不了,多谢郡主美意,只是本公主今日刚从北域回来,实是舟车劳顿。”
“那长公主早做休息,保重身体。”东明这句话说的有几分真意,自古豪杰少,女豪杰就更少,蚩午贵为公主,却甘愿为苍生常年征战沙场,她是愿意尊敬并且佩服的。只是,她对这位皇家长公主没有好感,丝毫没有。
“阿瑾,改日再见。”蚩午对着冷瑾笑。
冷瑾撇了撇嘴:“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
蚩午一笑,抬脚出了门,身姿飒爽,行止之间带着少年的随性与力量。
“阿瑾,人在哪?”东明瞧了眼望着蚩午的背影有些出神的冷瑾,手指在他脸上一晃:“嘿,回神儿啦。”
冷瑾瞥了她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先陪我应付应付外面那些人。”
“你不是不理的吗?”东明有些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哪能真的不理?”冷瑾撩起袍子,出了门,“外面有些人我可得罪不起。”
东明在身后看着他锋利的肩头,撇了撇嘴,这个将军当得真可怜。世人皆说小冷将军天降奇才,是玉皇大帝赐给我天朝的战神,却不知道这个身怀神力的少年最是可怜。刚出生就没了娘亲,七岁举帝王鼎,也不想想,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被逼得只能用自己瘦弱的双臂庇护自己免受鞭挞之苦的,人们也从未想过,什么样的父亲会亲手把年仅十五岁的他送进吃人的战场?又是什么样的家人会在他诞辰的时候从未出面?如果他能有一点点后路,就不会如此为难,明明是无拘无束的模样,非要人前恭恭敬敬,带着世故的老态;明明是爱笑爱闹的少年,非要人前板着一张脸,逼着自己勇敢。哪个少年能比得上他?又有哪个少年是他这样的?一个人在昏暗的世界里孤独坚强地斡旋…
忠武府花园里一派初春的生机盎然,层层嫩叶的掩映间隐隐约约露出少女青翠的裙角,与背景融为一体,随风滑出闲适的弧度。
“阿韵的宝贝就是这个?”东明有些难以置信。
冷瑾笑了:“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失望?”
东明皱着一双柳叶眉,远远地盯着坐在秋千上把玩一支玉笛的东翠,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但在她眼里也真的只能够得上眉清目秀。
“她叫什么名字?”
“东翠。”冷瑾瞥了东明一眼。
东明有些炸毛:“什么?!她姓东?!”
冷瑾耸肩,表示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儿。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东翠正一遍一遍回想着曲谱,手指来回熟悉着曲调,突然听到冷瑾的叫声。
“在这儿干嘛呢?”
东翠抬头,看见冷瑾便是一笑,待瞧见他的身后那朵殷红的颜色,便有些僵了唇角。
果然,只要是满爷的东西,只消一眼,她便能辨认出来,即使从未谋面。
“你就是东明?”还未等冷瑾开口,东翠这样问。
“你认识我?”东明有些诧异,她的名号再怎么人尽皆知,她也是很少露面的好不好。
东翠细细看着她的面孔:“我猜的。”原来是真的,人和人呆久了或多或少地都会像一些。
“那你猜得还真准。”东明直直地回视东翠:“听阿瑾说,姑娘姓东?”
东翠点头:“是啊。”姓东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反问一下她这个问题?
东明又望得更狠些:“冒昧问一句,家父是?”
东翠看了眼她有些放大的琥珀色瞳孔,摇头道:“我无父无母。”
冷瑾莫名有些冒冷汗,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闻到了一丝杀气?
东明一心只想追根问底:“那总得有人养你长大的吧?总不能你是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吧?”
“你小子又发什么神经呢?”冷瑾有些烦躁。
“我觉得我并没有告诉你的义务。”东翠耸了耸肩膀。
东明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当然,反正查人身份这种事情我也做过不少。”
东翠觉得太阳穴有些疼,再温润的姑娘也是有脾气的,东翠听了这话只撂下一句话:“姑娘随便。”
东明眼看着东翠转身离去,心下更是不爽,正欲追过去问清楚,却被冷瑾拽住了手腕。
冷瑾有些不明所以:“你搞什么?”脾气多好的姑娘都被你小子吓跑了。
东明看了眼有些发怒迹象的冷瑾,皱了皱眉毛,有些冷静下来,语气有些颓唐:“她竟然姓东…那是我的姓氏。全天下只有我才能和东瀛一个姓。”
冷瑾冷着一张脸,瞪了她半响,忽然甩了抓着东明的那只手:“疯了啊你!”
疯了疯了,身边一群疯子!
冷瑾把东明送回了家,当然不是送回她的那几块破封地。看了眼死气沉沉的东明,冷瑾觉得只有把这个神经病交给国师大人才算是正确的处理方式,打道回府之前,顺便把国师大人还没送到的贺礼装上了车。
“又怎么了?”东瀛抬眼漫不经心地问道,自从接到东明,他就一直被她这么盯着。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女?还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还是…”东明白了一张小脸:“情人?”
“没有。”东瀛翻了页书。
“那你有没有在外面养过一个女孩子?”东明穷追不舍。
“如果你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东瀛从书中抬起头,双手交叉放在摊开的书本上,面无表情:“就请回到你的封地去,猎月郡主。”
东明脑子里短暂地“轰”了一声,这个封号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让她无地自容。
东明气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倔强的兔子:“我不要。”
东瀛又将视线专注到书本上:“那就乖一点。”
东明讨厌他这副永远都冷静毫不在乎的模样。
他让她乖一点,她就非要不乖。
东明走到他书桌前,一把夺走了他的书,一脸挑衅。
东瀛皱着眉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陪我。”
“你不要闹。”
“好,只要你陪我,我就不闹。”
两人相持,退让的只有东瀛,这天下午,东瀛陪东明看了一下午的
等到冷瑾回府找到东翠的时候,她还是坐在某一处静静地把玩她的玉笛。
冷瑾犹豫着走到她面前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东翠感觉到有一小团阴影笼罩住了她,抬眼看到了冷瑾,便笑了:“得空啦?”
冷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咱们去后院儿啊?”
冷瑾看着她笑得真诚的小脸,开始考虑这姑娘是真的忘性大还是憋在心里不说,从经验论的角度上来说,当然前者可能性更大些…
冷瑾撇了撇嘴,只道:“好。”
两人溜进了后院,因已过幼兽的饭点儿,一个人都没有。
东翠挑了个空旷的好地方,朝着冷瑾眨了眨眼睛,便认真的摆好姿势,调整了下呼吸,便吹了起来。
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有些奇特,却带着远古的神秘,让人欲罢不能。
曲声渐渐进入高潮,一时间万兽齐齐低鸣,此起彼伏,甚为壮观。忽见天边一只鸟飞来,声如凤鸣,拖着五彩锦缎似的长尾,羽毛鲜亮如傍晚的落霞,有力地扑动着大大的翅膀,吹乱了两人的头发,它缓缓落到东翠的脚边,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
曲声渐落,凤鸣更响,待曲终的那一刻,凤鸣响彻云霄。
冷瑾睁大了眼睛,微张了嘴巴,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鸟,他也从未见过这么震撼的景象,在短短的两个月里,从这个女孩儿身上,他得到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第一次。
东翠一只手抚了抚鸟的下巴,另一只手勾着冷瑾:“阿瑾。你快过来。”
冷瑾冷静了一下,轻轻走到她们身边。
“你看她的眼睛。”
冷瑾凑近了仔细瞧,竟是双瞳。
“她是重名鸟?!”冷瑾有些难以置信。
“你认得?”东翠笑了:“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冷瑾觉得这姑娘真心是个大宝贝。
“你愿意吗?”冷瑾试探着询问这只鸟,他知道重名鸟是通人语的神兽。
重名短促地鸣叫了一声,也试探地靠近伏着身的冷瑾。
“好了,这下皆大欢喜了。”东翠笑着,摸了摸神兽的脑袋。
“你怎么做到的?”冷静低头瞧着重名鸟。
“就这么做到的啊,你不是看到了吗?”东翠笑,不甚在意地回答。
冷瑾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这姑娘总是这样,不会撒谎,遇到不想回答的事情,便避重就轻,却又笨拙的要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小技巧。
“还有啊,她可不能被你关在后院,重名眷恋家乡,你得给她自由。”
冷瑾笑了:“即使我想关住她,重明力大无穷,我也做不到啊。”
“你是她的主人,她不会反抗的。”
“是吗?你有这么乖的吗?”冷瑾刮了刮重名的下巴,重名舒服地低鸣。
也许是这过于和谐的一幕发生在冷瑾身上又太过违和,东翠突然哆嗦,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冷瑾抬头:“阿明今儿不知道哪根筋儿又抽了,说话太冲,可能得罪你了,你多担待着点儿。”
东翠这个人对于不开心的事情,是很愿意抛在脑后的,所以这不提还好,这一提,东翠脑仁儿又开始抽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凭什么要我担待着她,这梁子结定了,我瞧她也不顺眼。”
冷瑾一愣,东翠在他这儿住了几个月,与人甚是和和气气,心大小事儿都甚少放心上,刚才也只是跟东明发生了口角之争,不想她却认真了。
“你饮酒了?身上酒味儿怎么这么浓?”东翠也只是随便转了个话题,其实也不是很浓,东翠走近了才闻到。
“有吗?”冷瑾抬袖闻了闻。刚才在前席他确实被灌了不少。
“我回去让令儿给你泡点儿葛根花,院子留给你们,你俩在这儿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东翠走之前扫了眼软骨头似的重名,牙有些痒痒。白眼狼,喂了它几年才算跟她亲近些,这才见到阿瑾多长时间,就一副谄媚的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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