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莺之契约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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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杜昀生忙完公事，想起金叶子给他的腰牌，他换了一身便服，往凤栖楼方向去。他身穿黑色绣云纹锦缎长袍，腰间佩戴着赤龙纹青玉，头戴白玉珠冠，看上去倒真像个王公贵族。
    杜昀生气质绝佳，一进去就吸引了许多姑娘们的目光，好几个妩媚的女子凑到他身边，搔首弄姿，争相吸引他的注意力。
    杜昀生由于查案的原因，京城的青楼去过不少。他还以为京城第一的青楼会有什么不一样，没想到里面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肤浅，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他冷着脸，避开这几个胭脂俗粉。杜昀生身上自带一层结界，这几个女子被他吓得纷纷弹开，看来这个男子虽然面容英俊，脾气却很不好。
    杜昀生把金叶子的腰牌拿出来，说道：“去把你们的掌柜叫出来。”
    不一会，掌柜出来了，他是个老练成熟的中年人，能够把青楼经营到这样的程度，肯定有点本事。他恭恭敬敬地对杜昀生说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往楼上走去，二楼与一楼相比，明显没有那么吵闹，装潢也比楼下高雅很多，杜昀生认出墙上装裱的是本朝书圣的妙笔，上面写的是“君子慎独，不欺暗室”，青楼中人附庸风雅，这幅字挂在这里真是讽刺！
    掌柜没有停下脚步，绕过一扇镀金铁门，将杜昀生带上三楼。
    杜昀生刚踏入三楼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令人心情舒畅，三楼没有敞开的大厅，全是封闭的房间，环境比下面清静许多，远离了那些吵吵闹闹的女人们，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两人走进一个雅间，关上房门，掌柜说道：“公子，有何贵干？”
    杜昀生不想绕弯子，直言道：“我来查案。”
    掌柜一惊，说道：“查案？什么案子？”
    杜昀生道：“京城河堤死人案，你都知道吧！”
    掌柜点头，说道：“知道，知道！”
    杜昀生道：“死者是秦爷，嫌疑人是一个姓赵的生意人，我想知道这两个人所有的情报。”
    掌柜明白了，原来杜昀生是来拿情报的，他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杜昀生道：“去哪？”
    掌柜道：“去拿情报。”
    掌柜东拐西绕，把杜昀生带到房屋深处，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的锁，推开门，说道：“公子，你要的情报都在这里面。”
    杜昀生站在门口惊呆了，里面是密密麻麻书架，书架上推着成百上千的卷宗，这真是他见过最复杂最繁多的书卷，他怀疑大理寺的卷宗也没有这里详细。杜昀生看着这一大堆的书卷，十分头疼，说道：“秦爷的资料在哪里？”
    掌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靠公子自己整理！”他是青楼的掌柜，只负责用心经营青楼，怎样赚银子，情报的事情向来都由李吴负责，可最近李吴被金叶子罢免了，这情报的事情变得无人主理，杜昀生的问题没人回答得了。
    杜昀生扶额，难怪金叶子说他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接替这份工作，这么多的卷宗，他看着就头疼，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他哪有闲工夫把这里面的卷宗全都看一遍，他说道：“你去把这一个月之内的所有情报给我找出来。”
    掌柜道：“好！”里面的卷宗都是按照时间排序的，杜昀生的这个要求并不难做到。
    杜昀生决定从小处着手，既然赵老板能够在京城藏匿了这么多天，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就寻着这条线去找赵老板和齐元烈或者齐元博的关系。
    掌柜用一个书箱把近一个月的书卷都放进去，吩咐伙计，把书箱抬到杜昀生的马车上。按道理说，这些情报是不能被带出去的，可杜昀生手中拿着金叶子的金翎牌，只此一块，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金叶子本人，他不敢忤逆，只得老老实实照办。
    杜昀生知道这些卷宗涉及私密，金叶子信任他，他当然不能把给卷宗给别人看。唉！昀生心中感概，这么多卷宗都要他亲自查看，看来他有得忙了！
    杜昀生跟在掌柜身后往回走，路过一处房间，传来女子的阵阵哭声，他眉头微皱，说道：“怎么？你们这里还逼良为娼！”
    掌柜被杜昀生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吓得腿有点软，连忙答道：“不会不会，我们都是正规经营的。”
    杜昀生一脚踹开房门，冷哼一声，说道：“那怎么还会有女子的哭声？”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撞进他的怀抱，用柔弱的哭腔喊道：“救救我！”
    杜昀生下意识想要躲开，低头一看这女子的脸，心突然猛烈跳动一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又能碰到这个女人，她楚楚可怜的脸上挂着泪珠，纤纤细手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袖，他的心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完全狠不起来，任由她扑在自己的怀中。
    夏雀雀处于惊慌之中，她微微抬头，见到杜昀生的脸，整个人傻掉了，表情呆滞，松开杜昀生的衣袖，向后缩了一步。
    杜昀生看着夏雀雀吓傻的小脸，心中十分无语，他还没有躲她，她怎么敢躲着自己，搞得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他的脾气一下子就来了，转身要走，既然她不领他的情，他何必呆在这里。
    房间里还有一个醉醺醺的老男人，他举着酒杯踉踉跄跄地走到夏雀雀面前，把酒杯硬塞到她的嘴边，说道：“来，喝酒！”
    夏雀雀很害怕，刚刚这个男人一直灌她的酒，她实在是不想喝，求助地看看杜昀生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躲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杜昀生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啪”地一声打落男人手中的酒杯，说道：“她不喝！”
    男人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大声呵斥道：“你居然敢打我，好大的胆子！”
    杜昀生认出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居然是翰林院的高大学士，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想不到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学士背地里竟然作出这种恶心的事情，夏雀雀做他的女儿都嫌小，他真的太不要脸了！杜昀生一脚踢中高大学士的膝盖，他向后倒退好几步，“嘭”地一声摔坐在地上。高大学士摔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杜昀生怒目看着掌柜，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掌柜心里紧张万分，杜昀生看样子真的生气了，要是杜昀生把这件事情告诉金叶子，他就死了，金叶子明确规定不准他们强迫女人卖身，可是他看夏雀雀相貌出众，他好久都没遇到这样的好苗子，一时动了歪心思。他紧张地答道：“是谁？”
    杜昀生道：“她是你们夫人的亲妹妹，你猜你们夫人会怎么惩罚你！”
    掌柜平静地答道：“公子还不知道吧！夫人已经与老爷和离了！”
    杜昀生一怔，金叶子和夏莺莺和离了，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十分恩爱吗？难不成是因为那天在河边柳树下夏莺莺和别的男人相会的事情吗？他心想，金叶子的气量怎么这样小，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和离，总之，金叶子纵容手下做出逼良为娼的龌龊事，他现在对金叶子的好感又降到了冰点。他冷冷地说道：“就算是这样，她也是个良家女子，你这是违法的！”
    掌柜强装镇定，说道：“我有她的卖身契，她被家里人卖掉了，不能怪我！”他让伙计把夏雀雀的卖身契拿出来给杜昀生看。
    杜昀生眉头一紧，按照本朝律法，主人的确可以任意处置奴隶，他要是强管反而是犯法侵犯他人的财产，他思索片刻，说道：“你开个价吧！她，我要了！”
    掌柜听到杜昀生这话，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杜昀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担心杜昀生要拆了他们这凤栖楼，看来杜昀生也只是个普通男人，想来是这个小美人长得太俊俏，杜昀生一眼就看上了她，想抢回家做个小妾，掌柜微微一笑，说道：“这很简单，我把她送你了！”
    杜昀生道：“你开价吧！我不会让你赔钱的。”
    掌柜道：“真的不必了，公子是老爷的朋友，怎样能要公子的钱呢！”
    杜昀生道：“叫你开价你就开，废什么话！”
    掌柜心中一惊，杜昀生的脾气真的是说来就来，他答道：“五百两，我花五百两买的。”
    杜昀生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掌柜手中，并从掌柜手中把夏雀雀的卖身契拿过来，揣入怀中。他说道：“不用找了！”
    掌柜乖乖接过银票，心想杜昀生出手如此阔绰，看来不是一般人，他可得罪不起，拍马屁道：“那就恭喜公子得了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
    杜昀生不想理会掌柜，扯起夏雀雀的衣袖，说道：“走吧！”
    夏雀雀有些懵，被杜昀生用力向前扯，差点摔了一跤，她一路小碎步跟上杜昀生的步伐，走出这个令她心惊胆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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