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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人,是,谁?”简单的五个字,一个一个挤出牙缝。萧桓的表情冷得像冰。
白衣人处变不惊,静若处子。
“说!”邪戾的暴怒声即至。
“伯牙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三天来了无音信,发上的青草香,眼底的波动,破天荒回了我话的你,莫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说,究竟是谁动摇了你?是谁给了死人一般的你生气???”萧桓暴怒的声音在伯牙耳边吼。
白衣人恍若未闻:“抱歉,敬安王,俞某不才,真的无法弄明白王爷说的究竟是什么,自然也就,无法给出王爷一个满意的答案。”
“哈,哈哈……”萧桓邪戾的笑出来,扣着白衣人咽喉处的鹰爪放软,如爱抚般在稠白的脖颈处游走。
“那我问你,这三天来,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见过哪些人?”
“伯牙这三天来,游历山川,学了些本领,见了些该见的人。”白衣人平静地回答。
“哦?学了些本领?是这里的本领?”腮边的修长手指,缓缓滑上了白衣人浅淡的双唇,
“这里的本领?”修长的手如灵蛇般,游曳过肩臂,执起擢白纤细的手指,低下头去,印上灼热的一吻,
“抑或是……这里的本领?”手顺着颀长纤细的脊背,缓缓下滑。
白衣人突然间露齿一笑,那淡红的唇映着雪白的牙齿,说不出的骇丽。
萧桓看呆了去,失魂般低下头,想要触碰。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我学的,是这里的本领!”墨色的瞳孔骤缩。
语未毕,三枚金针已如闪电般刺入了萧桓的三门大穴。
伯牙冷冷踱出了黑衣人的禁锢。
黑衣人眼中戾气暴增,似要将伯牙射杀千万遍,提起气来,准备强行冲破穴道。
伯牙冷冷道:
“王爷,劝您别费那个心了。强行冲破穴道,只会令你筋经逆转而亡。”
“这……这竟是失传了的金针参穴?你……你何以习得?”
伯牙负手在窗前站定,言语中是一种刻骨的冰冷:
“王爷您毋需管我何以习得,你只需明白——”白衣人豁然转身,两汪黝黑的深潭直直映入萧桓眼底
“我,俞伯牙,已有了自保之力,再也不是王爷——认识三年,被当作三年禁脔,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俞伯牙了!请王爷了解这一点。
“您对我做过什么,我无法加倍奉还——俞某,做不出那种事!但,以后,若您还有这些妄想,就请三思,而后行!”
萧桓惶然睁大双眼,似不可置信的盯着俞伯牙:“任人宰割……无法忍受的事……哈哈……”
那邪戾的声音,包含着一丝脆弱。伯牙淡漠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失了心的男子。
夕阳身后窗处打过来,映在地上,是一副凄凉的独影。
那个失魂落魄的让人不敢置信的,敬安王萧桓。
萧桓思想要抓紧最后的救命稻草般,蓦地抬头,直直地看进,五步开外,白衣人的眼底。
那只是一潭静水,即使对着这般失魂落魄的萧桓,也未曾有半分的波动。
那波动,那搅乱的清池,究竟为谁?
突然,记忆中那段遥远而不详的童谣,砰然撞入了脑海。
【仙瑶横出,红莲降世。琴鸣莲舞,莲殁琴亡。】
不知不觉间,童谣已随着思维转动,脱口而出。
伯牙并不知为何,萧桓会以那么悲凉的姿态望着自己,却在他的低喃中,隐约听见“红莲”二字,不禁为之一震——
他竟知道!
萧桓看罢,心已了然,不禁悲怆丛生:
“想不到,那儿歌上所说之人,竟真是你!
“我本打算,你俞伯牙一世不为我所动,至少也不会再为他人心动!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有‘红莲’!竟真有能动摇你之人!
“我萧桓,首了你三年,一片痴心,竟换来如此不堪!”萧桓眼中一片血色,如末日的将领,守着自己最后一块落脚之地,最后一匹瘦马的般凄凉。
“伯牙,伯牙,我萧桓不会放弃的!如果不可圈你静静在我怀里,那我,便宁可你毁在在别人手里!”
伯牙看着萧桓,悲哀的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个词,却低不可闻。只在最后一丝日暮笼罩下,依稀看得那是两个字——再见。
再见。
再不相见。
一路走到了前厅。
俞伯牙三年来走在这条路上,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失魂落魄。
自己三年来的仇恨,竟只是可笑般的,源自于萧桓所谓的“一片痴心”?
是“一片痴心”还是“一场执念”,让两人最后,都落的如此不堪?
伯牙瘦削的下巴,在这暮晚的风拂中,显得无比萧索。
“仙瑶横出,红莲降世。琴鸣莲舞,莲殁琴亡。”子期,子期,竟真的是你吗?
茶笙最后看见的,是俞伯牙自深庭中向他走来。
那一袭纤细的白影,似不胜黑夜的重负,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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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焚香的密室里。
一盏极品碧螺春,安然停在紫檀木的雕桌之上。
“……你,真的,确定?”肃穆庄重的声音,从暗室深处传来。修展的手指,摆弄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块。
“是,我的确亲眼所见。”自阴影深处上前一个黑衣人,竟是一个妙龄女子。只不过,银铃般的声音,装载了过多的沉重,而有些沙哑。
“哈……哈哈哈……”
暗室里回荡着男人低沉的笑声,那是无以掩饰的激动。
是暴风雨前阵时,那振翅高飞的雄鹰,张开羽翎,露出巨大的野心。
“红莲一出,这准备了十九年的棋,也就布好局了……”
冥冥之中,是谁,无声的注视着一切?
回答一切的,只有命运无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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