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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木门开启,夏梓如猛地冲了进来,大喊道:“爹!”
夏岚大喜,趁着白泠愣怔片刻,俯下身躲过了镜中反射出的白光。镜面剧烈地晃动起来,似是发了怒。
“夏岚,我本来不想牵连到别人,可现下决计不能放过你!”白泠冰蓝色的眸子怒视着夏梓如。
“你想杀我爹?还是仔细你自己的命吧。”夏梓如瞬间已移步在白泠身边,笑了一下。
白泠侧掌,厉风扫过,夏梓如轻点足尖,站在朱红色的漆柱旁。
“打不中打不中~~大白你好没用!”
他甚至不忘打趣,笑得很畅快,白泠并不动怒,单手划出一个星图,向夏梓如推去,制住了其动作。
可是咒印接近到夏梓如身上的同时,就被震开来去,不止是白泠,连夏岚都觉得极为讶异,夏岚又挪了挪手,想确认有无什么变动。
夏梓如愣愣地舒动筋骨,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练就了神功。
只见那脖间隐隐约约一道金色的光芒升起。
原来那块刻竹黄水晶的背面还雕了释迦牟尼佛像,加上是百年前在五台山开过光请过法事的,如今竟有了这不平凡的力量。
“哇啊啊啊,佛祖发怒了,大白你是妖怪对不对……”
夏梓如,其实……你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脑细胞对不对?
白泠索性倾身上前,与他近战,凭借凌厉的掌法和经验很快占了上风。
伴随着银匕出手又是一道紫光,夏梓如被弹开老远,撞在柱子上……“咳,咳咳 ……”酒力消去了大半,他这时浑身感到瘫软酸痛,难以起身。
白泠见状甚为满意,撇开夏梓如,重新把矛头指回夏岚。
古朴的镜子将正面对准了他,夏梓如睁大了眼,竭力接近白泠,欲要阻拦,被那铜镜散发的妖异紫光又弹开,要不是金光护体,早早经脉四断。
白泠表情肃杀带着血腥的残忍,那眸中隐隐被染上一层紫红色,口中默念着咒文,夏岚则是认命地闭上了眼,不流露出惧怕。
“不!!!!!”
夏梓如的眼睛被强光灼伤,片刻过后,他只能听到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白泠屈下身,想要拉起他,夏梓如沉默了一会儿,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表情平静的不可思议:“是你杀了我爹。”
“……”
“因为他欠你的。”
白泠不置可否,收回手负于背后,立在一旁。
夏梓如眼前一片漆黑,在白泠眼中他的眼神没有焦距而茫然,“可是,你也欠了我,你还我爹,你把老头子还给我啊!”
他在空处乱打一气,厉声嘶叫:“还给我!把我爹还给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白泠冷漠地别开身,看着他扑倒在地上。
“你这个妖怪……妖怪……”夏梓如伏在地上,银发被汗水粘在了脸颊上,痴痴地笑。
夜色撩人,月光透过间隙倾泻在房里,夏梓如的影子被拉长,他噙着微笑的嘴角有浑浊的泪液滑落……
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从心脏上凿了一个小洞漏出来的,小小的,从此处开始腐烂……
“熙柔,你将他送回夏家,不,送回慕容山庄,我要去五台山走一趟。”
白泠坐在马上,肩上背着雀翎箭,对黑袍少女吩咐道。
“宫主,您不先去药王谷吗……”女孩小声问。
白泠眼中黯然,想到了从夏梓如手中夺来的清心露,道:“不了,我已让静如先行去送药材。”
熙柔微微颔首,垂了眼,不久,一人一马便消失在远处。
“爷爷。”夏梓如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眼睛已经恢复了明亮,先前那老者正侯在榻边,饱经沧桑的面孔上同时显露出安心和震惊。
“臭小子,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梓如艰难地翕动了嘴唇,涩涩道:“爷爷……”
老者眼眶有水汽氤氲,他道:“小子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抓几服安神养息药去啊。”说罢驻起拐杖起身。
“爹死了,是秋水宫的人杀的。”
背影微微一晃,头也不回地抬脚出门。
夜幕降临,蝶梦庄的三楼中却别有一番风味,房间里各种玲珑剔透的小摆设折射了月光,流光溢彩,美丽非凡。
听那绿衣少年道,他家乡在北方,本是来投靠亲戚,后来被镖局镖头收留,武功略有小成。
尔雅乍听,便心生疑惑,揪了破绽一二,他并不明里质疑那拙劣的谎言,反而不动声色地笑问:“敢问阁下大名。”
那人将狐狸塞进袖中,爽朗地道:“你叫我黑木好了,我们乡下人名字土,哪有你们这些高干子弟来得好听。”
黑木?黑幕……尔雅忍笑,道:“木兄弟来此莫不是也想来一睹楼主的风采?”
黑木转动了房间前的花瓶,房门瞬时打开,他道:“哎!那当然了,只有亲眼见到她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夙愿啊!”
“……你……”沈冰羽见状蹙眉,面露怀疑之色。
“哈哈,我聪明吧,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机关!告诉你啊,以前镖头也说咱是个天才的小子,想让我娶他女儿当媳妇儿……”
沈冰羽摇摇头,和尔雅青菱一起走进房间,无视还在得意清算过去的辉煌经历的某人。
小狐狸吱了一声,咬咬黑木的袖子,他才清醒过来,赶在关门之前溜进房里。
“我说,咱们不歇息,不睡觉?”黑木瞥见了正困乏无力的小狐狸,疑惑地道。
尔雅笑了一下,悠悠地道:“谁都没有告诉我们,这场棋局被暂停了,所以……不得不要警惕一点哦,不过小狐狸可以睡觉没问题。”
他话音刚落,狐狸就在主人怀里找了一个好位置,美美地窝了进去。
黑木则宠爱地给它捋毛,众人相视而笑。
慕容离析亲自将汤药端来,他道:“听夏老头说,明日是你生辰。”
“嗯。”夏梓如靠坐着,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他缓缓地抬眼。
“哦……那不正好是夏至吗?现下慕容山庄还算太平,夏老头重新坐镇夏家,你先住下修养一阵再说其他。”
夏梓如笑了一下,他道:“罢,我没受什么重伤,顶多皮肉苦,总不能让爷爷一直顶着吧。”
慕容离析的手颤了一下,他将药碗递到夏梓如手上,自己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梓如,你可以像从前一样,再任性一段时日。”
“不必了……不是我的任性就不会让白泠找到爹。”夏梓如恨极自己,也恨死了白泠。
慕容离析等他服了药,便离开了,临走前,他道:“有探子报,白泠赶往五台山,五台山是佛家圣地,他那妖术暂时无法可施,你若要报仇雪恨,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夏梓如木然的眼中,生出一点光辉,静谧的夜……还很漫长。
“哎呀!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呀!”老者不仅痛心自己的孙子,更是害怕白泠的手段,他今非昔比,得神秘器物相助,若让夏梓如此次前去,多半凶多吉少。
慕容离析不耐烦,摆手道:“让他手刃仇敌比什么都能治好他的心病,不是你让我开导他的嘛!”
“哼,就知道你靠不住。”夏老头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身影消失在暗处,谈话声渐息,周遭又归复为寂静。
五台山乃清静的修行之地,偶尔山脚下还能看见几个带发的俗家弟子,灵境之地,一旦有邪物闯入,寺中高僧便会感应得到。
可是白泠不是妖物,只是习了些禁术,说起修行打坐,秋水宫和这五台山佛寺基本也没什么不同的。他的杀气敛得如同无形,故而全然不必忧心。
小和尚见了他,宣了句佛号,礼貌地道:“施主不可携武器入寺。”
“……”白泠将弓箭解下,扔到小和尚手中,于是就径直向大殿走去。
“白宫主请留步。”空明大师从内殿步出,灰白色的眉毛挑起,面目经过岁月的洗刷透露出宁淡的禅意,他道:“施主身上似乎带了什么东西,与佛家结界起了共鸣。”
白泠无所谓地一笑,反问:“武器已让你那小弟子给收起来了,倒是想问问大师,怎么知道我就是秋水宫宫主的。”
“然,以心眼视人,何人不识?施主不愿将宝物示于老衲无妨,须知须知,其物非兵器之同,不可沾染血腥。”
白泠当下未反驳什么,低声道:“受教了。”
“白施主今次来,似是已未困于过往,但又有了新的烦恼。”空明大师笑道。
“诚如大师所见,在下只求能于佛门净地小住几日。”
空明颔首,宣了句佛号:“老衲去找弟子安排一下便是,施主能清净一时,不一定能清净一世,未脱四界之前,有愁苦是必定的。”
老方丈淡淡地微笑着,白泠却生不出什么好感,再叙上几句,便托辞回厢房中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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