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

6.无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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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月夜,这是一个在帝都家喻户晓的名字。繁华的京师在夜晚的笼罩下,总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那便是花街。而其中要数无月夜的名声最响,客人最多。
    不过,这花楼是专门伺候那些好男色的宾客,不过享乐的氛围堪比□□欢风雅些,也权得其楼主的指示。
    而所谓的楼主其名为……
    “独孤殿下,久仰久仰——”一袭夜行衣,身材颀长的男子于窗边含笑向独孤泉问候。
    锦缎般柔顺的长发披肩,长睫下妖魅的双瞳缓缓抬起,独孤泉噙一抹轻笑,缓声道:“公子安好,可……能否莫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说话,窗栏,很陡呢。”他笑着抬手指向男子身后,只见竹窗瞬间坍塌。残骸不由分说地直直下坠,似乎还可以听到落地时的闷声落在心上。
    寂静的深夜中,一阵稚嫩的笑声破空而来,接着,声音变得嘶哑诡异,到最后疯狂地弥漫开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逃不掉的,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沈青菱只觉毛骨悚然,尖叫起来,沈冰羽和尔雅及黑木则是面色铁青。幸而,很快恢复了往时的平静,小狐狸弹出毛茸茸的脑袋,“嘶——”地叫了一声。
    “这,这是什么声音……他们是要我们的命吗?”沈青菱玉颜惊恐,蜷在床沿,不可置信地抬眸向四处打量。
    尔雅蹙眉,瞥了她一眼,推开窗户道:“你们过来看下面。”
    三人面面相觑,上前朝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望,皆是大惊失色。满池的荷花缠枝并结成了一个莲台,而莲台上正散发着妖娆的血红色光芒,不知一团什么东西被围在当中。
    “这是……”沈冰羽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景象,怔怔地瞧着碧湖。
    黑木难以置信地向后倒退了两步,着字着句道:“喋-血-婴-灵!”白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光圈,发出低低的嘶吼。
    沈冰羽回头看向黑木,疑问地重复道:“喋血婴灵?”
    尔雅沉沉颔首,他犹豫片刻,斟酌了字句才道:“你们也许不知道,婴灵是一种很凶狠的恶灵,戾气和怨气极重,喋血婴灵则和一般的婴灵不同的是,它通过不断吸取各种生灵和同类的魂魄来增加自己的力量,故称之以喋血。”
    沈青菱闻言不由缩了缩身子,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婴灵既然那么厉害,那应该不是蝶梦庄庄主故意放在这儿的吧?”
    “……这倒不一定,万一这就是第三层的考验呢?”尔雅轻轻扬唇,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
    黑木咧唇露出虎牙,道:“嘿嘿,那,咱们是不是该下去回回那个婴灵?”
    “少侠且慢。”一女子推门而入,着玫瑰色云纹绉纱袍,罩浅白色的软烟罗,系着的一条绣金纹缠枝腰带更是突显出了她楚楚身姿。
    黑木仍是漫不经心地投去目光:“喔,美人有何指教?”话音未落,就被小狐狸的利齿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奴家赵粉,奉庄主之命转达诸位,数百年来,有太多人死于婴灵之下,诸位若没有必死的准备,切莫冲动行事。”她温婉地笑着,让人觉察不出任何一份端倪。
    忽的,一道长虹自窗向下贯到居心亭,赵粉欠身,莞尔道:“失礼了,如果诸位确实已下定决心,便请从这里下去。”
    她盈盈退下,只余四人一狐在房中。
    黑木首先踏上长虹,他笑道:“什么觉悟的,早就在踏进这里就有过了啊~”
    四人相视而笑,先后向下而去,此刻,那红色的光圈散开扩大了一圈,婴灵尖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呵呵呵呵……四个人呢,这次四个人呢。”
    同样的声音像是分裂开来,此起彼伏。“居然还有女人和灵狐呀。”“全部吃掉吧,嗯,吃掉吧……”
    他们稳稳踏上居心亭后,长虹便收得无影无踪。整个湖边周遭被血光映照得澈亮,玉池像一块玛瑙,闪烁着妖冶的光泽。
    “原来如此……呵呵。”尔雅蹲下身,意味深长地勾起一个笑。
    沈冰羽显然不能跟上他的思路:“什么?”“婴灵通过吞噬魂魄来壮大自己,所以,思想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再怎么说意识还停留在孩童时期。”黑木抢白道。
    还不待话完,无数红色的丝线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纵横之间,还有粘稠的液体不断下滴,一股血腥的恶臭扑鼻而来……
    黑衣男子敏捷地行到独孤泉身前,目睹了那窗户的惨剧,他晒然:“独孤殿下的武功造诣果然不一般,真不愧是五大公子之一……”
    独孤泉一抹广袖红袍,领口松散地敞开,他懒懒地瞥其一眼,讥笑道:“够了。你打扮成如此,总不见得是想来找我芙蓉暖帐的吧?还不说正事?”
    男子被这一眼撩拨至极,干咳一声,将信笺奉前。
    “我家公子有请。”
    “哦呀?可真没诚意,怎么不亲自来请呢……”话虽这样说着,他仍是徐徐展信一阅,信纸上涌动着似有似无的兰香,让人很舒心。
    他看完信,竟笑了出声,道:“罢了,我去见他便是。”
    只见无月夜门前停驻着一顶暗红色的轿子,上绘锦绣金线云凤,样子极为华贵。
    “你倒是可以出来见人了吧?嗯?”独孤泉好整以暇地立在前头。
    男子掀开轿帘,一身蓝色暗纹锦袍,手执折扇,青丝以一柄玉簪挽起,风度翩翩。模样俊儒,白玉般的脸上,独独一双凤目引人最甚,亮着浅浅的琥珀色。
    他缓步过去,浅笑着打趣:“泉那么想见我了?”
    独孤泉并不排斥他的靠近,反而挑眉半真半假地道:“呵,还不知道是哪位风流公子在信里写着一些肉麻的话呢。”
    “喔?那肯定不是我吧,我对泉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而已。”凤昭影将其揽入怀中,在其耳边邪肆地笑言。
    独孤泉烟波微转,索性靠在他胸前,不置可否。又道:“你这样大张旗鼓来找我,难道就想说两句小儿女的情话?”
    “呵呵……情话留着慢慢说,先上去。”凤昭影把他拦腰抱起,毫不讳忌地径直步入无月夜。店里的人也仿佛见怪不怪,笑着目送他们上楼。
    独孤泉与凤昭影本是五大公子中的两位,各自为生,若不是独孤泉旧年在长白山身受重伤被他误打误撞所救,他们本该毫无瓜葛。
    凤昭影为了他那时竟去药王谷求医,一路风尘颠簸,终究算是化了两人的隔膜,不过,独孤泉和他,也没有想要再从情人这一关系改变过。
    毕竟还是有互相利用的成分在的,总归不一样的罢。
    “泉……知道龙渊现世了吧,嗯?”他将独孤泉抱在膝上,暧昧地贴近。
    独孤泉微笑,道:“适才还是不知的,现在可是知道了。”
    凤昭影挑眉,明显是不信,反问道:“你的消息什么时候不比我灵通,怎会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最近真不老实了,居然还对我装傻……”凤昭影坏意地咬了下他小巧的耳垂。
    说罢,便吻上独孤泉妃色的唇,在他柔嫩的唇瓣上辗转,红舌灵巧地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唇舌之间交缠嬉戏。
    直到都细喘着气,两颊浮起红晕,凤昭影才算罢休。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对方脸上,相望迷离。
    凤昭影手指顺着其玉颈而下,解开他本就松散的衣衫。独孤泉感受到上身的凉意,便往他身上汲暖,更称了他的意。
    “啪——”,门外传来瓷器跌碎的声响。独孤泉不悦地起身,猛地推开门。
    那伏在地上拾碎片的小厮见其神色阴沉,马上低下了头,战战兢兢道:“楼主……小的这就收拾干净。”
    凤昭影好人做惯了,见状将独孤泉拢到胸前,轻轻一笑:“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泉你一脸那么吓人干什么。”
    独孤泉冷冷一哼,凛冽的目光扫过那小厮,道:“在我看来,未尝不是大事,他若是像这样服侍来客,怕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抵。”
    凤昭影抚弄着他一头长发,宠溺地道:“好了,以后多管教管教便是了。”
    “哼……”独孤泉态度不冷不热,但看似十分不快。
    那小厮见机伶俐得很,忙忙道:“小的自个儿手拙犯了错,不敢坏了楼主的心情,这就去领罚。”
    “免了,你下去吧……”独孤泉偎进凤昭影怀里,乏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而那双狭长的凤目中却透露出一丝危险的讯息,一闪而逝的,飞快的……
    “泉,凡事不要做得太绝才行。”凤昭影重新坐回榻边,嘴角弯起一抹无害的淡笑。
    绝然?你什么时候开始慈悲了呢,啊恩,我的影?你只不过想留下活口,或者说,线索而已吧。
    “不要提这些了……呐……”独孤泉撩人地磨蹭着对方的身体,无月夜楼主的他最是了解如何挑逗别人。
    两人□□渐长,云雨欢娱后,独孤泉一身衣衫褪尽,闭目靠在他身上不语,任凭他身上幽兰般的香气萦绕。腰身被凤昭影牢牢地箍住,他们都是同类,只是想温淡地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
    “影,我们之间似乎什么约定都没有做过呢,是或不是。”独孤泉抬眸凝视情人,慵懒地开口。
    凤昭影亲昵地将细碎的吻落在他耳边,柔声道:“嗯,你想要那些劳什子的誓言不成?”
    “那又如何。”他肃然冷声,真是一种奇怪的撒娇方式。“而且……我不希望你敷衍我。”
    “小傻瓜,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我生死与共可好?”凤昭影低声,如同呢喃。他略心疼地闭上了眼,再次搂紧怀里的人。
    好,怎会不好呢……可是,一般而言,不应该是你保护我“生”吗,影,你真的很冷血呢。
    独孤泉展颜一笑,动人心魄,他期待着,有一天自己可以离开无尽的黑暗。
    【只要,你肯伸出手来。
    即便是地狱,我都愿意跟你走……
    所以,你可以欺骗我,但是不能抛弃我……】
    千夜无月,此生彼岸,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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