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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地上横着两具断了气的尸体,蛤蟆脸和疤瘌头。狼藉的四周到处都是人类身上的碎肉,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废土上的大风扑面吹拂在我的脸上。
我原来身上的那条白裙已然成了一段段的朱红色的破布挂在我的肩上,在它们黏住我流血的伤口前,我得把这再也不适合我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撕扯下来。愤怒过后,留下的是全身难熬的酸疼,那只像变异野猪似的疤瘌头给我做了一次免费的拆骨式按摩,特别是对我那胯间的劈叉,几乎拉断了我两条大腿上的韧带。他该感到庆幸,要不是老蛤蟆的打扰,我还会在这个彪悍的大块头咽气前让他体验到更刺激的报复。
摇摇晃晃的我支撑着赤膊的身子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一段,回到了阴暗的集装箱小店里,杂货柜上的东西还算不少,我拿了几包纱布找了一张还算干净椅子坐了下来,先是清理掉身上余下的伪装假皮,然后用嘴咬住纱布慢慢的缠在身上包扎起出血的伤口。
也许是因为我长出了毛发的缘故,所以外面那层仿生假皮剥离时只扯下了我的汗毛,并没像爱娜说的那般恐怖,连同我自己的皮肤一同被扒下来。乐观的来看,几大块伤口也不算什么,至少能让我看起来不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秃鹰。
包扎完伤口后我静静靠在椅背上坐着,扫向店里摆设的商品,目光在一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上停了下来。下身凉飕飕的我荡着那根玩意儿总不是什么办法,“呃……”我支吾得抬起发软的腿走过去套上了那条奇怪的短裤,蓝绿色的花纹让我看起来十足的像个去水城海边的观光客。
但我马上就不在意这些了,因为柜台里的账本上根本没有记录零售产品的出售记录,老蛤蟆死了,确认那瓶毒药的购买者证人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有些泄气,拼命开了八十公里的车程竟只不是过来干了一架。现在倒好,不仅弄得遍体鳞伤,就连茉茉道格拉斯的伪装身份也丢了,接下来要走的路看来更难了。
不停思索法子的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蛤蟆脸和瘌痢头的对话,他们好像提到过有一个地下室的地方,我瞧了一眼柜台后面的那扇铁门,第一次从幽暗的地方感觉到了里面会有曙光的存在。
我用枪打碎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挂锁,看来这一定是在老蛤蟆刚才出来前锁上的,通道里没有灯,只有一段狭长的通往地下的旋转石阶。我摸着墙走了两步,脚步声好像惊动了地底下某种奇怪的东西。我听到了金属的摩擦的响声和一种像是动物低吼的嘶叫声。
未知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头,刚才的巨人已经够我受的了,要是再来个凶残的怪物也许我就得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细细听着那骇人的声响。
“乒乒乒……”
“咕噜噜噜……咕噜噜噜……”
我的打火机留在了车里。
‘还是去货柜里找把手电筒再下去吧……’
‘不行,我必须克服恐惧,手上的枪够使了。’
我作死的又继续往下攀去,握在手中的枪柄被我手心的汗给打湿了,紧张的我全神贯注,随时假设着会有凶狠的怪物朝我扑来。
越走的深,恐怖的声音就传的越想。
突然!
一丝强光从旋转石阶的尽头射在了脚下,光源是一扇半掩着的铁质小门。
我放慢了脚步,双手下垂,悄悄伸出脑袋,往门缝里窥去,可还没看清什么的时候。
“嗙……!”的一声!
剧烈的颤响把我的心脏都快震出来了,我浑身一抖,马上举起枪紧贴在墙沿。
‘怪物出来时我要第一时间击爆它的脑袋’
我心里盘算着,焦虑的等待从里面出来的怪物……
突然
又是“嗙……!”的一声!从门里传来。
慌张的我立即抬起了胳膊对准即将打开的门缝。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种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有规则的撞击着,我深呼了一口气,又探过脑袋去。
“砰!”
那扇被打开的铁门砸到了我的脑袋上,我慌忙之中扣下了扳机,对着地上闪出的影子连射三发空枪。
“啊……!”一阵尖叫从门里传了出来。
经验告诉我这不是犹豫的时刻,我狠狠咬住牙,怒吼一声,一把掀开了掩着的铁门,端起的枪口迅速指向门后瘫在地上的东西。
正当我要再次扣动扳机时,激动我的立马后退刹住了自己的手指。
一个年轻的女人除了身上被紧拷着的皮枷锁外完全没有半点遮掩的躺在地上,她的神情比我还惊恐,手里的一个塑料桶打翻在地,黄褐色的液体从圆形的口子里唰唰的流在地上。
“啊……!”她又尖叫了一声。
周围也跟着想起了“咕噜噜”的喊声。
我连忙用枪扫指四周,一眼望去,墙上吊着的都是被金属链子锁住的赤条女人,她们的嘴里塞着一个圆球,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伤痕累累,惊恐的神情浮在她们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上。
“你是什么人!”我对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大喝一声。
女人除了喘着粗气外,仍然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快说!”
“我……我……”她的眼里映着死亡的阴霾,支支吾吾的说不全话。
我扫了一眼四周的动静,蹲下身体用枪顶住她淤青的脑门说:“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回事!”
女人哭了,呜咽的嗓子更说不出话来。
冷静下的我意识到她们也许并没有威胁,我从她的额头,挪开了枪口,指着她站了起来。我环顾墙上这些受虐的可怜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放心,我不会像那些畜生那样对你们,我们好好谈谈,让我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竟可能让这个哭泣的女人放下惶恐的心理。
“真……真的吗?”女人抹了一把眼泪说。
“对。”
我迟疑了一下……收起了指着她的手枪。
“呜呜呜,你不是哈姆老板的客人吗?”她带着哭腔说。
“哈姆老板?”我想起了那个蛤蟆脸的糟老头,困惑的问道:“那个大嘴巴的老头子叫哈姆?”
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谨慎的移到了我的背后,打量着铁门外的漆黑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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