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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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他摇了摇头，就像是一个经历了世事沧桑的老者。又叹出一口气，我实在不知道他的这口气里包含着多少情绪。是无奈？不甘？还是其他什么？
    “这里的能量，我怎么都能用。我不仅可以让它成为实用的工具，还可以让它成为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甚至在我需要女人的时候，我还可以让它成为女人。”他强调道，“真正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我有些奇怪。
    “对，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智商，而且风姿绰约，迷倒万千众生的女人。”
    我仔细听着。
    “但是，很快我就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你知道的，真正的女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
    “我明白。”
    他又摇了摇头，说道：“哎，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记忆。”
    “记忆？”
    “对。我开始发现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在外面的事我开始一点一点的忘记。到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了，是怎么到的这里？我只是隐隐的记得，我好像是从外面来的。但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惊呼了起来。天哪，要是我也什么都忘记的话。哦，那简直不可想像。那太可怕了。
    “事实就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我还是从我进到这里之后讲起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的问题，总是说话颠三倒四的。还好，在这里面的记忆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用心听着。
    “哦，对了。我说过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了方便你就叫我悟空吧。我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又不知道熟悉在那儿，所以就暂时用这个名字了。”
    我心里一阵咯噔。是巧合么？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真像悟空。难道这个空间真的和悟空有关？
    一定不是的，我用力摇了摇头，甩掉自己不应该有的想法。是巧合。对是巧合。
    还记得我说过么，巧合是一件事情发生必不可少的因素。
    没有巧合，我也不可能坐在这儿。
    这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啊。可是它的发生就是因为巧合。
    你还会认为巧合不重要么？
    扯得远了。我们还是继续听悟空说下去吧。
    他又耸了耸肩，同时抓了抓腮。他可真是悟空啊，我想。
    “我说过外面的世界，我已经基本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我还是个人。但是里面的事我可是记得一件不差，很清楚地。”他再次强调道，“我也记不清我是怎样进来的了。我还记得我进来后，就跟你一样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动物。那是真的不可思议，虽然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但它们的确够不可思议的。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岂止是不可思议，在我看来它们简直就是怪物。我想说。但我又害怕他认为我说他是一个怪物。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一个怪物。
    “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身子有点痒，但是我并没怎么在意。但是后来，我感觉越来越痒，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简直就是痒的死去活来。后来，终于不痒了。我以为它自己好了，却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了脸，痛苦的弯下腰去，身子不停的抖动着。我知道，所以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说道：“悟空，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是真的没事吗？
    我看不像。
    “后来，我才发现我身上的毛孔变得很多了。而且我亲眼看到那些毛孔里，一根根黑色的毛发，快速的长了出来。”他又继续说，“我亲眼看见它们长出来的，你不知道那种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发了疯的去拔它们，可是拔掉一根，一根又接着长了出来。我几近发疯似的去拔，可是，你知道，我拔掉一根，它们就快速的长出来，那速度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从那时起，我开始发现我的记忆开始有了问题。确切的说，我之前的记忆开始消失。”
    他的眼里又充满了痛苦。
    我也难得的沉重了起来。我想我能理解他，虽说好男一身毛。可是当你亲眼看到你的毛孔变多，亲眼看到一根根毛发从你的毛孔里钻出来，很快就长长至十几厘米。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当你从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毛人。甚至脸上都全是毛时。你认为你还能平心静气吗？
    我想不会。我想你会骇然的吧。那太恐怖了。绝对太恐怖了。
    “后来，我也就渐渐的习惯了。我知道我是进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空间，在这里猫狗等都发生了巨变。我发生这样的变化也能理解。不就是变成一个毛人么，这里又没有别人，我最担心的还是我的那些消失的记忆。后来，我就发现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能量，而且我还发现，对于这种能量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调用。”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他顿了顿，说道：“到最后，我甚至发现了一个令我都惊喜的事。”
    “什么事？”我凑到他跟前。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什么？你可以离开这里？”我被巨大的惊喜包裹了。感觉告诉我，我来这里很长时间了，可是无论我用尽怎样的手段，想尽怎样的办法，我都无法离开这里。甚至我都有些心灰意冷了，到最后，绝望取代了我的心灰意冷。我想我是出不去了。
    可是现在从悟空的口中咋听到这样的消息，我除了惊喜，剩下的就是震惊了。
    这个悟空果真了不得。
    “是的。但是正如你看到的，我并没有离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你现在的这幅样子么？”我猜测道。
    毕竟是个人，都不想让自己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出现在大街上。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
    他这样说着，全身的毛发开始蓬松起来。
    不，那不是蓬松。
    就像一股我感觉不到的风吹在悟空的身上，使得他身上的毛发开始舞动起来，像是有着无数个触手在一起晃动着。
    他慢慢站了起来。全身每一根黑毛都在扭动着，有百万根之多，张牙舞爪的向四周扩散出去。
    很快那一团团毛发已经包裹了悟空的脸部，让的我看不到他那炯炯有神，却又有时候充满悲伤的眼神。
    接着他脸部前的一团毛发，开始变得有轮廓了起来。似乎是一张人脸。确切的说是一张女人脸。
    这张脸是由无数毛发相互排列甚至缠绕组成的。
    瞬间，这张黑色的脸就变了颜色。这是一张五官分明，极有棱角的女人的脸。可以想到她很漂亮，足以迷倒万千众生。
    可是它却藏在一堆毛里。
    实在令人恶寒。我被震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变化还没有停止。
    接下来是脖颈，胸脯，臀部，大腿。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完整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有着模特优美曲线的女人。一个完美的女人的胴体。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可以以任何我想要的姿态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并且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奇怪。”他开口说道，薄薄的红唇性感极了，乳尖微微颤抖着。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在心里呐喊。
    下一秒，一个健硕的男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身腱子肉，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加持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健美，又充满力量。
    “这……”
    我望着眼前的这个奇迹。只能说出一个字。
    如果说长明灯是神迹。
    那么这是什么？是传说？还是神话？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想要出现在人类社会，绝对有无数种选择，甚至我还可以以我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人类社会中。”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浑身抖动了起来。一身黑毛晃动着，很快他又成了之前那个我看到的悟空。
    真正的悟空。
    这几个字在我的脑海出现的时候，我立即就是浑身一震。他，真的是悟空？他真的有七十二般变化。
    很快我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悟空，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对我说过的。
    “可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似乎只有这里才能容得下我。”
    我盯住他，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能帮我么？”他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但是他的眼里却是充满了期望。
    “什么？”
    “我的记忆，你知道的。它消失了。我欠一个真相，我……到底是谁？”他的眼里又有了痛苦。
    “可是我也没法帮你啊。”
    “不，你可以。你和我不一样。”
    “什么？”
    “你没变，而且你什么都没忘记。这就是原因，你和我不一样的。你能帮我么？”
    他再次殷切的祈求道。
    看到他那眼神。
    我不得不败下阵来。
    谁能想到，有一天，悟空会需要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