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殓官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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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十四死了，只是他魂飞魄散的时候，那一声狂笑，令我与马若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在笑什么，我与马若菱都不太明白，可事情虽然结束了，我们两人却没有那份该有的喜悦之情，反而有种深深的感慨。
    看看这里的法坛，虽然它已经没有了作用，我们两个还是将所有的琉璃灯打碎，阵旗拔起弄折断，这才匆匆返回去了守陵人的祠堂。
    我迈入祠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进入祠堂第一眼我看到的，竟是守陵人的族长老头子，他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站在法坛上，正在主持着族中会议。
    经过了疯女人的治疗，守陵人族人虽然损伤惨重，却也被她治愈了不少。
    “快点行动，吩咐下去，若是再有进山的人，一律查清楚到底是游玩的还是有目的的，如果是有目的性的，一律格杀勿论。”
    族长一脸狰狞，这一次的损失，令得守陵人一族不但损失了众多族人，更是差不点守不住祖训。
    他说完这话，抬起头来，见我与马若菱走进了院落。
    “多谢二位，若非是你们，我们一族就算不是可灭族，可精英尽亡，祖训难守。”
    说完这话，他向着我与马若菱抱拳施礼，显得异常真诚。
    我忙抱拳回礼，虽然他之前要烧死我与马若菱，可我们毕竟没死，而且破除天蝎阵法，这也并非是完全为了他们一族人。
    我是抱拳回礼，显得宽宏大量，可放一旁的马若菱却是扬起了脸来，很是不以为意，并且口中更是冷冷的说出了话语来。
    “用得着我们的时候，我们便是上宾，用不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别没怎么样，又要烧死我们两个。”
    她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刻薄，却是事实。
    族长脸色一红，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族中的老妪这时候颤巍巍的转过身子来，面对我们两个。
    “二位不要见怪，这祠堂中有我族的阵法，以及我族的传承之秘，因此还请二位多多谅解。”
    她说着也是向着我们施礼，颇为真诚。
    我看了一眼马若菱，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行了，事情已经过去，我们更是救了他们，应该此后不会有误会了。”
    听我这么说，她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点。
    “算了，我们不会跟你们计较那么多，对了，我们的朋友还在你们那边存在的柴房里面，把他放了吧。”
    马若菱虽不待见老胡，可她为人面冷心热，倒是也颇为担心老胡。
    听她这么说，族长连连点头，立刻派人前去放了老胡。
    至于茅山、湘西的人，这时候竟不知所踪，这倒是令我与马若菱有了一丝的疑虑。
    老胡那家伙很快便来了，他一脸的疑惑之色。
    “到底咋回事？我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在柴房里面，那里面老鼠这么大个儿，吓死我老人家了。”
    他见到我与马若菱之后，立刻唠唠叨叨说了起来。
    我简单的跟他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禁唏嘘不已，更是连连大呼好险。
    幸亏他没有啥能耐，如果真是有点本事，恐怕睡的那么死，钱家那帮人还不直接弄死了他。
    我与马若菱也懒得听他唠叨，跟他说了一阵子话，便去找守陵人族长打探情况了。
    我与马若菱探讨过，这十万大山极为神秘莫测，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真正了解分毫。
    而钱家的人，不遗余力的前来，更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要将星象改变，令得天下大乱么？
    钱家人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想要争夺天下对方操控权，还是想要趁着乱世有所图谋。
    我们两个研究了好多次，却依然没有结论。
    最后我们一致认为，想要搞明白钱家人的目的，必须要从十万大山的秘密着手，因此我们决定问问守陵人，钱家的人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们是镇守陵墓，也是十万大山的土著，因此他们应该是最清楚，来这里之人的目的才对。
    我们两个来到了祠堂之内，见到了这时候正在组织族人，将祠堂中被捣毁的地方重新补好，并且族长坐在中心位置，正听取各个地区传来的信息，告诉他如今进山之人的情况。
    此刻见我们两个来了，忙不迭站起了身子。
    “两位请坐，不知道休息的怎么样了？”
    从当时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我与马若菱已经休息了过来。
    “很好，睡了一觉，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我微笑回答，而后有人搬来椅子，让我们两个落座。
    坐下之后，族长看着我们两人一笑。
    “恢复过来就好，不知二位此后有什么打算？”
    他这话一问，我与马若菱立刻明白，他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别看我们救了他们，可这些守陵人对于外来人的抵触心思依旧没有变化。
    “好不容易来一趟十万大山，也没有怎么游览，因此我们打算再游览几日，之后便要回去了，只不过这一次来见族长，倒是有点事情想要请教您老……”
    表达了我们的意思之后，我立刻抛出了此来的目的。
    “哦？不知道有什么要问的，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听我这么一问，族长不由怔了怔，虽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这么说了。
    我与马若菱对望了一眼，她冲着我点点头，表示让我来说。
    “是这样的，此行我们是受到钱家人的邀请而来，他们也没说明白，此行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因此我想来求证一下，到底钱家的人为何要来十万大山，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因何要施展天蝎阵法祸害苍生？”
    我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可没料到的是，我的话刚问完，守陵人族长一下子就怒了，他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来，用手指着我们两个人。
    “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们是不是与钱家的人一样，也是来搜寻我族守护之陵寝的？”
    他声色俱厉，并且在他怒吼的同时，守陵人一族的族人，呼啦啦一声，将我们两个人包围了起来。
    见他们又翻脸了，我不由向着马若菱一摊手。
    “看来你说准了，这翻脸翻的，比翻书都快。”
    “意料之中，看来又得活动活动了。”
    马若菱口中说着，已经与我一起缓缓站起了身子来。
    “族长，如果我们真是与钱家人有同一目的，那么我们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干脆在你们身体虚弱的时候，直接擒拿了你们逼问就是。”
    我据理力争，希望他们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可不料这位族长大人，竟丝毫不肯听我说的，
    “难道你觉得我的族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人么？况且你们这么做，那是为了让我们顺利的说出来，这样我们说出来的消息更能详尽。哼！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
    我听了这话，一阵的无语，扭脸看向了马若菱。
    见她微微摇头，知道她现在心中恼火，已经是要发作了。
    “既然这么说，不知道族长大人，你打算对我们如何？”
    我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而且与此同时，我也拽了两把褡裢，一旦说不拢动手，也好能不落下风。
    “两个选择，一个是永远留在十万大山，留在我们的村子里，另外的一个选择……”
    他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之色，很显然，如果我们不留下来，他们就会动手击杀了我们。
    “这么说，你是打算恩将仇报了？”
    我冷笑一声，已是将铁扇子操在了掌中，而那一边的马若菱，也已经将长剑亮了出来，横在身前。
    情况已经剑拔弩张，若是守陵人族长老家伙说一句话，我们有可能便是生死相搏的状态。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影一闪，一条白色人影出现在了我们双方之间。
    那人行动极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
    她一身的白色衣衫，披头散发，看起来有些怕人。
    只是，这人我们却是认识的。
    她正是那日晚上，我与马若菱在山坡之上，放下来的疯女人。
    她这个时候站在我们双方之间，脸上依旧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小三子你要干什么，你娘是咋告诉你的，不能杀错人，不能随便欺负人，懂不懂？”
    女人说着，脸上的神色转为了严肃，一副家长教训孩子的模样。
    可她分明面对的，是守陵人族长，那个已经至少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书的。
    听了疯女人的话，族长的脸色不禁变了，好半晌才缓了过来。
    “婶子，这事情你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恩将仇报的事情，不能做，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响声传来，我与马若菱站在远处，见到这疯女人竟然举起了巴掌，一下下拍打在了族长的头顶。
    “是是是，婶子说的对……”
    族长嚣张的气焰，这时候一下子全都没了。
    我憋着不敢笑，因为疯女人打族长的时候，打的那叫个顺手。
    我憋住了，可马若菱却是没憋住，见了这般奇葩的场景，她已经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到马若菱的笑声，疯女人扭过了来，看了我们一眼。
    “嘻嘻，你们两个很好，是好人，放心吧!我们是不会杀好人的。”
    她说话的语调依旧是很不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所做的事情却又似乎很正常……
    我与马若菱再次对了下眼光，马若菱率先开了口。
    “多谢前辈，其实我们也不过是好奇，而且深入大山之中，几次险些丧命，若是不搞明白其中因由，自是难以解除心中疑惑。”
    听了马若菱的话，疯女人挠了挠脑袋，傻愣愣的呆立片刻，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们俩是傻子，我才是聪明人，傻子就是傻子，傻子永远都不会聪明的……”
    她开始拍起手来，嘻嘻哈哈，真是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是疯子，还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