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殓官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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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指惨呼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我连忙跑过去。
    这个陵墓里面，怪异得不行，什么地方都得小心。
    “老胡，我让你别乱跑，别乱跑，你还乱跑？”我边跑，边训斥胡一指，边从褡裢里面摸出了乾云扇，保证随时都能进攻。
    妈的，这儿实在太邪门了，刚才咱不是还碰上一个能够成为鬼王的女鬼么？
    这会儿会碰上什么呢？
    我和拿着符纸的马若凌都如临大敌，胡一指倒是光棍，他冲我们两人挥手，说：“没事，没事，我不是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我是被这王八蛋给绊倒了！“
    他很生气的踹了一脚“钱家人”的尸体。
    我瞧这一幕，真是想笑，果然胡一指的胆子，真是长庚街历史级别的人物，被一个尸体绊倒了，发出的嚎叫声音，堪比别人遇见厉鬼时候的音量。
    “啊！”
    刚嘲笑胡一指胆小呢，结果这家伙再次大叫了一声。
    “呵呵，你的反应神经也太慢了吧？”我以为胡一指是刚才看到尸体，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反应过来，所以才叫的。
    不过事实并不是这样。
    胡一指指着身边的尸体，声音极度颤抖的说：“陆子，灭灵钉！”
    “什么？”我正走着呢，听到这三个字，我身体明显一顿。
    “灭灵钉。”胡一指的右手缩到了袖口里面，让手掌彻底被衣袖包裹后，才抓起了一枚黑黝黝的铁钉，再冲我颤抖着嚷。
    我目光投了过去。
    奶奶的，还真是一根灭灵钉，怎么碰到这么晦气的东西呢？
    不光只有我是一幅恶心的表情，马若凌的表情也不遑多让。
    她拧着脸，半闭着眼睛，好像看那灭灵钉一眼就觉得浑身难受似的。
    “喂！你们过来看看啊，这么古怪的法器出现在这儿，不是应该值得怀疑的吗？”胡一指见我和马若凌没有过去查勘的欲望，他表现得很愤怒。
    “看什么？灭灵钉嘛！这么恶心得东西，直接扔掉。”我不爽的说道：“再说了，这是哪儿？陵墓里面，陵墓里面什么古怪的事情没有？“
    “还别说，特别古怪，这灭灵钉……灭灵钉是捏在这钱家人的手里。”胡一指稍稍往后挪了挪屁股，又说：“而且钱家人的脸色黑沉如铁，嘴唇发乌，像是直接……直接被吓死的。”
    “是吗？”我快步走了过去。
    不怪我现在心急，实在是灭灵钉和钱家人的死联系在一起，这确实有些古怪。
    我走到钱家人尸体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他的脸，的确如胡一指所说，是被吓死的。
    人在遭受到高质感的恐惧时，身体会分泌一种毒素，通常毒素少一点无所谓，但是恐惧过于强烈，毒素过多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严重的中毒反应，黑脸就是中毒的一个症状。
    至于这钱家人的嘴唇发紫的原因，大体是中毒窒息后的状态。
    我视线从钱家人脸上移开，挪到了胡一指左手的灭灵钉上：“你说这灭灵钉，被钱家人抓在手上？”
    “可不是咋的，这么邪门的法器，捏在他的手上。”胡一指把灭灵钉递给我。
    我也用袖子包裹着手掌，接过了灭灵钉。
    灭灵钉长三寸，宽一指，黝黑发亮，表面上雕刻着一些厉鬼的图案，流转着阴冷的气息。
    “好臭。”我耸了耸鼻翼，真晦气，这灭灵钉散发着一股臭不可闻的气息。
    我连忙扔掉了灭灵钉：“靠！真恶心！竟然是二道手的灭灵钉，邪门玩意儿。”
    二道手，意思是灭灵钉经过了两次工序。
    而灭灵钉之所以称之为现在很邪门的法器，也正是因为这两道工序。
    第一道工序叫养阴。
    将一枚开过光的铁钉法器，放在棺材里面，或者是和很多具尸体埋在一起，靠尸体腐烂产生的阴气来滋养。
    滋养得久了，灭灵钉的表面就会凝聚一层阴气，隔着很远看，都能感觉那寒嗖嗖的阴气。
    通常，灭灵钉只需要经过这道“养阴”的工序就可以了，但是有一些心性阴毒的人，往往会使用第二道工序--油泡！
    油泡，就是用油来泡灭灵钉，油不是一般的油，而是尸油。
    尸体里面提炼出来的油。
    只经过一道养阴功夫的灭灵钉，可以震慑人的神魂，一旦钉入到人体内，那个人接下来几天浑浑噩噩，六神无主！
    而经过了油泡的灭灵钉，那就是真正邪门的法器。
    这种灭灵钉，可以钉住人的神魂，让人永世不得翻身。
    甚至这种灭灵钉从人的天灵盖上钉进去，能把人的阴魂囚禁在身体里面，投胎想都不要想，孤魂野鬼都变不了，只能变成一只被锁在躯壳里面的厉鬼。
    “妈的！这灭灵钉，邪门。”我看着灭灵钉就觉得浑身打冷战来着。
    “唉，你说这陵墓里面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会不会有问题？”胡一指一边翻检着钱家人尸体的背包，一边问我。
    我哪儿知道啊，这灭灵钉是不是钱家人的？又或者是不是阴善那个家伙的。
    阴善那个家伙，天生邪恶，祭恋出灭灵钉这样的邪道法器，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胡一指的问题，接着又跟他说了地老鼠剥了自己老婆的脸皮，用他老婆脸上的血来灌溉右脚掌的事情。
    胡一指听了面如白灰，连说怪不得地老鼠这么少，搞了半天，练这玩意儿的，都是特么的人渣。
    因为灭灵钉的事情，和那无脸女鬼的事情，我们显得有些狼狈，约定就坐在原地休息半个钟头。
    反正我们的第一目标就是保命。
    第二目标就是杀掉阴善他们那群人。
    那群王八蛋，和我们有仇就不说了，一个二个都是人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尤其是那个地老鼠，太不是东西了。
    休息的时候，我们三人肚子都饿了，好在胡一指真在那尸体里面收出了不少东西。
    吃喝用的，全部都有，而且包底下还有一条黄鹤楼的烟。
    胡一指如获至宝，拆了一包就抽，那叫一个瘾君子啊。
    马若凌则清点包里散乱的东西：“面包一大袋，饮用水四升，冷光棒二十个，手电筒一个，压缩饼干二十五块，唉……这人是个吃货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这里面还有一只烧鸡。”
    “那就分了。”
    我听到烧鸡，脑子里嗡嗡作响，抢过烧鸡就吃。
    马若凌和胡一指估计也是肚子空空，都过来抢。
    我端着烧鸡起身就打算跑，想要逗逗这俩人。
    谁知道我刚一起身，才走了两三步，突然发现我的面前，有一个灯笼。
    我连忙抬手：“停！”。
    一声令下，胡一指和马若凌都停住了。
    两人可能被我的背影给挡住了，所以没看见那个灯笼，问我：“怎么了？”
    “看！”我手指着正前方：“你们看前面，那是个什么东西。”
    胡一指和马若凌顺着我的视线望出去，立刻，他们的表情就变得闷了一些，不由的吸了一大口凉气。
    “我的乖乖啊。”胡一指狠狠的跺着脚：“这是他妈的什么地方？我要出去？太可怕了。”
    他被那灯笼吓唬得直接将烟头都扔在了地上。
    马若凌也不由的退后了两步：“这什么地方？还有孔明灯？"
    那灯笼的确就是个孔明灯。
    隔着很远，是个长长的圆柱体，灯芯幽绿幽绿的，如此暗色调的灯光打在了灯笼皮子上，幽绿色更加惨淡，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盏鬼火。
    “冷静，冷静，也许是陵墓巡灯。”我想到了这么个词，说出来，安慰安慰身边两人。
    “什么是陵墓巡灯？”胡一指问我。
    我瞪了胡一指一眼：“丫不是好多年的掌锅吗？陵墓巡灯也不知道？”
    “胡爷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所谓活到老，学到……。”
    胡一指说了一般，我给粗暴的打断了，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脸在这儿胡咧咧？
    我骂了胡一指一句，让他闭嘴后，跟他讲陵墓巡灯。
    其实陵墓巡灯相当于咱们地上世界里面的巡警嘛！
    出来巡逻一下，别让一些厉害的鬼怪作祟，唐突了墓里的主人，那就不好了。
    而这陵墓巡灯的制作，听说是将人的皮给整个的扒了下来，然后做成灯笼。
    如此做成的灯笼，十分灵异，放在陵墓里，受到阴气滋养后，会拥有邪门的力量，空中飞行，如鬼魅一般。
    “人皮灯笼？”
    胡一指听了我的解释，浑身打了个摆子。
    他那表情，笑感觉跟哭一样。
    “这古时候的人咋这么残忍，动不动就扒了人的皮！”
    “你管呢！又不是扒了你的皮，咱们别说话了，蹲下来，陵墓巡灯应该不会管咱们的。”我拉了拉胡一指和马若凌的肩膀，把他们两个给拉了下来。
    我们三刚刚坐下呢，那人皮灯笼就冲着我们飞过来了。
    速度还不慢！
    “喂！陆子，你不是说他不会冲我们飞过来吗？”胡一指的眼睛都快被幽绿色的人皮灯笼给晃瞎了，打着哭腔，问我。
    “让你别说话，别说话。”
    我低沉的吼了胡一指一声。
    不过已经没用了。
    人皮灯笼还是快速的飞向了我们。
    随即，又漂浮在空中，停在我们前方一米处。
    我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人皮制作的灯笼似乎还有两只眼睛。
    那眼睛散着幽绿的光芒，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