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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演戏演到底,托着木匣子掂量掂量,没着急回话。
“五百五!这年头五十块钱能干啥?行不?就一句话。”摊主也明显有些急躁了。
“行……吧……。”我拖长了音调,从钱包里面开始掏钱。
啪嗒啪嗒啪嗒,我数了五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伸手将钱递给摊主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苍老的声音从我的后方灌到他的耳膜里去:“小伙子,这样玩花活,不合适。”
我回头,瞧见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
老头梳个大背头,额头很宽阔,鼻梁很长,和如来佛祖似的,两片嘴唇很厚实,说话音量很浓厚:“摆摊小哥,你贪这三百块钱,我能理解,但是,我这才走没一会儿,你就要卖给别人,这也太不重规矩了吧?”
这老头就是定下了这个木匣子的老先生。
老先生本来觉得这个木匣子太重,带着它不好逛市场,干脆就先付了钱,等待会再过来拿东西,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要不是他来得及时,这木匣子已经易主了。
摊主这回脸红到了脖子根,他胡乱甩了甩手:“老爷子对不住了,我刚才财迷心窍,您别怪我,我给您赔个不是。”
潘家园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要是今天摊主坏了行规,老爷子再去园子里找管事的投诉,那明天他就别想在潘家园摆摊了。
如果说老爷子不在,摊主耍个心眼,再好好跟老爷子道个歉,估计这事也好说,现在人在面前根站着,还敢出手给我,那真是找不痛快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老先生抓过了木匣子,背着手,一步一晃的走开了。
“小哥,对不住!咱这单生意,做不了,不好意思啊。”摊主请走了老先生,又跟我道歉。
我才没理会呢,径直冲着老头子冲了过去。
我要赌一个机会,又或者说,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赌。
我跑向了老先生:“老先生,请等等我。”
老先生回过头,笔直的鼻梁稍稍皱了起来,鼻子里哼着冷气:“怎么着?小伙子?没有买到这个木匣,改抢?”
“哪能啊,这里逛街的没个上万也有好几千的,我直接抢,能抢得着嘛!”我笑盈盈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老先生问。
“老先生,这个东西在你手上,但你有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边说边观察老先生的表情、眼神、和细节动作。
这老先生到底是混迹古玩行多年的人物,不比那个摆摊混生活的小哥,他眼里古井无波,手上倒有动作,但绝不是应激动作。
老先生听完直接一摆手:“别说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我比你清楚,我这双眼睛,还是能分辨一些东西的。”
我也不听老先生凶巴巴说话,掏出一只随身携带用来做读书笔记的中性笔,又掏出一张便笺纸,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给老先生:“这木匣子,如果您单纯只是将它当成一个紫檀木的木匣子,那太可惜了,他的价值,比紫檀木大得多!你如果实在看不出来,可以打我电话,我今天一天,都在潘家园。”
说完,我侧身从老先生旁边走过,我不是非要这个木匣子,但我想知道里面的秘密,这看出来了已经,再不让我看看秘密,多不合适啊!
老先生的眼神里,划过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将手中的号码纸,放在了上衣口袋里面:“嘿!莫不是口出狂言吧。”
告别了老先生,我还在想着那木匣子的事情,他估计,这老先生肯定是知道这个木盒子是紫檀木。
但是紫檀木盒里面的东西,他不见得看得出来。
因为我刚才用眼睛透视木匣子的时候,发现木匣子的机关做得特别的好,密封性很强,很难猜到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如果强行破开呢?嘿嘿……找不好那些木楔的规律,还真是很难破开。
“我就赌老先生有足够的好奇心,如果他真的不来找我,那也真是和这木匣子没缘分。”我说道。
刚才我隐隐透了这木匣子的一点风声给老先生听,只要是好奇心强一点的,肯定会追着我问一问这匣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放线钓鱼,我就找个地方等着吧。”我想找个长椅坐坐的,突然一拍脑袋--哎哟!稿子还没写。
我掏出山寨机一瞧,现在都九点半了,距离给米雪交稿子的时间,只有区区一个小时了。
想到这事,我脑子都快炸了,一路飞奔,找到个网吧,扑了进去。
开一台机器,打开word文档,噼噼啪啪的写个不停。
好在今天来了潘家园,见识到了真古玩,我颇有一些想法。
就刚才瞧见的小木匣,弥补了我空有古玩理论知识的短板。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后面半句我认可,但我不认可前面半句--纸上得来的不一定浅。
主要还是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结合。
网吧里,我“文思如尿崩,看谁与争锋”,时间只到了十点二十五,一篇两千多字的杂志稿洋洋洒洒完成。
稿子名字叫--《古玩市场的紫檀木,你可看好了》,我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校对,校对无错误后,发到了编辑米雪的邮箱。
嗡嗡嗡!
我的稿件刚刚递上去,手机就响了。
“喂!你好。”我瞧这是一陌生号码。
“我是刚才买走紫檀木匣子的老汉,小伙子,有时间吗?出来坐坐。”
“行!我现在就过来,您在哪儿?”我问。
“就在咱们刚才认识的地方,过来吧。”老先生说。
“唉,马上过来。”我想要从木匣子里分一杯羹,所以着急着去见老先生,下了机子,借过钱就往外跑。
……
老先生叫玉通天,是个行家,在潘家园经营了一家古玩店,眼力有些高明。
不久前和我的谈话里,他听出我的意思,说那个木匣子,不光是个紫檀木匣子。
玉通天听了,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样,他使劲瞅,也没瞅个门道出来,想打开木匣子,发现木匣子是钉死了的东西,根本打不开。
他越猜不透这个木匣子,越是对我那番话耿耿于怀。
不过,他这么大年纪,去找一个小年轻请教,传扬出去有点丢人,他干脆抱着小木匣,开车去潘家园的一家木器古玩店找自己的老朋友王查。
王查对木器这种杂项挺能钻研的,他瞧了几眼后,将木匣子递给了玉通天:“就是个紫檀木棺材,没什么好说的。”
在柳州,有专门打造棺材工艺品的匠人,打造一个个巴掌大的棺材,可以当工艺品。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不少去广西的游客都对柳州的小棺材盒子,十分心仪,有些去桂林游玩的游客,甚至会绕一段路去柳州买一个小棺材工艺品,放在家里当摆设。
王查怀疑,玉通天手里的这个檀香木小棺材,应该就是柳州那块出产的棺材工艺品,没有其余的附加值。
“哦?是吗?”玉通天心有不甘。
“千真万确,你要不信,再找人问去。”王查有些不悦,他觉得玉通天在怀疑他的水准。
玉通天笑了笑:“还问啥,你都说了是小棺材,那就是小棺材了。”
他又寒暄了一阵子,出门而去。
一出门,玉通天就给我打电话,要约过来聊聊。
由于玉通天开车,去的速度快,他到了约定地点,等了我五分钟,对方才悠悠过来。
砰!
玉通天下车,关上车门,冲我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了?”
“恩!实话实说吧。”我对玉通天开门见山:“我告诉你那个小木匣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你要分我一笔钱。”
“多少?说说。”玉通天很想骂我一句“财迷心窍”,还是忍住了。
“十万!”我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交叉,给出了答案,不是为了一定要你的钱,而是怕你走了之后,突然骂我一句傻逼,那我还掉的大呢!
“十万?银行都是钱,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个檀香木盒子,就算按照檀香木的价钱卖出去,也卖不了个两三万的,你开口就是十万,疯了?”玉通天再也憋不住了,张嘴就是一顿连珠炮狂轰。
我笑了笑,没对这刻薄的话上心:“我说十万,那就是有十万的理由,知识是要钱的吧?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想买我的知道,不掏钱,怎么行?而且我话撂这儿,这钱,你花得绝对不冤枉。”
“不冤枉?哼哼……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磕?”玉通天很不爽。
“啧。”我盯住了玉通天的眼睛后,又问道:“老先生,一看你也是不缺钱的主,这古玩行当里,十万块,那是钱吗?”
“不是钱是纸?”玉通天当仁不让,我说一句,他就辫一句。
到最后,两人互不相让,但都各有所需舍不得散伙。
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玉通天想了个招:“十万块,对我玉通天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我也不能把十万块钱往水里扔,谁钱也不是大风吹过来的。要不然这样,你解开秘密肯定要分步骤,你给我演示第一步,如果我觉得你的第一步值十万,我就给你,如果不值,咱们一拍两散,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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