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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和离掌柜商议了一整个晚上,结论仍然是非太极乾坤阵不行。最好的打算,从素能帮着玄宗教那群道士找到齐桐取回昆仑镜,不过昆仑镜是玄宗教的镇山之宝绝不可能交给白岩或离掌柜来使用,只能靠玄宗教那群道士以昆仑镜布下阵法围困天溪,给白岩和离掌柜争取时间。若然离掌柜的计划顺利,他们拿青雨做诱饵引天溪自己进入太极乾坤阵,以白岩和离掌柜的法力大有机会封印成功。但是天溪要解开五行阵封印,这么大的事情必有其他妖魔在旁辅助,就怕到时从素和那些道士会被那些妖魔围得团团转、疲于奔命根本连天溪的影子都抓不住,何况还有云崖在,他们胜算实在不大。说到底,他们只有搏一搏了。
天微亮的时候,白岩见着离掌柜一整夜愁眉不展的,心里即是心疼也是无奈,抽走她手中的典籍拉她起身:“走吧,我们看日出去。”
“啊?”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活了几千年了,日出看了都不知多少遍了,况且人间看日出总比不上在九重天上看来得奇彩瑰丽。
“走吧走吧。”白岩也没将她带很远,不过是爬上了自家的屋顶,并肩坐着等天明。
离掌柜勉强一笑,她和白岩都一样,希望能够平平淡淡过他们的日子,但她跟白岩又有些不同,面对天溪和云崖她总不能将他们只当做敌人,她心底对天溪是有畏惧的,对云崖也有情谊,白岩不会明白魔与神仙最大的不同不是心狠手辣、不是无情血杀,而是魔不受天条戒律约束,他们不择手段。离掌柜虽不曾告诉过白岩,她入魔的那几百年里跟天溪云崖在一起都做些什么,但白岩看过她的无生火应当很清楚,那段时间里她制造的杀孽比血阵更重,她用了许多姑姑典籍中记载的禁术、她为所欲为只求一个痛快,而天溪云崖所作所为比她更甚。要想阻止天溪解开五行阵封印,他们便不能有任何顾念,如有必要杜泉、从素、青雨甚至是他们自己都可以牺牲掉,如今的离掌柜已做不到,白岩这么重情,他也做不到吧。
白岩从袖中取出一支骨箫放在唇边,随意吹奏时而激昂时而悠扬时而萧瑟,像是对离掌柜的安抚又似是在诉白岩的衷情。离掌柜以前抚琴不过早已荒废,如今靠在白岩肩上听着他的箫声才恍然想着日后定要找机会与他琴箫和鸣一番,当十分逍遥快活。
不知多久,白岩放下骨箫,对离掌柜说道:“我去太上老君那处求太极图吧。”
“你?”
“嗯,怎么说太上老君在我出生时曾到东海来贺喜,他与我老爹还有些交情,总还有些机会。你曾偷这老头的丹药,若让你去定会被他捉起来好好责罚一番的。”
离掌柜十分惊奇地瞪着白岩:“你怎知道我盗过太上老君的丹药?!”
白岩轻笑起来:“你以为那一次是谁给你示警,好让你有机会逃脱的?”
“啊!”
说来那真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离掌柜还不满七百岁相当于十二三岁的人类小孩,她不常去到九重天,那年西王母寿辰,邀请信寄到了平顶山,她姑姑九天玄女受到邀请前往寿宴,离掌柜死皮赖脸地求了姑姑好几天这才有机会去。九天玄女原以为她是待在平顶山太过无聊了所以想去凑个热闹,岂料她竟满副心思都是天上老君新炼出来的灵丹妙药。
王母娘娘寿宴,东海龙王、龙太子自然也要前去祝贺一番的,不过白岩是去走个过场的,心思也不在宴会上。众人皆往瑶池去,唯独有个女仙人背道而驰,恰巧就被白岩看见了,本来不关他的事、他也管不着,可不知为什么他偏是被她吸引了目光,她所往的方向正是太上老君的府邸,而他方才还见到太上老君已去往瑶池,好奇心突然而生,便跟上了她,这才发现这女仙原来是个小毛贼,入了太上老君的炼丹房偷了他几颗灵药,最有意思的是她潜入炼丹房被太上老君留下看守的雀鸟发现,她直接扔了一颗灵药给那雀鸟贿赂它,那雀鸟竟然就这样温顺地有复回去看门口了,若不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忽然折回来,她还真是无惊无险。
最后还是白岩帮了她,远远看见小仙童踏云而归,他以箫声向离掌柜示警才让她早早逃跑了。
直到千年后,她才发现当时原来是白岩帮了她。
“你盗取老君灵丹究竟是有何用处?”白岩过了这么些年才问也不嫌太晚。
离掌柜摇摇头,笑道:“那不过是我顽劣罢了,姑姑不大让我出门,说以我的法力一日破不了她设的结界,我就不能下山,所以就想着偷点老君的灵丹妙药增加些功力多省下我百年修炼的功夫。那些灵丹最后都让我当做零食吃了。”
“那该增加了不少功力吧?”
“老君灵丹自然是天上一等一的宝贝,对我练功裨益甚大,不过那时我小孩不大懂得什么时候服用、怎么服用这些灵丹最合适,所以浪费了不少药力。”
白岩听完哈哈笑起来,她可真是从小不拿宝贝当宝贝啊。
离掌柜用肩顶了顶白岩,笑道:“你若要偷太极图,不妨再多偷些丹药来,提升个五百年功力对付天溪也有把握些。反正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比起偷盗无色石,这些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说了是向老君求太极图,怎能用偷的呢?”白岩也不禁笑起来,“你还当真舍得我受刑罚呀!”
“太上老君数千年难得露面一两次,你去到老君观恐怕是遇不上他的,怎么求?跪在门口一千年?天溪可不会等你这么久。”
白岩耸耸肩:“去了不就知道他在不在了嘛。”
离掌柜所言白岩岂会不知,不管求也好、偷也好、抢也好,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太极图拿回来的。
离掌柜又道:“趁你去九重天这段日子,我正好去找青雨,看看怎么诱天溪出来。青雨不是问题,怕只怕白白不肯,瞧它那护犊的劲恐怕说不定比老君更难缠少不得要花一番功夫了。”
白岩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准备准备吧。”
离掌柜和白岩相约五日,不论事情成败都回到家碰面再做商议。
五日时间对白岩来说十分紧张,他去到九重天片刻不能耽误,路上他仔细思量了一番,光明正大地去求太上老君,不但需大费周章而且他并无把握说动老君,不如索性用偷的吧,亦如离掌柜所言,他早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神灭极刑他都受了,只要不是拿悠遥开刀他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了。
老君观藏在白云深处,十分清净,这主要是因为太上老君行踪飘忽不常在家,过府拜访的神仙十有八九是要吃闭门羹的,是以此处千百年来是越发清净了,老君不在时只有两个药童和那雀鸟看家,倒不是老君不在乎他那些灵丹妙药,而是老君观真没什么人敢闯,不过这一次白岩是闯定老君这空门了。
可白岩万万没料到,他刚到老君观,太上老君那两药童就开了大门喊了一声:“我家师傅命咱们师兄弟来迎东海龙太子,请龙太子现身。”
白岩傻眼了,他被玉帝判了神灭极刑之后可再没有人敢称他作“东海龙太子”了,如今听来不仅耳生还很心惊呢。关键问题是,太上老君只到他要来?派了两仙童来迎接他?若老君已知道他的来意,不想给他太极图和仙丹的话应该将他拒之门外,现在这状况是不是说明老君有准备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白岩没多想,现了身向两仙童问了声好,客客气气地被引入了老君观,果不其然太上老君已在等他了。
“龙太子近来可好?”太上老君捋着他那长过胸口的花白胡子开口就向白岩问了句废话。
白岩微微一笑:“老君难道忘了,我已不是什么龙太子了,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将东海龙族的脸面都丢尽了,我爹可气得不了的,就算玉帝当初没有治我的罪,他都不会再认我这个儿子了。”
老君摇了摇头,念道:“哎哎,都是天命都是天命,五百年前的事情龙太子也不必介怀了,因果轮回虽是捉摸不定却也是早注定了的,若无当初的年少痴狂岂会有今日的白岩呢?”
白岩皱了皱眉,这老头子到底要说什么啊?
又听老君说道:“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我早已知晓,专程在家候着你来呢。”
白岩有些疑惑,专程候着他?太上老君别提多吝啬他那点丹药,别人千求万求都是求不来的,更别说太极图了,根本就是他的心头宝,今日这老头是准备为他白岩割肉撒血了??
太上老君一摊手,道:“喏,你想求的太极图,还有这小瓷瓶里有四颗凝神丹,应该够你们吃的了。”
白岩又惊又喜,怎么会如此容易?!
他正想伸手接过来,老君手一收,瞪着他极为严肃地嘱咐道:“凝神丹是无上灵药,千万小心服用,可别糟蹋了我五百年的功夫啊!!还有这太极图,哟哟,真是挖我的心肝了,若治不了天溪那疯子,你还是自己去玉帝那里领刑法吧,要让我捉到你定不会让你再有舒坦日子过!听到没?听到没!”
“是是,”白岩且疑且喜地结果了小瓷瓶和太极图,应声道,“老君放心,若治不了天溪那疯子,我定是不能活着回来的,不用您老收拾我。”
老君碎了他一口:“呸,真想死你也不念着玄女家那丫头,她可比我这老头心疼你!”
白岩笑了笑,看样子太上老君是什么都知道了,特意帮他来的。漫天诸神应当都知道血月之兆,不得不想法子压制天溪了,只不过这一次是要借他的手除魔。这满坑满谷的懒货!
老君瞧着白岩若有所思,也不在乎他究竟在想什么,开口打发他:“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了,还赖在我这儿做什么?赶紧下界去!省得翊圣真君等下要来麻烦我这老头子了。赶紧给我滚蛋!”
白岩笑了笑:“多谢老君。”
“去去。”
待白岩离去,老君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还有三人等着他呢。
“行了,你家那傻小子走了,如意了?”老君撇了一眼东海龙王,心里郁闷,怎么都眼红他的宝贝,想着法子非得弄走,千百年的遇上个什么天灾人祸的都来问他求宝贝。
东海龙王点了点头,也不做声,倒是一旁的九天玄女起身向老君一揖:“多谢老君了。”
老君摆了摆手:“也罢,我的灵丹妙药都像是特意为你家那小丫头炼制的了,每次好不容易炼成了总少不了她的份,以后有机会让她记着念我老头子的好!别老跟人说我小气!”
九天玄女闷笑一声,老君可真记仇,离掌柜盗他灵丹的事情总念念不忘,可偏也是心疼她,知道她偷了他的丹药气得跳脚却也没拿悠遥怎么样,反倒是悠遥还嫌弃他炼丹本就少,还一颗不肯给。
老君叹了口气,最后看向屋里另一位稀客文殊菩萨,心里暗道:“哎,真想到不到连文殊菩萨都惊动了,我能不交出太极图吗?看来下界一场大战会很精彩啊。西天都管上这茬了,数千年没这么大阵仗了,我那太极图啊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一仗才留到现在的。罢了罢了,反正揣在我怀里也没用。”可想着想着还是心疼得紧。
文殊菩萨浅笑着双手合十向着老君一拜,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与东海龙王、九天玄女以及太上老君都已尽人事,之后就看白岩离掌柜从素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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