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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在回工匠铺的路上,弗雷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说。”
“你还记得格林比斯吗?”
“格林比斯?……哦,那个。”奥丁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令她不悦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归降阿斯加特之后,背叛你了吗?”
“没有,”奥丁的眼中满是不屑,“那些国民都是些愚蠢软弱之徒。最初攻打格林比斯时,我原以为免不了一场恶战,因为他们拥有大量当时质量最好的兵器。不过可笑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把它们拿起来。”
这和石碑上所叙述的一致。弗雷点点头道,“我听艾利斯说,他们是想用那些兵器召唤一把名剑,说是有了那把剑就可以打败你。”
“所以我说他们软弱。”奥丁说,“你觉得千万人手执劣棍、和一勇士手持所谓名剑相比,我会更忌惮哪一者?那些只懂得依赖外物、只知道期待所谓救世主的愚民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背叛。”
没有背叛……也就是说没有召唤成功吗?其实弗雷对那把古代名剑很感兴趣,剑对于剑士的诱惑力就好比魔法书之于魔导师,不过要是流露出自己向往那个,肯定要被奥丁教训。
“你,”奥丁双手交叉看着弗雷,“不会是想找到什么名剑打败我吧。”
“怎、怎么会呢?”这人也太敏锐了!弗雷咳了咳,“我只是好奇历史啊,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哼,既然话说到这了,给你上一课也好。”奥丁眯起眼睛道,“后来他们的国王自刎了。”
“啊?自刎?他不是想苟且偷生吗?”弗雷不明白了,要是这么有气节,怎么还?
这些对奥丁来说也是历史往事。当时她为问鼎中庭大陆,经过连年鏖战,终于攻下当时瓜分这片土地的五个国家。她当然记得格林比斯,那个唯一选择不战而降的小国,以及他们那个年逾花甲的老国王。
“此人年轻时也有过不少值得称颂的战史,当时我也以为他是上了年纪才变得贪生怕死。”奥丁讲述道,“进入他的王城大殿后,我就直接坐到他的王座上,看他被反绑跪在殿下,还特意让身边的侍卫奚落他,可他不但没有丝毫悔愧,反而出言教训了我一顿。”
“不会吧……”弗雷的敬意油然而生,竟敢教训奥丁,这老国王也是拼了。
“我当时怒斥他身为国王却卖国求生,说他根本不懂为王之道,可他却说,不懂的是我。”
(“不懂的是你,奥丁王。今日见你,果然只是年轻之辈。战争劳人,我这一生见惯了战争,恨透了战争,也怕透了战争。如果你真的懂得为王之道,你就该为你的士兵想想,别再继续杀戮了。国民的千万性命何其宝贵,我愿举国投降,以我这条老命恳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子民……他们以后也是你的子民。”)
这几句话,奥丁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
“……”弗雷听她复述完,感到十分震撼。这个老国王自知对抗不了阿斯加特,全力一战也照样是国破家亡的结果,于是宁愿背负骂名选择不战。这样的做法正确与否虽不好说,但就结果来看,避免一场战争的确避免了许多无谓牺牲,这不仅包括格林比斯,也包括阿斯加特。
“怎么,你觉得他很可敬?”奥丁看出弗雷的心思,“我可被他气得不轻。”
“……也是,毕竟他对你出言不逊。”
“哼,”奥丁皱着眉,“总之在他自戕后,我就把他的尸体悬挂在城墙之上,暴晒示众了三天。”
“什么?!”弗雷再一次觉得这女人的确无愧暴君之名,“你也太残忍了吧!要是我的话,一定会——”
“会厚葬他?”奥丁冷冷道,“凭什么要我替那些愚民哀悼,他们看到他的尸体根本不会感到悲痛,只会无休止地嚼着快烂掉的舌根。而他的所有想法和心意,却只有身为敌方的我才知道,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奥丁,你……”弗雷愣了愣,“是在惋惜他吗?”
“我是在警示自己。你觉得他真的爱民吗?那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他留下的那些愚民我完全可以照杀不误,他根本就没能保护他们,竟敢还谈什么为王之道,实在太狂妄了。”
“可你最终也没有杀掉那些‘愚民’吧?”艾利斯忽然插嘴道,“这段历史我有关注过,史书上的说法是奥丁王杀死了降王,又将他的尸首示众,意在警示其国民,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造反。”
“奥丁杀了降王?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弗雷挑了挑眉。
“历史又有多少是真的?”艾利斯说,“他们还说奥丁是男的呢。”
是啊,关于这位君王,史书上的记载早就是面目全非。到了时隔久远的现在,更没有谁了解真正的她。
“那奥丁,你觉得为王之道是什么?”弗雷忽然很想问这个问题。
奥丁看了他一眼。她是阿斯加特之王,而那些昔日的辉煌和荣耀却已然沉寂不醒,只在她的眼底映出惨淡的余晖。
“是摧毁,而后创造,”她伸出手掌,又紧紧攥住,“最后,守护至死。”
****
平心而论,奥丁为了抽奖买回来的东西也不是全无用处。除了不少放得住的食物以外,也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毯子和毛巾。
工匠铺的整理和材料准备都还需要一段日子,开张尚不着急。雷金留下了许多工匠用的工具,为了熟练使用它们,艾利斯决定先以制作箱子来练手。选择箱子的原因也很纯粹,他昨天是睡在最大一号的工具箱里的,还没有自己专门的睡觉箱。
在大峡谷学习铸剑的三年里,他每天都在伊登制作的黄玉箱里睡觉,舒服极了。由于有着各种箱子的睡眠体验,艾利斯深知设计睡觉箱并非简单的事情。首先长宽留出的余裕必须足够翻身打滚,透气性与遮光性也必须兼具,为此需要选择合适的材料。与此同时,盖子的开合也必须要容易,是采用滑动式还是外翻式都需考量。为了设计出满意的箱子,艾利斯决定去一趟图书馆,借些可供参考的设计书回来。奥丁则很早就惦记着查找史料,于是跟他一起前去借书。
弗雷拖着这副身体禁不起折腾,就留在工匠铺里待着。他除了练习剑术就没什么爱好了,此时那两人一走,不禁深切感到了无聊。
这是工匠铺,却连一把剑都没有。弗雷叫古林把他的包裹拿来,从中取出了鹿角断剑,好好擦拭了一番。
“为王之道……”弗雷喃喃道,“古林,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鬃猪看了看他,“怎么,你想回王宫了?”
“老爸就只有我这一个继承人,我却总是逃避责任……你再看奥丁她,一个女人,又那么年轻,却背负着那么多东西,甚至直到现在都未曾放下,相比之下我……”弗雷叹了口气。
“你们不一样,弗雷。”古林说道,“奥丁王是篡位夺主的野心家,而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政治上的阴谋斗争吗?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好!难道你想现在回去娶胡安纳克家的小萝莉吗?”
“唉……”想起那桩婚事弗雷就头疼。
“——嗯?对面开门了?”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因为铺子敞着门,弗雷可以清楚看到外面。刚才说话的是个戴着礼帽的少年,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光头肌肉大叔,那大叔面相凶恶,手里提着个医药箱,一边往铺子里窥探一边对那礼帽少年说:“哟,看来雷金老爷子已经找到下家了。”
少年点点头,“医生你先回公会吧,我进去看看。”他目送光头走进对面沙棘园的大门后,便敲了敲工匠铺的门。
“请进!”弗雷说。
那少年一人走进来,看见弗雷便摘下帽子致意:“你好,请问雷金先生在吗?”
他相貌英俊,语气温和,年龄跟弗雷差不多,却显得十分老成。
“他已经回老家了,需要什么过几天再来吧。”弗雷说。
少年观察到店铺里缺少物资,理解地点点头:“我是沙棘园的成员,我们公会跟雷金先生一直有合作。我相信他一定把铺子交给了一位值得信赖的工匠,方便的话,我想谈谈续约的事。”
这么快就有大生意上门?艾利斯那家伙知道肯定开心死了。弗雷拿起一边的记事本,“新老板有事出去了,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
“那就拜托了。”少年见弗雷手上有伤,便自己写下姓名。
……亚柏·泰利波特?弗雷皱了皱眉,这名字好像听过似的……对了,是雷金说过,艾利斯有个叫亚柏的后辈,现在就在沙棘园……原来就是这个人吗?
“那么,我就告辞了。”少年把本子交还后便离开了。
弗雷并没把艾利斯的事说出来。他拿不准这个亚柏对艾利斯的态度,要是像克洛洛那样见面就扔火球,还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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