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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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翡翠城的名胜，除了布拉吉魔法研究所之外，自然要数国家图书馆了。
    国家图书馆共有三座楼，正对面的多边形回廊式建筑是主馆，后边两栋规模稍小的同风格建筑分别是魔法分馆和历史分馆，和主馆之间有大理石柱支撑的露天走廊相连。
    艾利斯先到主馆借了几本工匠参考书，然后就带奥丁去历史分馆找书。这座分馆他几乎没怎么来过，据管理员介绍，这里存放的历史书共有六百多万册，其中写到阿斯加特的则有两万四百五十八册。
    “我看看啊，《锡陵概述》、《奥丁王传记》、《阿斯加特十大未解之谜》、《天空城市想象图册》……上面的看不到了，奥丁你等一下，我去借梯子过来。”艾利斯说。
    “不必。”奥丁站在巨大的书架前，向着虚空张开手掌，位于高层的几本书就落到了她手中。
    第一本书是《阿斯加特简史》，据艾利斯所言，这本书大体是写历代君王当政都实行了些什么政策，有何贡献，对国家的某些体制造成了什么影响等等，到了她这一部分内容则非常少，常常出现诸如“猜测”、“可能”一类的字眼。
    这本书的记载还算真实，可以一借，只是放眼望去好多字都不认识。奥丁随手翻到附录的部分，居然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名。
    立国君主，斯瓦弗尔拉梅王。
    ……
    ……
    第八代君主，伊密鲁王。
    第九代君主，拉尔斐王。
    第十代君主，奥丁王。
    这些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古语写法，不用艾利斯翻译也看得懂。可是……“第十一代君主呢？怎么没有？”奥丁问。她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那时候艾利斯以不熟悉历史为由糊弄过去了，可现在看他神色犹疑，她心中已有了猜想。
    “瓦尔哈拉是何时消失的，这一点可有记载？”
    “我找找啊……”艾利斯翻了翻书，“有了，上面说目前发现的最后记录是在亚萨历167年十一月。”
    果然。奥丁皱紧眉头，“我被封印是在同年十月。”而且还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奥丁记得很清楚，那天是瓦尔哈拉浮空的纪念节日，金宫内群臣庆贺，舞女助兴，她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结果不胜酒力，早早回了寝殿，之后便遭暗算。
    那日详情暂且不提，单从日期来看，在她被封印的一个月内，瓦尔哈拉便突然消失，而史书上又没有提到第十一代君主……也就是说，阿斯加特的历史是在她这一代终结的。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谋害她也就罢了，竟都没坐上王位就把她苦心经营的王城搞没了。
    见奥丁气闷不止，艾利斯咽咽口水，又把书继续往后翻。附录中历代君主的姓名之后，又介绍了目前发现的几处阿斯加特遗迹简介和位置。
    “遗迹……”奥丁心里一动，“都有哪些，念给我听。”
    艾利斯点点头，“这上面说阿斯加特现存的遗迹中，一是锡陵，也就是第九代君主拉尔斐王的陵墓。锡陵现位于穆斯贝尔的拉尔斐山，山似虎形，陵墓位于虎首，坐西向东，以示思念东方故土之意……奥丁，我看这地图上拉尔斐山不是已经在大陆最东边了吗，这东方故土指的是哪里啊？”
    “……是海的东边，”奥丁抱着双臂，“那里曾经有一块陆地，是我们阿斯加特最初的国土。后来因为遇到海水连年上涨的天灾，陆地逐渐被水吞没，我和拉尔斐便决定跨洋越海，来到中庭大陆开疆辟土。”
    “怪不得！”艾利斯指着书上说，“你看现在的地图上，东海只有七座岛屿，互相离得很远，但在岛屿上发现的房屋建筑风格全都如出一辙……原来它们其实是同一块陆地啊？”东方大陆大部分都淹没在海平面下，只幸存了几处海拔最高的地方，看起来就像孤立的海岛，这就是阿斯加特的第二遗迹——七星岛。
    “第三遗迹是斯帕洛故都，曾被奥丁王屠……”艾利斯还兴致冲冲地往后念呢，却被后面的内容吓到了。
    “怎么了？”奥丁疑惑道。
    艾利斯没敢看她。屠城……那个斯帕洛是当时的中庭五国之一，王都占据北方冰原天险，难攻易守，是阿斯加特统一中庭大陆的最后障碍。可灭国终究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在奥丁王的军队围困下坚守不出，后来弹尽粮绝，不得不开城投降。结果，奥丁王却杀死所有降兵降民，使那里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死城。之后，阿斯加特也并未重建此城，而是弃置冰原之上，选择靠近大峡谷的地方建立新的城市，成为后来尼弗王国建国的根基。
    “奥丁……人家都投降了，你干嘛还要杀了他们？”艾利斯很不理解。
    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初抵中庭大陆时，我和拉尔斐因为没有土地，就向斯帕洛借地，让阿斯加特的军民得以安居。”
    “他们没同意？”
    “不，他们同意了。”
    “咦，那不是恩人吗？”
    “嗯，拉尔斐当时也对他们感念在心。可实际上斯帕洛做的也不是无本买卖，借出的只是其内海的一座孤岛，土地荒芜贫瘠不说，又叫拉尔斐跟他们签订了条约，打算利用我们的兵力对抗其他国家。”奥丁说，“当然，互相利用本也无妨，只是当阿斯加特逐渐站稳脚跟，斯帕洛那边却开始坐不住了，多次伪装成其他国家的军队偷袭我们的驻地试探。”
    “好猥琐，这是怕你们反水啊……也是，没有哪个国家愿意看到别国的势力做大吧？”
    “数年间，斯帕洛反复无常，忌惮着我们，又不敢正式宣战，表面上维持着条约内容，实际在暗地里耍些阴损招数。”奥丁冷笑道，“他们这些人就算投降于我，我敢收吗？”
    “……”所以就全都杀了以绝后患吗？艾利斯暗自咂舌，城里肯定也有无辜者吧，直接屠城真是非常人所为，难怪奥丁会有暴君之称。
    “这些遗迹中会有瓦尔哈拉消失的线索吗……”奥丁说。斯帕洛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瓦尔哈拉才是她最关心的。艾利斯看看之后第四遗迹的名字，记得格林比斯迷宫的石碑上好像没有提到过那座天空之城。
    “瓦尔哈拉真的存在吗？”艾利斯合上书问道。
    奥丁挑了挑眉，好像这个问题十分愚蠢似的，“斯帕洛最初借出的那座岛屿就是瓦尔哈拉本身，是我召集了大批术士，将整座岛送上了天空，借云层气流实现持续漂浮。”
    “原来天空之城不只是传说啊？”艾利斯说，“因为一直找不到它，就有很多人说它只是被神化了的城市，其实根本不存在呢！”
    “它可是本王最钟爱的城。”奥丁又翻开一本《天空城市想象图册》，只见那上面所绘制的城市结构根本不及瓦尔哈拉精巧面貌的万分之一，便嫌弃地把它丢在一边，“当时斯帕洛正和穆斯贝尔交战，站在协助前者的立场，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越过金伦加大峡谷，才能完成奇袭穆斯贝尔某座军事重镇的任务。我苦思许久，浮空瓦尔哈拉便是最终的结论。”
    战时作为移动要塞被广泛使用，历经数年又发展成繁华的大都会，瓦尔哈拉这个天空城市最初的面貌居然只是一座荒芜的孤岛。
    “那它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之前好像流行过什么坠落说，因为在陆地上找不到城市残骸，一些学者就推断它是突然掉落深海……”
    “不可能，”奥丁摇头道，“只要气流存在，我的王城就永远不会坠落。”
    “那会不会是气流很强，突然一下子把它吹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呢？”
    “云层风暴吗？倒是有可能，不过应该有征兆才对。”奥丁又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要是能找到那一个月内的天气图就好了。”
    “说到天气图……”艾利斯挠了挠脑袋，“王子殿下成人礼那天胖大叔就送了一张过来呢，但论数量的话，还是尼弗王国教会里保存得比较多……”
    奥丁点点头，时光迢递，这片曾经被她统一的大陆现在又再度分成了五国，除了穆斯贝尔还用着以前的名字，其他国家她完全不熟悉。不过穆斯贝尔也好，尼弗王国也罢，她迟早都要一一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