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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些日子经历的古怪事情太多了,老刘大概也有些神经过敏了。
陈申发来一个短信,提醒明天去他家乡下宅子聚会的事情,看得出应该是个群发的内容。
“今天是周末啦,那些悲催的事情咱就不提啦!我们明天要去一趟水谣村,你可以晚一点过来,能赶上午饭就行。”我对老刘说。
老刘应了一声,这事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他说:“唐总,还是赶早一点吧!水谣村离古城虽然不远,但途经好几段山路,弯道特别多,不好走,车速快不起来!”
我忽然想起小瑛,她怎么过去呢?
微了一下小瑛,没反应。
发了一条短信,也没有回。
我咕噜了一句:“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老刘说:“唐总,你说的是小瑛妹子吧?估计这会儿还没下课呢!”
想了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那些学舞蹈的孩子多数是小学生,都是在放学以后由家长送到艺术培训学校,这个点课程可能还没有结束。
“我想,陈警官一定会接小瑛的。”老刘说。
忽然觉得我对小瑛的关心有些多余。
因为兴奋与期待,竟有些睡不着。用手机在网上闲逛了许久,夜里一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出门就收到小瑛微信,说昨天有事没注意到手机,早上才发现,让我不用照应她,陈申会接上她一起到水谣村,让我也早一点出发。
因为是周末,老刘来的时间晚了些。
看他的气色似乎不大好,问其原因,他说小区附近施工,吵了一夜,所以睡得不太好。
晨风清冷,狭窄的盘山路,不太晴朗的天空。
那车子刚走了一会儿,我便开始打起瞌睡来,慢慢陷入奇异的梦里,风景皆是迎风摇曳的紫色的云。
被刹车惊醒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一条横跨河流的大桥上。
满目霞光,我们的车子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了。
远山的青黛与天蓝交相辉映,河流有着温暖的光芒。
越来越明亮的景物里,让现实世界变得美好起来,像一幅定格在清晨的美丽的画儿。我不止一次在大自然中领略如此美好的景象,此时更觉内心涌起一股轻松愉快的情绪,瞬间忘了刚起床起阴沉沉的天空。
预计还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能抵达水谣村。
今天这一路还算顺利,虽然绕过无数山峰与河流,还有那曲曲折折的山路,还是比预期的更加通畅与顺利。
开往水谣村只有一条路,所以是没有选择的。
没有遇到堵车,老刘心情也尤其的好,不停地说今天运气真不错。
车子停在大桥上,老刘下车过了一下烟瘾,然后回到车了,继续朝前开拨。
不时看到外面的公路上有悠闲散步的牛儿,都是被农人赶去山上吃草。其中有一个脸色红润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唇厚厚的,模样很可爱。
牛儿懒得走动的时候,她就扬起手里的枝条,一边拍打着牛屁股,一面嘴里催促着。
看到我们的车子,她将牛们往路过赶了赶,还不时地朝我们张望。
车子靠近她和那群牛时,老刘已经摇下车窗,朝那女孩问水谣村还有多久?
她女孩眼睛微眯着,叹了口气,指指前方,喏,那不是吗?
于是,我和老刘都朝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一片绿树环绕的世界,我说那就是水谣村?
那女孩说,对呀,就在眼前呢,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枝条,匆匆朝前走去了。
系在那脖颈上的那块白纱巾忽然掉了下来,她却任由它随风飞入田垄,消失在眼前。
我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突然,车子猛的刹住了,我睁开眼,看见老刘眼睛里满是困惑,他说,怎么刚刚眨了个眼,刚刚那小姑娘就没有了影子?
公路上,只有那几头牛仍不紧不慢地走着。
老刘嘟囔了一句,说是太奇怪了。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许多被荒草掩埋的墓地,那女孩也许是走到墓地里去了,我让老刘不用大惊小怪。
老刘问,聚完餐能不能别留在那里过夜,说是乡下总给人诡异的感觉,他不想晚上黑灯瞎火走夜路,在那种可怖的安静里等待天亮。
我说到时看情况再说呗,若是无聊,吃完午饭就可以开溜,说不定陈申那里客房少,也不会希望都住下来吧。
一个小村子,也不知道有啥好玩儿的,非得弄到这儿来凑热闹,是不是城里玩腻了,换个地方寻找新鲜与刺激?
尽管对此次聚会有所期待,但听完老刘那番话,我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发虚,没来由的陷入一种郁闷的情绪里,我突然感觉特别累,脑子里有些烦躁的情绪起起落落,忽然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车到村口时,我又看见刚刚那个小女孩,没有牛儿,只是她一个孤单的小影子,那条刚刚飞走的白纱巾又回到了她的脖颈上,我不禁有些诧异。
因为坐了很久的车,忽然觉得尿急。
可是转悠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间厕所,我示意老刘将车停下,追上那女孩打听可以解决内急的地方。
那女孩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我,指指前方,河岸边。
我感觉很不高兴,我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城里人,难道会在河边撒尿,干那种不文明的事儿吗?
又重复了一次我的问题,那女孩还是指指刚刚那个方向,我算是彻底绝望了。
最终,实在憋不住,又找不到厕所的我,偷偷跑到岸边的野草丛里,一阵急风骤雨后,畅快至极。
我从天然厕所里走出来,已经看不到那女孩的身影了。
老刘倚在车旁,背对着我,正在吸烟,他的背影在空旷的村口显得有些寂寥。
我沿着岸边朝车子走过去,看见村口那片贫瘠的土地,感觉这水谣村怎么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土地却显得那么荒凉与萎顿。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往前,走进桥头时回望,然后在河滩上看到一个男子,正解下裤子在那里尿尿,那背影很是熟悉。
我定晴一看,怎么穿着我一样的衣服?再仔细一对比自己,那个人好像就是我呀,头脑里“嗡”的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险些站不稳。
再看看自己刚刚解决内急的那片野草丛,却啥也没有。
河岸旁都是大片贫瘠的土地,没有可以藏人解决内急的地方,我心下一凛,一股寒意升起来,赶紧飞奔着朝我们的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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