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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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归紧紧地抓住冯晨省的手，后者甚至连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不得不为她输入一些真气，令她安定了些。
    “柳堂主，师父能有您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是他的福气。”
    柳燕归虽然双目已眠，但耳朵还灵得很，冯晨省的这句话竟令她微微晒红了脸，倔强了一辈子，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能与他一同度过，不亏。
    “冯晨，今日我同你说的话要记清楚了，他日见着了方向，一定要将我交给你的东西和这些话一并给他，记得，找一个无人的角落。”
    冯晨省见他说得慎重，遂也慎重地点点头，转念又反应过来她已经看不见了，不得不哽咽着应了一声。
    柳燕归仍然紧紧地握着冯晨省的手，说道：“今日抢我柳家宝贝的除了苏主之外，另外那些黑衣蒙面人却有些来历不明，可是，却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
    “柳堂主让我将此事告诉方向，是因为此事和龙吟教有关？”
    仅凭一句话便猜出了此事与龙吟教有关，柳燕归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没错，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些黑衣人很可能是周子易派来的，但是我与青山讨论过，翼王的手下应该这种身手的人，而且一来就是好几人。而且，这些人对我的武功招式了如指掌，对青山的的招式却不甚了解，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其实龙吟教从方向的身份被翼王公开之时就发现了有内奸，且此人在教内的身份极高，所以知道此事的人非常少，今日看来，我的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
    冯晨省闻言挑了挑眉头，竟不知众人眼中势气如虹的龙吟教还有着如此暗涌的内情，身份极高的内奸，龙吟教的四大堂主，甚至包括副堂主在内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并且都与方教主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怎会有内奸呢？
    更重要的是，如此私密又重大的消息，柳堂主竟然轻而易举地说与自己听，冯晨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重任压身起来。
    “方教主一直在调查此事，我虽不知道他查到了一些什么线索，但从今日的情况来看，内奸绝对不是与周子易关系密切的周副堂主。也应该不是刑堂主，此人性子太直，想来也做不到十多年不露丝毫的痕迹。原本我也猜不出其中的缘由，不过这些黑衣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借用了翼王的人马做掩护，反而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方向的身份似乎就是在徐老教主重出江湖之后开始被人挖出来的，此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与他和徐公子有关，我不敢说徐老教主或者徐公子就是内奸，但绝对与他们的回来脱不开干系，如今我已没有了时间再调查此事，就请晨省将这些消息带给方向，千万莫要再行差踏错了。”
    “柳堂主对方向真是用心良苦啊，”冯晨省由衷叹道，许诺道：“前辈尽管放心，晨省定然想宝物新手交到方向手上，并将您今晚所嘱咐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他。”
    柳燕归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虽没有了神采，但脸上仍能看得出一份释然，凤梧生前极为看重方向，将自己毕生的本事都传予了他，这次虽无法完全偿还他的情，但总算是为他做了一些事，将来在九泉之下也能坦然去见他了。
    “晨省，扶我一把，去你师父那里。”柳燕归说完一切之后，吩咐道。
    冯晨省闻言沉默了一瞬，眉头紧皱，如今她这一身的伤势，如果再进行移动的话怕是会加重病情，可是，柳前辈看上去态度非常的坚决。“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你师父尽释前嫌吗？如今我们能死在一起，又岂不是一件乐事？”
    冯晨省还有些犹豫，此时又听得身后传来封青山的声音，只听他小声说道：“晨省，将你师娘扶过来。”
    两个当事人都表达了这样的意愿，冯晨省岂有不应之理，他小心翼翼地将柳燕归移到封青山的床上，然后被师父给赶出了房间。他心里非常的明白，这一别，结果将是天人永隔，所以在离去之前，他贪婪地看了病床上两人最后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冯晨省怀着复杂的心情在门外坐了很久，最后终不是释怀了，柳前辈他不是很清楚，但自己的师父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他是一清二楚，除了他那张脸之外，他对任何事情都兴致黯然，就是对脸的那种不倦的追求，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为这漫长的岁月中寻找的一种消磨之法而已。
    对师父来说，与其如此荒废一生，不如享受这短暂的欢愉，想必柳前辈也是如此吧，当一切尘埃落定，谁又能算得清到底是输还是赢呢？
    江湖，没有真正的赢者，又何曾有真正的输家呢？
    冯晨省最后决定不再待下去了，他不愿看到毫无生气的师父，遂将剩下来的这一切交给了杨安邦，一个人连夜离开燕都，赶回了保定城。
    两日之后，封青山和柳燕归的死讯还未传开，冯晨省就已经回到了保定，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暮云派报告燕都发生的事，而是未经通报，便闯上了云台山。
    冯晨省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波莫邪门弟子的阻挡，他都没有解释半句，直接上手，虽未伤及他们的身体却也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莫邪门弟子看他情绪似乎不对，只得匆匆地上山向杨博报告这些情况。
    杨博叫来罗盈月商量过后，撤回所有守山的弟子们，让他顺利地上得山来，冯晨省浑身的气压很低，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忧伤。
    罗盈月知道他前几日去燕都给前赵王吊唁，却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令他如此的失常，不待她给出反应，冯晨省当着杨博等莫邪门弟子的面冲上去一把将她抱紧，双臂之间的力道令罗盈月隐隐感到生痛，但她却忍住了没有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