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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使劲呀,就快出来了。”
简单的陋室中,一名稳婆模样的中年妇人,对躺在床上的年轻妇人鼓劲打气。
床上的妇人年纪约摸在二十岁上下,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脸上布满了汗水,额角青筋密布,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房门外的庭院里,一名身材壮实,满脸憨厚的汉子,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时的抓耳挠腮,显得非常焦急。他不时的朝薄薄的布帘内望去,只是什么也看不到,一张简单的布片,便阻隔内屋内所有的风景。
这是一个贫穷的家庭,从外面简单的篱笆,圈住三两间略有些破旧的茅屋,便可得知。
张近陵,便是门外这个汉子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是有道理的。他家住在骊山脚下,众所周知,骊山乃世代帝王安寝之地,尤以秦国为甚。
安寝,即安息也,又谓之陵寝,墓园。
没错,就是住在帝王的陵墓边上。据说他家祖上,乃是这个墓园的守陵军,后来皇帝扫灭六国,全国一统之后,这里的军队制式也就就地裁撤了。然而,张家在此繁衍数百年。早以对此地有了感情,于是便没有再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又经过数十年的繁衍,渐渐行形成了现在的张家集。
从张近陵记事起,家里就是猎户。此地因山地贫脊,不太适合耕种,所幸周围林高密茂,野畜众多,又有祖上传下的射艺本事,闲瑕时打打猎,看看山水风情,倒也怡然自得。加之,此人朴素勤勉。日子虽不富裕,但除却口粮,倒还有些结余。
这不,年前刚讨了临村地主佃户家的小娘,几番耕耘后,终于结出了胜利的果实。
张近陵虽是个下里巴汉子,从没读过书,但平日里极为喜欢那些读书人的玩意,很小的时候,就憧憬着有一天,能坐在学堂里跟着老夫子吟诗做对。可惜家中拮据,一年到头的打猎,也只能勉强混过温饱。直到年纪大了,也就渐渐的断了那份心思。
虽然没法子去读书,但不妨碍他的兴趣。听说城里的高门子弟,喜欢纵情山水,于水山之中洗涤人的心灵。于是,张近陵也就有了这份爱好。每每打猎完工之后,总要抬出家中的桌几,于庭院中品评山水。久而久之,让这家伙身上有了一比空灵之气。
要是换上一件质地好点的文人袖袍,往那一站,要是不知其底细的人,恐怕要以为这俨然就是一翩翩佳公子。
外面清山绿水,白云悠悠,夕阳在天边映下一片金黄,好一派人间仙境。
张近陵却没有心思欣赏,换作一天之前,或许会拿着粗制的文扇,迎风而立,然后对着夕阳嗯嗯啊呀的,很是骚包的附庸风雅一番。可是,他此刻的心情,除了激动中带着忐忑之外,对旁的事物,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古人重嗣,张近陵也不例外。在心里一边对列祖列宗祈祷,保佑娘子给张家生个大胖小子之外,还希望祖宗们让自家婆娘平安。人有时候习惯了身边有人知冷知热的日子,再让他回到从前孤单的时光,就再也不能适应了。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张近陵心里对祖宗们充满了感激之余,发誓以后有时间,一定三牲九礼叩谢祖先的癖估之情。一边心似火燎的掀开门口,那张破旧的布制门帘,满脸喜色的朝里闯。
“恭喜!恭喜!是个小子!”
稳婆刚刚接完生,剪好脐带,收拾妥当。便见门口光线一明一暗之间,主家的男人闯了进来。这婆子立马眉开眼笑般的说着吉利话,将手里的娃儿抱给男主人看,还特意分开小娃的小腿,好让人瞧见那双腿间的小雀雀。
张近陵死死的盯着稳婆怀里的小娃胯间的物事,惊喜之情意于言表,只见他哆哆嗦嗦的伸出双手,想抱抱自己的儿子,看到稳婆幽怨的眼神,这才想起还没给赏。于是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喜钱,朝稳婆手里一塞,急匆匆的抢过儿子,一个劲的亲着他嫩嫩的小脸蛋。
稳婆接过张近陵给的赏钱,在手里掂了掂,怕不是有好几百文,于是欢天喜地的去了。边走嘴里的吉利话,似不要钱的往外冒。
张满意仿佛在黑暗中飘荡了无数岁月,突然前方出现一点光亮。可能是在黑暗中呆得太近,他太可望光明了,只要有一点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他四肢胡乱的划呀划呀,竟然离前方那道光亮越来越近。尽管速度好似蜗牛般缓慢,但好歹也有些成效。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丝温暖袭来,包裹着他那颗早已冷却的心。
漆黑中,仍旧不见光明,前方那道门户张开一点,明灭不定,好像随时可能关闭。
突然耳际隐隐传来女人嘶心裂肺的叫声,间或有女人大声劝说的话语。仔细聆听,却听得不太清楚,那声音似近似远。
前方那道门户,好似又涨大了几分。一丝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让长久以来,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张满意心中狂喜,更加奋力的朝那处光亮之处游去。
终于,当他撑开那道门户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来不极打量周围的环境,便仰天长啸,来发泄长久被羁押在黑暗中的郁闷。然而,张嘴便是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低头一瞬间,张满意的脑袋一下子懵了。
这是神马情况?
小胳膊小腿,还有好似蚯蚓般大小的小雀雀。
粉嫩粉嫩的肌肤,如凌脂般滑溜。这肤色好得简直令天下爱美的女生羡莫嫉妒恨,可是……这尼马是我吗?
张满意抬抬手,眼前的小爪子也动了动,握握爪,小手也伸屈一下。
怎么会这样?
张满意欲哭无泪,抬头茫然的打量四周,一切的一切,让他心底充满了震惊。
简陋的房舍内,一名身着布衣的女子,神色虚弱的依靠在床头,虽然疲惫,却难掩她眼中满足神情。见他望过来,还露出慈祥的笑意,这笑容背后包含了太多母爱,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张满意看到这个笑容,抱以微笑。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起出事的那天,母亲还躺在医院里,雪儿不知怎么样了,还有那车祸肯定是人为的。他想到了由力,那个阴险的眼镜男。只是,这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眼前的世界,很明显,已经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了。这些人身上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二十一世纪所流行的款式,倒是有些像以前电视里,拍古装戏中,古代农村的衣饰。
思绪万千之时,视线转移,耳边响起一声宏亮的女声,转动眼珠子朝上一瞟。
妈呀,张满意差点吓尿。眼前这人,浓眉大眼,张着血盆大口,看起来格外的恐怖。脸上画着浓浓的粉底,笑起来满脸的褶子,还有厚厚的灰层往下掉。
最讨厌的是,这女人竟然猥亵小爷,分开老子的双腿是个什么意思。
正待发怒,便看到一个帅得掉渣的男人,一脸怪叔叔的模样,盯着自己的小雀雀,双眼冒光,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满意感到浑身一阵恶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刚想装驼鸟,突然身子一轻,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怪叔叔的手里。
张满意吓得哇哇直叫,大声抗议。可是抗议似乎无效,这位怪叔叔,不仅在他脸上留下一片片口水,还用手指弹他的小雀雀。
咝~~~
好疼!
张满意泪眼汪汪。
“孩子他爹,你弄疼他了!”
正当张满意被怪叔叔拨弄得欲|仙|欲|死之时,床上的妇人说话了。张满意好似找到了救星似的,连忙转过脸来,朝着床上的妇人张开双手,一脸委屈求抱求温暖的模样。
“呃!”张近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将手里的娃,抱到床边,递给妻子。
“我笨手笨脚的,巧儿,还是你来抱吧。”
说话的功夫,张满意就被送到了母亲的怀里。到了母亲怀里,张满意一脸的心有余悸,将头埋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不肯出来。
“孩子他爹,给娃取个名字吧。”听到取名,张满意脸虽然没转过来,但已经竖起了耳朵,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取太难听的名字。他以前看电视,戏里的古代人老取些猫蛋,狗蛋啥的,要是从此以后,要他背着这样的名字过一生,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卧室里一片沉静,落针可闻。老爹似乎在思索,可这时间有点久了吧。
张满意忍不住转过脸来,便看到老爹一脸笑意的望着他,这让他有些难为情。尽管这是他老爹,不过,现在他是小孩子,又是人家这一世的孩子,总不难一直躲着吧。这般想着,心里的别扭也就小了许多。他正视的看着老爹,认真的打量着。这一看,其实这老爹也不是特别吓人,之前感觉的猥琐不见了,反而现在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型的男人。豪迈之中透着不羁,穿着也不怎么华丽,这也反而浑身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
好吧,之前是太过于主观了。这个老爹一点也不怪叔叔,这是一个英俊爆棚的老爹,再看看这一世的娘,婉约中透着清秀,虽不是特别美,但也是很耐看的那种,这么一对优良的组合,生出来的小宝宝,怎么着也丑不到哪里去。
张满意摆脱了前世那张平庸的脸,心里无限撒欢的憧憬着自己长大后,丰神玉立,风度翩翩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痴了。
正极度yy中,就听到爹娘的对话。
“孩他爹,看你一脸满足欣喜的模样,看来你对我给你生的这小子还是极为满意的。不如就叫满意吧。”
“满意,张满意!”张近陵一脸欣喜,不住的念叨着,一遍又一遍。
“嗯,巧儿,就依你,就叫张满意。”
良久,张满意就听见老爹肯定的声音。
张满意也满意了,除了之前的世界变了,至少还保留了前世的名字,让自己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于哪里,孤独一人时,还可以怀念一下以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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