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去谋天下

第八章 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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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宫。
    听说晋国的魏氏实行变法了?
    是,熊中侍立在楚惠王病榻前。
    父王何必忧心此事,那魏氏的年轻家主也是可笑,居然把一位市井之徒请进宫中,授以国相之职。令其主持变法
    魏氏万不可小视!躺在床上的楚惠王打断了他的话。
    是,熊中一脸不情愿。父王您还是尽心修养,等您病体稍愈,咱们再谋划此事不迟。
    中儿,你这猾小子,没看出来这是为父在向你留遗言吗?
    楚惠王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王!感受到父亲目光中殷殷希望,熊中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公输大夫走了。楚惠王说。
    父王,您怎么把他放走了!公输大夫这样的人到哪个国家都是一把利剑!
    熊中望着父亲,有些不解。
    他也老了,为父也关了他十年了,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啊。楚惠*音低沉,似乎想起了无限往事。
    突然,他用力抓住熊中的手,吾儿切记,晋国势大,不可当面与之争锋,当徐图江淮,联合齐秦,攻伐晋国,方可功成。切切不可独自与晋争锋!
    是,儿臣记下了。
    这些年为父秘密联络齐国、秦国,建立了反晋联盟,我死后,你可继续经营,万不可有半分懈怠。这也算为父留给你的一点遗产吧!
    就在此时,外面跑进一个侍从,慌张道:大王、太子,军情急报!
    莒国叛变,晋国突袭齐国,越国借道于莒,晋越联军已迫入齐都临淄!
    楚惠王猛地坐起,大声道:速取兵符,救援齐国!
    父王,莒国既已叛变,我楚师入齐,必遭其阻击,至入齐境,齐国怕是早倒向晋国了!
    闻得此言,楚惠王大叫一声,直挺挺的跌落床上。
    父王!父王!
    旁边的侍从走上来,太子节哀,大王已经薨了!
    不!熊中没想到,自己的父王竟会急怒攻心就此逝去。想着父亲刚刚还在的殷切目光,一阵阵愤怒冲击着他,莒人欺我!我熊中在此以父王之灵立誓,我即位后,必首灭其国!
    暴怒的他随手抓起床边的一件东西狠狠的向地上摔去。却没想到,那东西却是着地后猛地弹起,竟伸展出一对翅膀,顺着殿门飞了出去,越飞越快,须臾间不见了踪迹。
    那是公输班临走时送给楚惠王的木制小鸽子。
    先生,李悝建议我废除世卿世禄,先生以为何如?
    魏斯立在田子方前,恭声说道。
    田子方手里把玩着剑——正是魏斯送给小童的那把,看来这位田先生自小童手中将此剑没收而来,却一直没有归还魏斯。
    武王伐纣,周公做礼乐、封诸侯。凡宗亲、姻亲、将军、谋士、甚至殷商旧族,皆在分封之列。天下血食已六百岁。至于今日,朝纲坠地,而周室犹存,赖此多矣!
    那么先生是反对废除了。魏斯有些失望。
    不然,物之所兴,其毁存焉。世卿世禄虽能保周统治之基不变,然时移世易,今日已成诸侯并立之势,权力下移,王纲不振,天子无力制诸侯,诸侯无力制卿大夫,卿大夫亦将无力制士、庶人,此天也。天之所厌,自难以图天下。今魏氏初兴,当善择统治之基,切不可履周之后尘。
    先生,斯是担心这废除的难度可能有些大。
    田子方突然笑了,君上也有怕难的的时候?没有周天子的承认,这魏侯你不也做成了么!
    魏斯有些尴尬。
    田子方说的是今岁初之事,魏斯趁着赵氏内乱不止之时机,同时以默许韩氏吞并郑国为代价,自称为侯。
    田子方是反对这件事的,他认为,未有其实,而处虚名,乃取祸之道也。
    魏斯坐上侯位之后,自然体会到这句话的韵味了。
    嗖,魏斯的眼前光亮一闪。却是田子方手中的剑已飞出,直直的钉在对面的墙上。
    君上,左手执剑,右手儒术,天下事又有何难哉!
    说罢,转身走进了内室。
    魏斯瞠目结舌,没想到田子方的身手却是如此之好。
    看着魏斯吃惊的样子,旁边的小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先生当年可是纵横江湖的大盗
    魏斯出。田子方从内室钻了出来,探头探脑的问道,魏斯那小子走了吗?
    师父,早走了,您不用再扮高人隐士了。
    是啊是啊,这高人扮地真他娘的累!
    小童突然满脸认真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您不是常说,变者,虽能济万物,然变一旦成为常态,则会产生一遇险阻,人不思放手进而搏之,而空谈思变么。
    屁,孺子何知!
    曲沃城很静。
    静的让人觉得这是一座早已被世人忘掉的城市。
    这是晋国君主仅剩的两座城之一。
    不过城中正中的王宫却歌舞依旧。
    姬柳端着酒爵,看着眼前的歌舞,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自从三家灭知后。作为晋国国君的他反倒要挨个去朝拜三家家主。
    想着自己摇尾乞怜的样子,他自己都想吐。
    那个魏氏的家主魏斯居然自称起侯来。他是侯,那我是什么?
    他又想起那个端坐在洛阳城里的周天子,想来他的境遇也比自己强不到哪去。
    这难道都是命数?先祖献公、文公、景公、悼公何其神武?使晋国霸业延续百年,楚国不敢涉足中原,齐国只能臣服于晋国兵车之下。天下诸侯,望而倾倒,不敢有丝毫悖逆之心。那时是何等的辉煌啊。
    他又想起晋国的六卿制度,这是晋国成就霸业的基础。六卿之间相互制衡,为保富贵,诸姓之中人才辈出。想出这办法的祖宗果然英明无比。然而,一个好的制度怎么就变成今天这种样子呢。时至今日,六卿尽管只剩下三卿,晋国公室却更是沦落到观人鼻息的田地。
    他又恨起了那个把公族全部赚入城内尽皆屠之,而造成晋国无公族的老祖宗晋献公,要不是他,宗室与权臣相制衡,晋国今日何至于大权旁落,君主成为一个看似高高在上却实则低落尘埃的泥塑,这厮害人不浅啊!
    又想到这人是他的老祖宗,这样骂祖宗有些不孝。
    唉,这都什么啊,乱七八糟,他想到。
    魏安邑宫室灯火辉煌。
    魏文侯端坐在大殿上,下面一位官员正在向他述职。
    魏斯心情不错,笑着说,你这次做的不错,朝廷上可是对你的政绩是交口称赞啊。
    闻得此言,那人却向后退了几步,一躬到地,罪臣不敢当君上此赞,臣此次觐见特向君上请罪。
    哎,你何罪之有?你发渠富民,治理邺城有功,当奖赏才是。有功而不赏,寡人岂不昏聩至极?
    那人却很固执,说,臣要说的是,这一年臣什么都没做。
    魏斯有些糊涂了,那这些政绩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臣去年做的。
    怎么,去年述职的时候没听人说起。魏斯更加奇怪。
    无他,您身边的近臣没有享受到臣的供奉罢了。
    魏文侯脸色顿时变了。
    君上擢拔臣于布衣,委臣以重任。让臣治理邺城,臣到任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发动民众在漳河修建河渠十二条,两岸农田得以灌溉,并增田万亩。君上不喜妻河陋习,臣便将维持陋习的三老巫师扔入河中,废止了流传百年的陋习,臣不敢居功,然臣去岁述职,君上却不见臣一面,硬要将臣的印信收走,臣靠贿赂方得保住。今岁,臣未做一事,仅贿赂君上左右,君上知臣归来述职,命宫人相迎于路二十里,今与昔相较,何其讽也。
    魏斯脸色铁青,大胆,你这是欺君,我现在就命人收了你的印信!
    那人却丝毫不退让,欺君的自有他人!不劳君上收走我的印绶,臣自将印绶奉上。
    说罢,解下身上的印信,随手丢在地上,转身去了。
    背后传来魏斯暴怒的吼叫声:
    西门狗!你个猾吏!你欺君,寡人要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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