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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在输液室里焦急地等待,扎马尾的女孩却在住院部药房遇到了麻烦,这里药架上的毒扁豆碱注射液全都在昨天过期失效了,被退回了药库。
因为这种药平时几乎不用到,药库的管理员也就没有及时采购新的毒扁豆碱来补充库存。
扎马尾的女孩当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昨天过期,今天出事,这种巧合只有老天爷才能安排出来。
她还差一个月才满一年的见习期,如果这次病人出事,那她很有可能就无法转正,也许会因此被开除,失去工作对她来说就是失去了生活基础,她无法想象没有工作,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雪,我这里还剩了一支毒扁豆碱,是外科今早刚刚退回来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跟马尾女孩关系很好的杜晓丽压低声音说道。
“给我。”林雪咬了咬嘴唇,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杜晓丽偷偷地把药交给林雪,刚想再说话,林雪已经扭头跑出了药房。
徐根基和刘霞刚去过输液室见过叶言,得知毒扁豆碱还没有拿来,两个人便急急忙忙地去找住院部药房找林雪,刚出了门诊大楼,就看到林雪飞快地跑了过来。
“药拿到了没有?”徐根基声音里透着焦急。
“拿到了,徐主任。”林雪回了一声,顾不上多说就钻进了门诊大楼,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输液室。
叶言一看到她,连话都没说,一伸手说道:“给我,快!”
林雪手捏着药迟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已经过期一天的药递给了叶言,林雪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叶言只是确认了下是毒扁豆碱,并没有留意效期,就折断安瓿瓶,将药液抽进了新的注射器里,顺手把空瓶放在了操作台上。
正要蹲下去为贺婷婷注射,这时急诊科的医生赵扶海拿着听诊器走了进来,一看到没有穿白大衣的叶言,拿着针管要向躺着的贺婷婷扎下去,而且看扎下去的位置怎么看怎么像是女病人的胸部。
“住手!你这小伙子是哪的?你准备对病人做什么?”赵扶海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叶言的胳膊,语气严厉地责问道。
“我抢救病人,请你让开。”叶言抽回了胳膊,满脸焦急地说。
“抢救病人?牛丽,他是哪个科的大夫,我怎么不认识?”赵扶海看到护士牛丽站在一旁,连忙问她。
“赵大夫,他是药房的,今天第一天报到的,他……”
牛丽本还没说完,赵扶海就打断了她的话。
“第一天报到,药房新来的!我一看你那动作就知道你不会抢救,瞅瞅那针准备往哪打,你以为是帮病人丰胸吗?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数你的药片吧!”赵扶海一向看不起药房那帮只会看处方数药片的外行,他白了叶言一眼,蹲下来,戴上听诊器听了听贺婷婷的肺部和心跳。
“赵大夫,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要扎病人的胸部,我是准备对她做心内注射。”叶言看着赵扶海,十分认真地向他解释。
“心内注射?你疯了,我就说嘛,你们药房人平时都是不学无术,她现在心跳乏力,心肌已经受损,你给她做心内注射,岂不是雪上加霜,而且在没有透视设备的情况下,做心内注射,一旦扎破冠状动脉,后果不堪设想。”赵扶海一听叶言说的,眼睛都瞪圆了,他觉得叶言就是在痴人说梦,是个不切实际的自大狂。
“赵大夫,病人刚才没了呼吸,就是他把新斯的明从动脉注射进病人身体,才让她恢复了呼吸。”牛丽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了赵扶海。
“动脉注射?简直是疯子。”赵扶海愤怒了,他觉得叶言简直是在拿抢救病人当儿戏,他根本就没见过有人做动脉注射,学校里学的,医院里用的,全是静脉给药。
“赵大夫,我刚才给贺婷婷,也就是这个病人,采用动脉注射新斯的明,是迫不得已,因为当时的情况,我必须在十秒钟内让血药浓度达到峰值,只有动脉给药才会最快地起效,这种动脉注*救术是de国医生隆美尔在1940年发明的,1941年他在《柳叶刀》上发表了关于这种抢救术的论文,如果你想了解的话,我有那期刊物的影印本。”叶言被骂疯子,并不生气,他需要说明情况,消除误会。
作为大夫,赵扶海当然知道《柳叶刀》的大名,1823年由托马斯·瓦可力所创刊,他以外科手术刀“柳叶刀”(lancet)的名称来为这份刊物命名,而“lancet”在英语中也是“尖顶穹窗”的意思,借此寓意著期刊立志成为“照亮医界的明窗”,一百多年来《柳叶刀》已经成为了世界医学界最权威的学术刊物,它所刊登的学术论文也代表了医学界的尖端科技和真理。
听了叶言的解释,赵扶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准备蹲下来查看贺婷婷的情况。
“赵大夫,现在本该让你抢救,但是新斯的明的药效再过一分钟就要失效了,如果再次陷入呼吸抑制的话,病人恐怕就无法再救过来了,”叶言也蹲了下来,看着赵扶海说:“请你准许我为病人做心内注射毒扁豆碱,这样既可以迅速解除阿托品中毒对心脏的抑制,而且可以将心脏当做药泵,通过血液把毒扁豆碱迅速输送到身体各个组织,这样就可以快速解除病人的中毒症状了。”
“这……这也是《柳叶刀》刊登的抢救术吗?”赵扶海根本没这样抢救过病人,心里没底,他刚才没来,叶言就算胡来,出任何问题他可以说与他无关。
可是现在他来了,作为现场唯一有医嘱权的医生,赵扶海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不是《柳叶刀》里的方法,这种临床抢救用药方法我在学校研究的课题,赵大夫,你如果怕担责任,现在可以离开,我们不会说你来过,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叶言看出了赵扶海的心思,时间紧迫,他只能把话挑明了。
“现在我要开始注射,任何人不要再阻拦我。”叶言扫视了众人一眼。
赵扶海没有说话,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他自己没有把握能救活贺婷婷,内心把希望寄托在了叶言这个年轻人身上。
叶言看了牛丽和林雪一眼,向她们点了下头,伸手解开了贺婷婷上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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