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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如兵和尕八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看着孩子,等尕七回来。两个孩子吃饱了,都很乖,老大自己坐在床上玩过家家,老二已经睡着了。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尕七回来。
尕八妩媚地看着桂如兵说:“你老婆可能跟别人跑了。”
桂如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尕八就去了外间房。两个孩子在里间房,孩子看着不好。
两个人在外屋折腾了好一会,尕七还没见回来。桂如兵要去找她,尕八不让,她说“不回来才好,你可以多陪陪我”。
尕七回来的时候,桂如兵问她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尕七说她在那边把他们娘儿几个睡的床铺收拾了一下,房间也打扫了。
桂如兵看着老婆,看着小姨子,看着炕上的两个孩子,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生活了。他给我还书的时候,很动情地给我说,他很想学习,很想参加高考,很想上大学,但他认命了,他现在的情况已不允许他再有其他非分之想,恢复高考的机会已经不属于他,他的能力已不具备参加高考了。他希望我好好复习,好好考,考个好成绩,考个好大学,给我们这些五小队和皮牙子大队的安徽人争个气长个面子。
他说得很伤感,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凉。我很同情。由此也更加激励我必须好好复习,好好考,考个好成绩,考个好大学。但我没想到要给谁争气,要给谁长面子。只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命运就在自己手里。高考是我自己的事。只有努力,才能抓住机会,才能改变命运。
我现在每天晚上只睡两三个小时。吃完晚饭就开始做数学题,然后上床靠在床头上看历史地理。我已决定考文科了,倒不是因为孟非君“写状子”理论的作用,实在是我的心里还是喜欢文科多一些。
天已冷了,我晚上不脱衣服,背后靠一床被子,身上盖一床被子,看书看到瞌睡时,就往身后一躺,睡了。迷瞪一会醒了,接着再看。夜夜都是在床上和衣而靠,手不离书,书不离手。
母亲怕我夜里挨冻,每天半夜都要来我房间给我添煤架火,而且轻手轻脚,怕影响我或是吵醒我。
早上起来再看语文,看政治。政治没有课本,但在考生中传抄着一些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复习题,不一定精确,不一定全面,但很管用。对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生活在农村的考生来说,我们手里一无所有,这些复习题,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使我们如获至宝。
在学校,孟非君几个人都很照顾我,为了让我能多抽出时间复习,除了上课以外,他们尽量不让我多干别的事。特别是两个女老师,心细,会关心人,连架火烧水擦桌子拖地之类的事都不让我干。他们有时候也会给我传递一些高考信息,还会帮我搜集一些高考复习题。
高考前一个月,县中学举办了一期高考复习辅导班。全县许多准备参加高考的考生都去听讲,我也去了。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来了。纪怀宝、苏丽娜来了,方青洁也从呼勒佳请假回来了。
纪怀宝到县委上班以后我们就没过见了,现在真的像大干部了。校园里,他身边围了很多人,尽管很冷,还是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多待一会。
苏丽娜自打毕业以来两年多没见了,现在见了好亲切。她还是那么好看抢眼,我们站在一起说话引来好多注视的目光。
方青洁去呼勒佳上班以后,我们也再没见过,只通过信。虽然时常想起,但总是尽量放下,特别是我和唐月琴分手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会想她,我真想趴在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当一回弟弟,喊一声“青姐”。现在相见,反倒有些羞涩了。
唐月琴也来了,我们站在老远的地方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笑了笑,没走近打招呼。是因为人多?还是不想?我们已经四个多月没见了,心里也都应该平静了。这一会她看到我和方青洁苏丽娜在一起,她走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又过去和她同学在一起。
方青洁悄悄问我:“吹了?”
这一次辅导班办得真是时候,算得上是我们的母校在高考前给我们这些学子们的一份厚礼。
学校为这次复习辅导做了充分准备,四门高考科目都刻印了复习提纲和参考题,每个参加辅导的考生人手一份。学校在当时没有高考经验、没有参考资料、条件非常有限、信息量资源量都很少的情况下,调动所有因素,想尽一切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么快地为考生们做了这么多的事和大量的工作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考生们都心存感激。
这次辅导,既是一次考前动员,也是一次考前练兵。虽说辅导班不是补习班,主要讲怎样高考如何应考,但辅导老师还是对高考科目的脉络重点和知识体系进行了一次系统梳理,使所有听课考生都有一种从此前的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当中走出来了的感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至少明白了高考是怎么一回事,后面的复习就不会瞎子摸象不明就里,没头苍蝇胡乱撞,也不会胡子眉毛一把抓,找不到重点了。
辅导课从早上一直讲到晚上,整整一天,下午讲完课天就快黑了,但没人着急。讲课结束的时候,老师宣布了一个重要通知:县上决定,给每个报名参加高考的考生放假一个月,集中复习,准备应考。考生回去后就到单位交接好工作。
课堂里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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