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古尔琴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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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高考的消息无疑是当年中国最具爆炸性的新闻。人们纷纷奔走相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五小队的桂如兵庞瑞林赵珍珠几个有点知识的人都宣称要参加高考。当然后来都没考，我理解他们说是要参加高考，其实是为了表明他们和一般农民不一样，他们是有文化的人。
    他们几个都知道我要参加高考，都来找我聊过高考的事，还要问我借书回去复习。我说我只有一套课本，他们一次只能借一本，下一次还一本再借一本，这样我们几个人可以轮换着复习。结果他们几个基本上都是只借这一次再不借下一次，还书的时候都说学过的东西已经忘了，还给老师了，高考不参加了，没有上大学的命了，书也再不借了，让我好好复习好好考吧。
    桂如兵最有意思，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后很兴奋很激动，回家就给老婆和小姨子宣布，他要去参加高考，他要去上大学，叫她们俩以后把两个孩子带好。他上了大学，将来当了干部，他们就是官宦人家，孩子就生活在书香门第。老婆和小姨子都没上过学，对“官宦人家”和“书香门第”都不太懂，但肯定是比现在好呗。姐妹俩也跟着他一起兴奋，一起激动。
    桂如兵从我这儿把书借回去以后就拉开架势要复习了。白天他要下地干活，只能晚上看书复习。他叫她们保持安静，不要吵。但他们那个才出月不久的月娃子不听他的话，晚上总爱哭。为了让他能静下心来看书，老婆和小姨子干脆带上两个孩子去了赵大黑家。一晚上家里没人他又不愿意了：“你们总得留一个人在家陪陪我呀！”
    第二天晚上尕七带着两个孩子去赵大黑家，尕八在家陪桂如兵。
    桂如兵复习的是高一的数学。说是复习，其实他根本没学过，看不懂。他只上过初中，高中课程没学过，现在让他从头自学，那不比登天还难？
    他现在手里捧着书本，心里想的却是小姨子。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心情。“黄金”就在屋里，“颜如玉”就在身边。其实他早就对尕八垂涎三尺了，当年他和尕七好的时候尕八是知道的，那时尕八和尕七睡在一个铺上，他也经常混到她们姐妹俩中间打打闹闹，有时候也会趁机占尕八一点小便宜，尕八也是不作声的。要不是碍着尕八就在尕七眼皮底下，他早就会对尕八下手了。
    尕八这几年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这两个月尕八在这里照顾姐姐，他也时常会和她调调情逗逗乐动动手，她也会有意没意地给他一个妩媚或是笑。他早已按捺不住了。
    今夜就他和尕八在家，他还能让她闲着？再说了，这尕八也不是个省事的主省油的灯，姐姐带着孩子刚走一会，她就主动发声，问桂如兵：“姐夫，要我怎么陪你呀？”
    “先把我伺候好。”桂如兵的头仍然埋在书里，抬也没抬。
    “怎么伺候你呀？”尕八站在那里问。
    “先帮我洗个脚。”桂如兵还是看都没看她地说。
    尕八真的打了盆洗脚水，又从暖瓶里添了些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合适了，把脚盆放进桌子底下，蹲下去把桂如兵的鞋脱了，袜子脱了，有些臭，她连忙把他的脚放进水里，用手轻柔地给他洗。
    桂如兵哪享受过这种待遇，瞬间就被融化了。他放下手中根本就看不懂的书，两手托起尕八的头，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四目相对，男女之情油然而生。
    这一夜，姐夫和小姨子鸳鸯成双。
    第二天早上，姐姐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尕八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早饭也已经做好。吃完早饭桂如兵上班走了以后，姐姐问尕八昨晚姐夫怎么样，尕八说很好。
    “他没欺负你？”姐姐问。
    “姐夫对小姨子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呢，还能欺负我？”尕八调皮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第二天晚上尕七把老大留在家里让尕八带，她带着小的去赵大黑家，说带着两个过去吵得人家睡不了觉。
    几天之后，吃完晚饭，桂如兵又发布了一条消息：他决定不考大学了，他觉得他们一家人现在生活得挺好的，现在如果再让他去过学生生活，他可能会想家，想老婆孩子，当然也会想小姨子，他会受不了。所以今天起他就不复习了，尕七也不用再去赵大黑家了。
    尕七说，反正考大学也是你说的，不考大学还是你说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不上大学你就当不了干部了，我们也就过不上你说的那些好生活了。
    桂如兵说，他这两天也想了，说来这当干部也挺累的，要为民办事，还要为民做主，为别人操心的事也不好干，干好了还好，干不好还要挨人骂。其实当农民也挺好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两亩半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生活不比当干部强？
    尕七让他说得云里雾里的。管你那么多呢，上大学不上大学，当农民还是当干部，都是你说的，尕七不管了，她现在要去一趟赵大黑家，去给人家说一声晚上不过去了。
    尕七出去后，尕八问桂如兵为什么叫姐姐回来住？桂如兵说她总不能老住在别人家呀。尕八说“姐姐回来了我怎么办？”桂如兵说“好办。”
    尕八说：“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桂如兵说“好说”。尕八说“你就会哄我，我现在就要你。”说着她就往桂如兵身上贴。
    桂如兵说：“别胡闹，你姐马上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