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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乐城早已恢复先前的平静,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令柳轻歌万万没想到的是,拓跋辛什居然在等他。
宽大的马车,柔软的坐垫,上好的西域葡萄酒,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柳轻歌这才发现,被困地牢已达七日之久。
自从上车之后,拓跋辛什便一直闭口不言,这人似乎对柳轻歌有一种莫名的敌视。
柳轻歌自顾端起酒杯,自言自语道:“久闻代国长史燕凤排场极大,为人却是格外小气,不曾想居然肯把马车借人,当真不可思议。”
拓跋辛什冷冷道:“这马车不是借的,是偷来的。”
大名鼎鼎的“北方神捕”竟然会去偷一辆马车?
柳轻歌笑了,他忽然发现,拓跋辛什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所以,你不但偷了马车,还顺手偷了一个车夫。”
“我只不过偷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而已,如果有人偷了价值数十万两银子的稀世珍宝,不知道那人是否还能像你现在这么开心?”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柳轻歌顿觉索然无味,他一向很讨厌官府中人,尤其是捕快,一个尽职尽责锲而不舍的捕快,更会让人觉得头痛。
柳轻歌已经感觉自己的头变得有些大了起来。
好在拓跋辛什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参加阴山决的各代表团似乎同一时间接到了本部重要指示,均已启程返回,只有楼兰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留了下来,随同代国各部参加了旋鸿池狩猎,这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由于柳轻歌久无消息,燕凤便带了谢道韫和桓石虔前往旋鸿池,刻意安排拓跋辛什留下,打探柳轻歌的下落。
燕凤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旋鸿池狩猎,乃是代国五年一度的盛事,代王拓跋什翼犍肯定会参加,早前南都大王拓跋孤先行前往旋鸿池布置安排,自然也无暇分身。按道理来讲,必然会留下长史燕凤镇守京师。而如今燕凤却擅离职守,私自前往旋鸿池,以燕凤沉稳的性格,作此逾越之事,实在让人费解。
除非,旋鸿池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燕凤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线索,追踪而去。
柳轻歌沉吟道:“或许,这和楼兰人的去向不无关系。”
拓跋辛什一脸茫然,道:“这和楼兰有什么关系?楼兰不过西域小国,且在万里之外,难道他们敢对代王图谋不轨?”
看来,燕凤并未向他透露楼兰宝藏一事。
柳轻歌忽然道:“你如何看待南都大王拓跋孤这个人?”
陡闻拓跋孤的名字,拓跋辛什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淡淡道:“我不过是北燕一个小小的捕快,这代国王室的事情,我又如何知晓?”
柳轻歌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沉声道:“当年代国内乱,群臣诛拓跋屈而立拓跋孤为王,拓跋孤拒不就位,亲自到羯赵请拓跋什翼犍回国,这才有跋什翼犍即位为代王。如此看来这拓跋孤想必也是周公、霍光一类的人物,代王肯将半壁江山与之共享,足见对其信任有加。”
拓跋辛什冷哼一声,道:“王莽谦恭未篡时,礼贤下士,名满天下,结果不照样谋夺了汉室江山?”
柳轻歌微微一笑,道:“这个世上易容的高手很多,碰巧燕凤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有人告诉我说拓跋屈其实没有死,我一点也不奇怪。”
拓跋辛什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柳轻歌忽然伸了个懒腰,重重的扭了扭臂膀,这才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麻烦,也不希望麻烦找上我。其实我只不过想知道,代国的南都大王拓跋孤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拓跋辛什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方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燕凤曾说,这个世上唯有两个人他始终捉摸不透,其中一个就是拓跋孤。”
“哦?”
“这个人谦恭礼让,淡泊宁静,丝毫不贪恋权位。虽然身为南都大王,衣着出行均与一般臣子无异,加之宽厚仁爱,多次奏请减赋免税,代国上下无不对其称颂有加。”
“所以燕凤觉得他太过完美?”
“不错,一个人太过完美的人往往有着另外一种面孔。要么不世出的大贤之圣,要么隐藏极深的穷凶极恶。”
“你呢,你怎么看?”
拓跋辛什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许久方道:“你可曾见过狐狸的狡猾,狼的忍耐,狮子的勇猛,响尾蛇的狠毒,豺狗的残忍,老鹰的高傲,孔雀的自恋?他就像这七种动物的杂合体,偏偏上天给了他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
柳轻歌沉默,心情越发有些沉重。如果要人给拓跋孤一个中肯的评价,他相信,绝对没有人比眼前这个人更加有资格。
“燕凤说唯有两个人让他琢磨不透,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是你!”
柳轻歌颇有些哭笑不得,燕凤的这句评论,恐怕将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或许,这也正是燕凤要拓跋辛什一定要等到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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