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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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又有人为少年秦牧担忧起来，因为据说李大壮那位在灵剑山上给仙人当差的哥哥，明日要回家探亲了。
    凡人，又怎么斗得过仙人？
    在俗世村民眼中，那些袖里藏乾坤、飞剑取头颅的大神通修士，可不就是仙人嘛。
    李大壮的哥哥李虎，那可是真真切切被仙人带上山的，虽说在灵剑山上只是个杂役，可也是实打实的修士，又岂是秦牧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相抗衡的？
    之前杀李大壮，是因为有所凭仗，可现在面对李虎，秦牧又能依仗谁呢，总不能依仗那个整天只知道喝花酒逛青楼的姜老头吧。
    认真权衡一番后，秦牧决定要走。
    离开天师村。
    老天师并没有挽留。
    姜因照说：“你本不属于这里。”
    秦牧望着这个居住了四年的村子，望着远处那座依旧巍峨的青楼，望着曾经或欺凌或帮助过他的人们，心底突然有些不舍。尽管这四年，满满都是不堪的回忆，到离开时，方知它的好。
    秦牧遥望远处蔚蓝天空，眼神有些黯淡，他说：“我喝惯了这里的酒，吹惯了这里的风，摸惯了这里的女人，我不想离开这里。”
    老天师告诉他：“可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啊。”
    秦牧点了点头。
    他离开前，打算去看小隐姑娘最后一眼。
    秦牧将这些年藏的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细心分做两份，一半留给了老天师，一半，打算再听小隐姑娘唱一首青词。
    熟门熟路，很快，秦牧便来到了小隐姑娘的房间。
    翠花楼的老鸨是一位精明的半老妇人，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面对什么样的客人吐什么样的牙，这四年来没少与秦牧师徒俩打交道，妇人心里敞亮得很，这年轻人就是个只会往女人身上砸钱的傻小子，没什么心眼，也没什么色胆，他的钱是再好赚不过了。
    于是当秦牧一脚踏进翠花楼，知根知底的妇人便笑脸相迎，也不问他收一分钱，便直直将他领进了小隐姑娘的房间。
    小隐姑娘的闺房，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作为翠花楼一等一的红牌，小隐姑娘这些年可是名声渐长，身价倍增，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听小隐姑娘唱一首曲儿尚且不得，更别提进她的闺房了。
    可秦牧是个例外啊。
    谁叫他那么好看呢，老鸨心里想。
    ……
    秦牧坐在房间里空等，这会儿不见小隐姑娘的人。
    于是秦牧打量起小隐姑娘的闺房来。
    很简约，很质朴，可又透着一股子高贵。
    床帏之上，有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秦牧想，若是能每天闻一闻这女子身上的香味，便是神仙我也不做。
    无意间，他在枕下发现了一枚玉如意。圆滑，晶莹剔透。
    此玉如意，是让女子身体“如意”的那个如意。
    又称，“欲”如意。
    秦牧悚然大惊。
    随即面红耳赤。
    他又将它悄悄放回原位，藏好。
    小隐姑娘，终究是个女人啊，这么多年来卖艺不卖身，她也会寂寞的呀。
    秦牧这会觉得，小隐姑娘也是凡人，也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
    路小隐沦落风尘十六年，自小被卖入青楼，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可始终有一样她很欣慰，那便是她至今仍保留着处子之身。
    起初青楼里的龟公老鸨们也没少想着法子逼她接客，可她依然誓死不从刚烈得很，久而久之，老鸨们也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倒不是说她有多清高，有多孤傲，只是路小隐觉得，贞操是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一定要留给一个最值得的男人。日子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遭人唾弃捶骂假清高，没关系，这么些年，自己不也靠着一身才艺活下来了吗？
    她路小隐的身子，要留给一位真爱她的男子，她路小隐虽是个青楼女子，但绝不是婊子。
    当她招呼完一帮客人，回到房间时，她又见到了那个怂包男子。
    路小隐提了提裙摆，又整理好发丝，恢复往日荣光，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问他：“你来干什么？”
    秦牧顿了顿，想要说什么，终究却是忍住了，半点没有当年在地球上做小混混的气质，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马上就要离开天师村了，来看看你。”
    听说他要离开，路小隐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没来由的失落，但嘴上依旧道：“好，看也看够了，你走吧。”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他。
    秦牧望着女子那小巧曼妙的背影，呆了呆。
    路小隐见他似乎没什么动静，佯怒道：“还不走？难道你还有什么邪念不成？”
    言下之意，你就该有点邪念啊。
    秦牧仍愣在原地，他在想，也许这一别，以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那该多遗憾啊。
    邪念骤起。
    路小隐见他仍是没有任何动静，联想到他额头上有伤，心道会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女子赶紧转过身来，一转身，便被少年死死抱住。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和勇气，他只知道不这么做，将来定会后悔。
    就这样，天师村人人瞧不起、最无用最令人讨厌的废材，将苍州青楼最美的花旦、无数男儿梦中的情人，牢牢拥在了怀里。
    路小隐神情慌张，娇躯颤抖，全然不知如何应对。
    这十六年来，她不是没有被客人揩过油，也没少被富家公子言语轻薄，甚至为了生计也曾不得不去给那刁钻的客人做“口活”，可对于那些小打小闹的小伎俩，她并不曾实实在在的吃过什么亏。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被一位男子抱在怀里，真真切切的与他肌肤之亲，她如一只惶恐受了惊吓的小雀，不知所措。
    本来只要她推开他，头脑发热的秦牧也会立即冷静下来，可见她无丝毫反应，秦牧便更加色胆包天了，一只手紧紧搂着她柔弱无骨的娇弱身躯，一只手扶着她脑后，便深深吻了上去，贴上她湿润的红唇，继而敲开扇贝，肆意妄为，沉浸在那香甜的津液里。
    如美酒，似桃花。
    女子面红耳赤，浑身滚烫，不知如何动作，只得婉转相迎。
    秦牧环住她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窗外有鸳鸯啼。
    在她口中欺负了好长时间，少年才微微放开她，见她额头一缕秀发有些凌乱，伸出手轻轻帮她挽到耳后，女子只是静静凝视着他，一言不语。
    终于，她问：“你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只仅仅喜欢我的身体？”
    少年点了点头：“真喜欢。”
    她笑着问：“那你将来愿意娶我？而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少年想了想：“真愿意。”
    女子巧笑嫣然，仰起头，几乎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呵气如兰道：“可我要的聘礼，很大很大哟，怕你付不起。”
    秦牧贴着她鼻尖，闻着她沁人的幽香，一时被冲昏了头脑，“那你说说看。”
    女子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唇，笑意盎然，“我要这大周天下，我要做你的皇后。”
    秦牧似乎没有被这份大聘礼给吓到，只是舔了舔嘴唇，望着她的眼睛说：“可以，但你要等我十年，亦或者是二十年、三十年，十年之后，我秦牧以万里江山为聘，封你为后。”
    女子不知为何落下泪来，静静凝视着眼前男子，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她说：“你不要骗我，我最怕别人骗我，我娘当初说去买菜，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秦牧舔了舔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吻住她额头，“我不会骗你。在床榻之下，我不会骗女人。”
    女子如小孩一般，应了一声：“好。”
    沦落风尘的十六年里，路小隐没学会什么特别的本领，只跟着一位老人学会了一样，看人。
    四年前，她就看出了他身怀龙相。
    她愿意赌一把。
    这天，混混少年，一时冲动许下诺言。
    青楼女子，却相信它一定会实现。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