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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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知蝉觉得奇怪，问道：“张仙长，你……”
    张合聚急忙喝止，说道：“别动，你放松心情，不要乱想。”
    晏知蝉敬重长者，依言闭嘴不动，目光望着张合聚。
    张合聚的目光变得很奇怪，比之前看钟何何面相时更为凝重，片刻之后，他摇摇头，将眼睛一闭再一睁，接着看晏知蝉。
    他的目光变了，随着瞳色一起变的！
    原本黝黑的双眸，渐渐淡去颜色，直至转成灰色，随即这灰瞳中放射出淡淡的光芒，使瞳色看起来变成了银灰色。
    良久，张合聚喟叹一声，闭上了双目，再度睁开时，已恢复成了先前的黑色瞳孔。
    已经相信张合聚的本事的三人，见到他的异象和他的神情，自然会问：“张仙长，你看出什么了？”
    张合聚说道：“我这双眼，被称作是‘过往之瞳’，这个名字，应当有不少人听说过。”
    钟何何摇一摇头，苏袭尘却在点头。
    张合聚说道：“我一旦使用‘过往之瞳’，只要对方没有抗拒之心，便可将他的过往经历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经历。”又对着晏知蝉说道：“方才我用相面之术看你，就觉得奇怪，只可隐隐约约推出你的经历，算得不如她准确。就试着用‘过往之瞳’看你，才发现竟然看不到你的过去，真是不可思议！”
    晏知蝉道：“看不到我的过去？”他有些怀疑，但面前是闻名已久的卜算大才，由不得他不信。
    自来精于某一道的人若是遇上了此道的难题，必然要问个清楚明白，方肯干休，张合聚自然也不例外。
    张合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父母是谁？生辰八字多少？都说给我听听。”
    晏知蝉答了前两个问题，到后两个时却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最可怕的是，他竟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张合聚发现了他的异样，又问了一遍，晏知蝉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说了。
    张合聚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问道：“你如今记得最早的事，是哪一件？”
    晏知蝉努力回想了好几遍，每次思绪总是只能到达遇到落雪生的那一日，再往前，自己是怎么来到当初的那个木屋中，却总是不得而知。
    钟何何与苏袭尘两人在旁看着，既插不上话，又觉得有些无聊。
    张合聚待细问，他知道这涉及晏知蝉的隐私之事，说道：“你们两个若是觉得无聊，去别处逛逛吧，我让晏知蝉同我详说。”
    苏袭尘拉起钟何何的手，做出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道：“钟姑姑，我们走，不是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吗？半个时辰之后再过来吧。让老神仙和晏哥哥说话去。”
    钟何何道：“好好，乖尘儿，姑姑带你去买东西。知蝉，我们待会过来，你可要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待钟何何与苏袭尘走远，张合聚才拉着晏知蝉问道：“你有何困惑不解之处，说给我听听？”
    又说：“我让他们走，也是担心你有些不愿让人听到的话，你说与我听就好，不用担心。”
    晏知蝉便将自己只能记到遇见落雪生、之前毫无印象之事说了。
    张合聚听完，沉思半晌，似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件事倒像是真的。”
    晏知蝉看得出张合聚的神情，与自己有着重大的关联。他问道：“什么事？”
    张合聚说道：“你好好听着，说不准这天地间将因你而变。”
    见张合聚如此凝重严肃，晏知蝉打起精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张合聚先说出口的一句话，却是一个问题：“你是否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晏知蝉这样想着，问道：“你是指混元界？”
    张合聚道：“包括人间和混元界，两者皆在其中。”
    晏知蝉不明张合聚意之所指，茫然摇摇头。
    张合聚见他不解，提示道：“人间如今是何朝代，皇帝是谁？你说说看。”
    晏知蝉当然知道，脱口而出：“晋朝，皇帝名讳司马绍。”
    张合聚继续问道：“上一任皇帝是谁？”
    晏知蝉说道：“晋元帝司马睿。”
    张合聚质疑道：“不对吧？你再想想。”
    晏知蝉跟随落雪生在人间许久，对人间事知道不少，仔细想想，说道：“是晋文帝司马昭！”话虽出口，心中却升起老大疑惑，晋元帝司马睿是何人？自己怎么会说出他来？
    张合聚说道：“晋朝疆域如何？司马绍在位几年？”
    晏知蝉心中疑惑更大，竟有两种不同的观念在心中比较与冲突，勉勉强强开口，说道：“晋朝如今南北一统，天下太平，当今皇帝司马绍在位已有十一年之久。”
    张合聚笑道：“如何？是否发觉现实与自己所知并不相符？”
    晏知蝉点点头道：“我明明记得元帝才是当今皇帝之父，却不知怎地变成了司马昭？而且，司马昭在世时也未称帝登基，晋文帝的庙号，也是后世追封的。况且，我记得晋朝避难于南方，北方为胡族所据，称作‘五胡乱华’，不知何时居然收复了中原。”
    张合聚说道：“并非如此，晋朝自开国以降，四夷宾服，海内一统，何曾有过被胡族据有北方之时？”
    晏知蝉迷惑不解，道：“怎会如此，为何我心中会有‘五胡乱华’之事？像这种事情，决计不可能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张合聚道：“当然不是你想象出来的，这些事都是存在的！”
    晏知蝉问道：“那为何与现实并不相符？”
    张合聚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这天地宇宙，被捏在一起了！”
    晏知蝉不明白，张合聚在卦摊上取了一张纸，随意在上面写下秦、汉、魏、晋等朝代名称，成一行字。
    张合聚以手按顺序指下来，说道：“依我之见，原本天地宇宙，自上而下依着兴衰而变，你我在晋朝，清楚知道前面是何朝代，王朝更迭顺序，但是有一天——”
    张合聚突然把手里的纸撕碎了，揉成一团，说道：“天地宇宙像这张纸一样，被撕碎捏合在一起，之后这天地宇宙，就变得混乱无比，你看看，晋朝之前是什么朝代，再往前又是什么朝代，是不是瞧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