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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蝉和钟何何叫了一壶茶,仍然在桌前坐着,在竹获为苏袭尘医病施法完成之前,他们不敢去打扰,只能在外面等候着。
也不知距离游拾衣三人进客房过了多久,苏袭尘的房间中,突然传出了巨大的声响,而后,又传来了苏袭尘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两人稍稍迟疑,起身冲进房间,只见房间正中,苏袭尘端坐于地,而他的左右手,分别被一人握住。至于周儿,倚靠着床晕了过去。握住苏袭尘右手的,乃是仙医竹获,而握住其左手的,却是那个刚刚被钟何何偷去玉佩的独臂男子——游拾衣!
晏知蝉正要上前争夺苏袭尘,竹获发话:“小心!”
游拾衣道:“竹获,想不到你这江湖骗子,还敢用这些妖术邪法给人治病。小伙子,还好我发现得及时,否则,你这位小朋友的病,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竹获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竹获自学成仙愈术以来,所治患者,无不痊愈,哪容得你这般诬陷于我?”
游拾衣呵呵冷笑:“我乃游拾衣,你可还记得这个名字?”
竹获摇头,他治过一些独臂患者,但印象中并无此人。
游拾衣道:“好,你不知道,我说与你听。十多年前,你在峡并州垂梦坊,给一名少年治过毒虫噬咬之症,可还记得?”
垂梦坊在峡并州颇有名声,竹获略一回忆,想了起来:“不错,当时那名少年奄奄一息,垂梦坊以重金求我,我以仙愈术费了十日之功,将之治愈。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治愈?”游拾衣不住冷笑,声音带着颤抖,“我就是那名少年!你看看我如今的模样,可像是治愈了的样子?!”
竹获大惊:“莫非……你这只手……”
游拾衣道:“正是!你走之后不足两月,毒症再度发作,若非垂梦坊的姐妹们想尽办法将毒性压制在我左臂之内,最后断去我的左臂,我游拾衣焉能活到今日,找到你这江湖骗子!你束手就擒吧,我决不能让你再误人性命!”
游拾衣威势一张,“虎行势”陡然发动,整个房间内充斥了低低的虎啸之声,令室内之人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同时,一道劲力沿着苏袭尘的身体直击竹获,欲以此弹开竹获之手,夺走苏袭尘。
竹获亲身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的内力,手上酸麻不已。但他不能放手,给苏袭尘医病,已至最为关键之时,决不能撒手断了“仙愈之气”,否则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害了苏袭尘。好在“仙愈之气”蕴含勃勃生机,极为强韧,才不致被游拾衣一震而开。竹获一面竭尽全力运转“仙愈之气”,一面咬牙吐字道:“快……阻……止……他……”
钟何何与晏知蝉同时出手,攻向了游拾衣。
钟何何掏出了一面小鼓,她号为“钟鼓妖”,擅长用的兵器为一钟一鼓,但这一路而来,只买了面小鼓,并未来得及找铁匠铸一口小钟。她用手拍起了小鼓,鼓点绵密紧凑,响彻房间,将虎啸之声压下不少,竹获顿觉压力减轻不少,可输入苏袭尘体内的“仙愈之气”大增。
晏知蝉知护刀太过锋利,不愿伤人,连鞘而出,横切游拾衣腰间。
游拾衣肩头微动,左袖飘起卷向晏知蝉。
晏知蝉见这软软的袖子攻伐进退有度,哪敢怠慢,从落雪生处学到的刀法,可为被他用到了极致,只是这些粗浅的入门刀法,怎能敌得过游拾衣精微的袖功?晏知蝉纵然死命缠斗,也还是被袖子挡得远远的,根本近不了游拾衣的身。
游拾衣以一敌三,犹有余裕,道:“你们莫要被这庸医骗了,否则,这小娃娃可要遭殃。”
钟何何道:“我不信他,难道信你这赖人偷盗的陌生人不成?”说罢,手中小鼓拍得更急了,渐渐有压制虎啸之势。
游拾衣原本对这三人手下留情,不料最为棘手的不是竹获,而是站在远处以鼓声干扰虎行势的钟何何。这虎行势要是落了下风,那可是大大不妙,游拾衣无可奈何,叹一声:“也罢,再让不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一片青葫叶受了震荡,发出幽幽青光,自其衣袍中飞了出来。游拾衣口中念念有词,青葫叶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只待他诵诀完毕,便要飞向钟何何,封住其手鼓。
钟何何忽地失声道:“青鸟道人!你和青鸟道人是什么关系?”
游拾衣一路而来,几乎打探不到青鸟道人的任何消息,此刻忽然从钟何何口中听到这个自己一路追寻的人的名字,怎能不心神震荡?不只是右手的劲力和左袖的攻击停了一下,就连口中所诵之诀也断了一断。
乘此机会,竹获已将苏袭尘夺了过来,揽在怀中,双手握住苏袭尘的双手,“仙愈之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游拾衣见已失苏袭尘,只得暂且弃之不顾,因为他此刻最关心的,就是青鸟道人的下落!他左袖一挥,将晏知蝉推开丈余,逼近钟何何,问道:“你怎知青鸟道人?他在何处?”
钟何何见苏袭尘回归竹获处,心下大安,心道能拖一刻便是一刻,道:“我自然知道青鸟道人,我做女儿时,青鸟道人在我家乡可是很有名的。他每次施展法术,拂尘上都发出和那片叶子一样的光。”
游拾衣问道:“你家乡在何处,你可知道青鸟道人现在何处?”
钟何何道:“我家乡在灵来郡丰墨山脚下,当年青鸟道人就在山上的道观讲法,听的人倒是很多。我出嫁后过了两年,听说青鸟道人离了丰墨山,到西边更远处的灵墨山修道去了,不过不知道是也不是。”
游拾衣喃喃道:“看来这两座山,那是非去不可了。”忽地想到苏袭尘仍在竹获手中,转身再欲夺取,发现晏知蝉和钟何何一前一后,挡在了竹获与苏袭尘的前面。
青葫叶卷曲翻转,正要开始施展威力,忽见竹获放开手中的苏袭尘,站起身来,道:“大功告成矣!”
晏知蝉欢呼一声,转身去看苏袭尘。苏袭尘微微张开眼睛,露出笑容,微颤颤地要站起身。竹获道:“你太久未曾下床,不要急着走路,慢慢恢复为好。”
游拾衣长叹一声:“庸医,又让你害了一人!”但事实已成,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竹获走到游拾衣面前,长揖作礼,道:“游先生,我想起来了,那时我只学得仙愈术,年少轻狂,不学医理,只想仗着此术泽被苍生,所以才害得先生如此。先生若要降罪,竹某愿意承担。但请先生放心,竹某年纪渐长后,已认真学过医理,这位小朋友的病,绝不会如先生那时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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